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青城山这边,
与林平之的困扰懊恼相比,薛俏文的心身更倍受煎熬折磨。
自从回来后就病倒的她,虽然服了不少的汤药,但精气神还是很差,胃口也不好,被母亲催着多吃几口便会呕吐不止。
薛母虽有所怀疑,但一直没忍心问个明白。
这天,适逢十五,薛母一大清早就的去了药王庙为女儿祈福。
薛俏文起身后,丫鬟边伺候其梳洗,边提议:“五小姐,今天看着天气不错,奴婢陪您去院里用早食可好?”
薛俏文没精打采的瞥了眼窗外耀眼的晨曦后,点头道:“嗯,在房里待了这么久,也该出去透透气提提神,也免得总让娘为我担心操劳……”说罢,起身后在丫鬟的搀扶下出了房间。
来到院子里的石桌前坐定后,丫鬟贴心的询问:“五小姐,想吃些什么早食,奴婢去让厨房马上做……”
薛俏文考虑了片刻后吩咐:“我口里淡涩得很,娟儿你让厨房做些时鲜的野菜馄饨,记得多加些酸醋……”
娟儿应声后,即麻溜的一路小跑而去。
薛俏文则在仰起头看着天空中云朵之际,喃喃自语:“这个时辰,公子应该在练功了……”
她正说着,但听身后传来侯人英阴沉的声音:“你这么惦记他,他可未必如你这般惦记着你!”
薛俏文惊觉间回头斥问:“谁准你进来的?!”
侯人英未理会她的斥问,一脸阴鸷的走向她道:“他现如今已不在华山派了,岳不群带他去洛阳看他外公了……噢,刚收到消息说,他们已起程去苏州了……啊,还有,听说,他身边又有了一位红颜知己,是唐门的三小姐唐倩倩……好像还听说,他们俩小时候就认识的……哎呀,一口一声平之哥哥叫着,好亲热,好受用呐……”
薛俏文气恼起身斥喝:“你胡说!滚!我不想看到你!你马上给我滚!”
侯人英却恶狠狠的讥诮:“怎么?知道自己的小白脸如今在与别的女子卿卿我我,受不了?!呵~这就是你作贱自己,倒贴小白脸的下场!”
薛俏文怒起扇了侯人英一记耳光后大骂:“若不是你这个畜生觊觎我,向我下药,我跟林平之也不会……有此孽缘!你个畜生竟还想颠倒黑白羞辱我!不要以为我会受你威胁,你要是再敢心存不轨,我就把你向我下药的事告知给爹!”
侯人英耸肩勾唇,双手一摊道:“你尽管去告知师父,你看师父他老人家是会先处置我这个劣徒呢?还是先处置你这个不知羞耻与仇人苟合辱没门风的不肖女呢?薛五小姐,你别太天真了!莫说你只是师父与外室所生的女儿,就算你是师父师娘所生的嫡亲女儿,师父也断不会轻饶了你。还有,世人可不管你有没有被下药,是不是被迫的,失贞了就失贞了,失贞者就会遭人唾骂!”
薛俏文气得是浑身颤抖,忍着眼泪大吼:“畜生!畜生!!你给我滚出去!滚呐!你再不滚,我就杀了你!”说着,从发上拔下根簪子就径直向侯人英刺去。
侯人英不慌不忙的一把抓住薛俏文握着簪子的手,将其手反剪住后摁倒在石桌上,跟着弯腰贴至其耳边轻薄:“虽然是便宜了那厮,但,你我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也着实是喜欢你,我自是不介意你已非完璧,我娶了你便是,也免得你被师父打死……”说着,就要去亲吻薛俏文。
就在薛俏文拼力反抗之际,娟儿正好端着馄饨走进院来。
她见侯人英在欺负自家小姐,情急之下,上去就将滚烫的馄饨倒在了侯人英的背上。
侯人英立时被烫得直跳脚,边呼痛边冲娟儿大骂:“啊~嘶!你个死丫鬟敢暗算老子我!看老子不我扒了你的皮!”说着,就要去抓娟儿。
薛俏文赶紧将娟儿护在身后,娟儿则拉着她往外跑。
这时,薛母陪同余沧海走了进来。
娟儿急上前求救:“观主,夫人,快救救五小姐,侯……”
她才喊到一半,侯人英已然追了出来。
薛母看女儿狼狈样,便知发生了什么事,当即上去抱住了她。
余沧海看到焦头烂额般的徒弟后,先是一愣,随即责问:“出什么事情了?”
娟儿心系自家小姐,遂不管不顾的跪倒在余沧海跟前,指着侯人英哭告:“观主可要给五小姐做主啊!今早,五小姐好不容易觉得有了精神,还有了胃口想吃馄饨……奴婢就让五小姐在院子里坐等着……可谁知道,等奴婢端来馄饨时,就看他……他将五小姐摁在石桌上轻薄……奴婢救主心切下,不得已才用馄饨烫伤了他……”
余沧海听罢,先是看了一眼靠在母亲怀中啜泣的薛俏文。
而后,他看向侯人英问了一声:“人英,她说得可是事实?”
旋即,他指侯人英责骂:“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为师知道你对俏文有意思,可你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啊!传出去的话,我青城派可是要名声扫地的!我这张老脸更不知道往哪里搁啊!唉!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给我滚回观里去思过!”
侯人英已痛得呲牙咧嘴,在瞪了一眼薛俏文和娟儿后忿忿然而去。
随后,余沧海瞟了一眼女儿,淡漠的问了声:“你没什么事吧”
薛俏文早已习惯了父亲的这种态度,默默的摇了摇头后,在娟儿的搀扶下转身回了房。
余沧海在重重吁了气后,对薛母道:“阿瑶,你也别总是去求神拜佛,好好管管俏文,明知道她老是喜欢悲春伤秋的,就该好好开导她,她这副丧气模样,你让我如何为她寻夫君啊?!”
薛瑶眼见侯人英一再对女儿欲行不轨,气急下冲口而出:“要我这做娘的管好女儿,你这当师父的怎不好好管束管束徒弟……还有,俏文的终身大事不劳观主您费心,我这做娘的自会替她安排……”语落,甩袖离开。
余沧海恼火的冲着薛瑶走远的背影斥道:“你什么意思?啊?你是没什么名分,可她还是我余沧海的女儿。她要嫁给谁,得由我这个爹说了算!哼!”语落,也一甩衣袖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