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苏州程府这边,心情欠佳的林平之在假山群内练功。
少时,只见阿砚在两名丫鬟的随侍下,牵着金乌路过假山群。
从假山缝隙里透出来的剑光和剑吟声吸引了阿砚,便好奇的跑进去。
看到林平之练功的神气样子,阿砚很是开心,雀跃的拍着小手叫好:“哇,林师伯和爹一样,都好厉害……”
林平之见阿砚进来了,怕赤夜剑的剑光伤到他,忙停下来收剑入鞘。
阿砚随即跑到他身边,扯着他的衣摆要求:“阿砚也要这么厉害,爹不肯教,林师伯教……”
林平之笑了笑后,蹲下身来耐心的对阿砚道:“你还小,还不能练……”
阿砚一脸认真的道:“阿砚不小了,今天阿砚过生辰,娘说阿砚大了一岁,要开蒙学习六艺了。阿砚要练……”
这时,丫鬟上前上提醒:“砚少爷,莫耽误林少镖头练功,奴婢先陪砚少爷去分红鸡蛋……”
阿砚听后,遂从丫鬟手上拎着的提篮里拿出一枚红鸡蛋递给林平之道:“阿砚的红鸡蛋,娘亲手做的,林师伯吃……”
林平之心情虽不佳,但不忍拂了阿砚心意,遂一手接过红鸡蛋,一手摸着他的小脑袋道了声:“嗯~阿砚真乖……”
可话音未落,就听阿砚冒出一问:“林师伯的孩儿什么时候过生辰?阿砚也要吃红鸡蛋……”
林平之错愕之下,“呃”了一声后站起身。
阿砚则接着问:“林师伯的孩儿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下,令得林平之尴尬的脸微一红。
就在这档口,唐倩倩走来反问阿砚:“那阿砚希望你林师伯的孩儿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阿砚眨巴眨巴小眼睛后回道:“娘常说阿砚闹腾,那阿砚希望林师伯的孩儿是女孩……”
唐倩倩一时想到自身儿时,随口道:“女孩也有闹腾的哦……”
阿砚嘻嘻一笑回了句:“爹说女孩都是香香的,阿砚喜欢……”
这下轮到唐倩倩脸颊泛红,咬唇嗔恼的甩出句:“你那爹是个不正经,你学他可没人会喜欢……”
阿砚却给出句:“我娘和秦姨娘,还有二叔就很喜欢我爹……”
转而,他问林平之:“林师伯,有没有人喜欢你的呀?”
闻此问,唐倩倩即瞥向了林平之。
林平之则是指尖微捻,一副欲说还休状。
阿砚则扯着林平之的衣摆继续追问:“林师伯你说呀……有没有人喜欢你?我爹有我娘和秦姨娘喜欢,我有我娘和二叔喜欢,林师伯呢?嗯?林师伯,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说话间,丁凤吟走来替林平之回道:“你林师伯当然是有人喜欢的呀,你倩倩姐姐就是其中一个嘛……不过呢,就是不知道你林师伯喜不喜欢你倩倩姐姐了……”
林平之听后不由抚额,唐倩倩则羞红着脸上前嗔怪丁凤吟:“凤吟姐,你干嘛呀,跟个小孩子说这些……”
却见丁凤吟看着林平之正色道:“好,那不跟小孩子说,就跟大人说……平之,倩倩,你们俩随我来……”语落,向假山外走去。
唐倩倩和林平之在互瞥了一眼后,便相继跟了出去。
阿砚也想要跟着去,丫鬟忙追上去抱起他哄劝:“砚少爷乖,白夫人和林少镖头、唐三小姐有事情要谈,奴婢先陪砚少爷去分红鸡蛋……”说着,抱着他往假山的另一个出口走去。
……
再说丁凤吟,带着林平之和唐倩倩走到一处无人的花径后,回过身来直言道:“平之,倩倩已然说出心意。现下,你也该给出个说法了吧?”
林平之闻言,不禁看向唐倩倩。
唐倩倩则是抿着嘴低头把玩裙带,眸底则闪动着期盼。
丁凤吟见林平之不作声,遂催促道:“不是我这个做表姐逼你,事到如今,你不能不给出个说法。你要是觉得倩倩不好……”
但听林平之打断道:“不,倩倩很好……只是我……”
丁凤吟遂截下话:“只是你心里只有那个薛俏文是不是?”
林平之随之黯然的低下了头,唐倩倩的眼眸亦有些变暗。
丁凤吟则冲着林平之没好气的道:“是,我是还没见过薛俏文,但从洛阳一路而来,看你那般思念她,也知你是喜欢她喜欢到了骨子里……可是,她若是一直这么不知所踪,你难道就一直等下去吗?你莫要忘了,你除了给爹娘报仇,你还要振兴家业。何为振兴家业?就是在将镖局生意做大的同时,还要让林家开枝散叶……表姐不是不赞同你用情至深,可你也不能陷太深了……”
听了表姐这番话,林平之不由心下感叹:“是啊,我喜欢俏文入骨,可那又能怎样?她会知道吗?会有我这般感受吗?呵,她若是有,又怎会一句话不说就管自己走了呢……表姐说的对,我是不能这么一直等下去了……也罢,既然不能与喜欢的人相守一生,那就娶一个可以相敬如宾的吧……”
思及此,他深吸了一口气后,给出说法道:“表姐教训的是,是平之太过沉溺于对薛俏文的情意,以至于忽略了倩倩。请表姐放心,待平之报了仇后,就会迎娶倩倩进门……”
丁凤吟还待要说什么时,唐倩倩截住话道:“凤吟姐,平之哥哥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就行了……再说,平之哥哥还在守孝,不宜提嫁娶之事……对了,凤吟姐,不是说要出去买些胭脂水粉嘛……”说罢,先行转身向外走去。
对此,丁凤吟有些莫奈何的摇了摇头后,向外走去。
待二人走远后,林平之即扭头跑向了硕辉楼。
跑回房间关上门后,他忍不住眼尾渐红。
转而,他走到桌前,双手支着桌沿后,跌坐在凳子上的同时,两滴眼泪落在了桌面上。
看着那两滴眼泪,林平之沮丧的自责:“林平之,你不是已经做出决定了吗?那你这样是做什么?是后悔了吗?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呐!怎么可以说了又后悔!既然薛俏文都不念着你,你又何苦念着她呢!”
说到此,他气恼的双手握拳吼了声:“薛俏文,你不愿见我是不是!那好,那你有本事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语落,起身走到床铺前仰面倒下后,扯过被子蒙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