且说令狐冲返回王家,一进中宅,就看到英白罗和梁发在那着急的踱步,岳灵珊则坐在一旁念念叨叨。
三人见令狐冲进来后,英白罗先迎上来问:“大师兄,你去哪里了?出去也不说一声……”
继而,梁发过来道:“是啊~大师兄,你又这样跑出去,让师父师娘知道……”
未等他说完,岳灵珊走来询问:“大师哥,你是不是又去喝酒了?”
面对三人的追问,令狐冲笑了笑后,回道:“你们放心,我既不是出去乱跑,也没有去喝酒,我只是去交朋友……”
岳灵珊好奇地问:“交朋友?是什么人呐?”
令狐冲摸了摸鼻子道:“当然是绿竹翁老前辈和他姑姑啊……呐,要不是他们两位帮我澄清,说不定我现在还被人追着要什么剑谱呢……我就想再去好好谢谢他们,然后顺便也学些乐理……”
岳灵珊失笑问:“大师哥,你平日里就喜欢耍剑喝酒的,怎么忽然想学音律了呀?”
令狐冲待要回应之际,林平之走了进来。
只见他一袭月白色水波纹衣衫,配以蓝色的发带和抹额,看着有些书卷气。
令狐冲斜睨了他一眼后,酸溜溜的来了句:“啊,有个财大气粗的外公,又有个表姐疼着,吃穿不愁,真是羡煞人也呐……”
林平之轻笑一声道:“呵,大师兄自小被师父师娘视若己出,悉心栽培,赋予重望。特别是师娘,待大师兄如同亲子般疼爱,那才真是让人艳羡呢……”
令狐冲冷哼了一声后,转头对岳灵珊道:“诶,小师妹,你刚刚问我什么来着?噢,是问我怎么忽然想学音律了是不是?唉~没办法啊,再不学习些音律,万一,以后再被人质疑我那曲谱,又一时找不到个懂音律的替我辨明,那我岂不是百口莫辩了?”
林平之正色道:“大师兄,你还在生外公他们的气吗?他们只是过于紧张平之的事,才会这样的,平之在此,儆代他们再次向你致歉便是了……”说着,便要行礼。
令狐冲挥手阻止道:“诶,不敢当!呵,说起来,我还得好好谢谢你们呢!若不是被你们这一闹,我还认识不到新朋友呢……”
林平之抬眉浅笑道:“平之明白,大师兄身为华山派的首徒,何曾受过此等委屈?这一时半刻间,这气,自然是消不了的。不过,大师兄素来是个洒脱不羁的,相信很快就可以想通的……”
令狐冲回以轻蔑一笑道:“这世上有什么事是想不通的,只是在于值不值得去想通而已。我呢,现在什么事都不想去想,只想学点音律交些朋友……”
林平之微一踮脚,负手点头道:“嗯,要真能做到什么事都不想,那也是难得的很……”
转而,他指了指几名捧着衣服走进来的丫鬟,对令狐冲等人说道:“今年这届的牡丹花节,正好是外公出资支持的。外公已让人给师父师娘及各位做好了新衣……”
令狐冲不屑的瞟了一眼丫鬟们手中的衣服后,道:“我们有程师弟做的新掌门服和新弟子服,用不着王老英雄破费……”
梁发担心令狐冲会跟林平之起冲突,遂上来调停:“诶,既然是王老爷子的一片心意,大师兄就别推脱了……”
英白罗也跟着劝:“哎呀,大师兄,不就是几套衣服嘛,收就收了,别让人觉得咱们小家子气。”
林平之则在示意丫鬟将衣服放到石桌上后,询问梁发:“对了,怎不见师娘和程师弟呢?”
梁发回道:“噢,师娘在程师弟的陪同下去游览翠云峰了……”
令狐冲听后蹙眉问:“师娘不是近来身体不适吗?程师弟怎么还拉着师娘去游山?”
提及此,岳灵珊更是没好气的道:“就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还有,娘也是,答应去还不算,还不让我跟着……”
对此,林平之于勾唇后,作提醒状的对梁发道:“噢,平之还有其他事要做,烦请梁师兄回头转告师父师娘一声,平之听外公说,京城的宇文佥事也将会莅临这届的牡丹花节……到时候,说不定能见到陆师兄呢……”
闻言,梁发笑道:“奥,那太好了……”
英白罗亦感欣然的对令狐冲道:“啊,大师兄,可以见到陆师兄了耶,这么长时间没见他,还真有些想他呢……也不知道他的腿伤好了没有……”
令狐冲则淡然的道:“京城名医多,哪会治不好区区腿伤……”
说着,他作疲倦状的抬手摸着后脖颈冲梁发说了声:“我先去打坐调息了”后,便自顾自向客房走去。
林平之遂在向梁发他们一欠身后,转身出去了。
岳灵珊看着二人背影,气恼的咬咬唇后,也兀自回了房间。
梁发则和英白罗一起,先将衣服拿去房里收好。
……
再说翠云峰这边,
宁中则正在一处凉亭休息,不多时,只见程灏轩拿着盛有山泉水的竹筒走来道:“义母,这山泉水清凉甘甜得很,您先喝些解解渴。回头,轩儿就陪您去吃些可口点心……”
宁中则接过竹筒,喝了一口后,笑得慈爱道:“不用了,看这时辰也不早了,咱们也该回王家去了……”
但听程灏轩问:“对了,义母来了洛阳这么多天,觉得洛阳如何啊?”
宁中则抬眸远望周遭后,回道:“洛阳的风景确实美,不过,山峦不如华山奇秀……而且……”
说到此,她不由蹙眉。
程灏轩遂指出道:“义母还在为了王家冤枉大师兄后又没个说法而感生气?”
宁中则坦言道:“冲儿是不争气,但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看他受委屈,我自是心疼的……再就是让我不舒服的,我堂堂华山派为了避开那些所谓的强敌客居他地也就罢了,还要被人这么折损脸面,实在是……”
程灏轩顺势提议:“诶,义母若是觉得不痛快,那我们走便是了嘛……对了,不如随轩儿回苏州去吧……呐,您又是轩儿的师娘,又是轩儿的义母,那就是轩儿的亲人,去轩儿家住,就不是客居。苏州的风景也是出了名的……还有还有,外公在世时,就替轩儿纳有两房妾室,其中一人已为轩儿育有一子,有两岁了,生辰也快到了。义母去了轩儿家,正好可以含饴弄孙了呢……”
宁中则微觉意外:“哦,你才十八岁,就有子嗣了?!”
程灏轩挠挠头笑道:“呵,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身为世家子弟,如我这般年纪的,大多在没选好正妻前,就有妾室或通房了……我虽非独子,也不能例外的……”
听到此,宁中则顺口道:“一直以来,只常听你说起你外公,却很少提及你爹娘……”
程灏轩闻言,脸上几不可察的掠过一抹阴郁。
旋即,他笑言道:“我爹嘛~没什么好说的……我娘嘛~等义母去了苏州,见了我娘的画像和生前留下的事物,便可知其为人……”
说着,他看了看天色后,提醒:“时辰不早了,义母,我们回去吧……”语落,便扶起宁中则出了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