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林雪的手僵在半空,脸颊“唰”地褪了怒气,眼睛亮晶晶地弯成月牙:“好呀!李子涵你最好啦!”
她接过票根时,发间隐身符突然爆出颗粉色光点,像谁按了下魔法开关。
酒店里,苏薇敲着键盘的手顿了顿,屏幕里的游戏角色被野怪揍得只剩血皮:“……这翻脸比翻书还快?”
小丁啃着薯片,平板里的偶像剧都忘了暂停,全息屏上正投映着林雪捏着票根转圈的样子,发梢毛球跟着晃成小绒团。
“明天漫展哎,要不咱也去凑个热闹?”苏薇转着鼠标,游戏界面的结算画面还亮着,她忽然歪头看向啃薯片的小丁。
“好耶好耶!”小丁差点把薯片撒在平板上,眼睛亮得像装了星星,“听说这次有《灵界实录》的主题摊位,说不定能蹲到周边!”
苏薇却突然笑了声,伸手按灭了全息屏。
蓝光消失的瞬间桌面上的望远镜自动折叠收回金属盒,熊猫帽被她随手挂在椅背上:“算了,盯了一晚上该歇了。早睡早起。”
“其实……”李裕眼神开始迷离,仿佛透过眼前的夜色,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哦。”林雪偏过头去,看了他一眼,那双明亮的眸子带着几分疑惑,随后又把眼神放向远方,望着城市里闪烁的霓虹。
“其实你是孤这两辈子的,第一个朋友。”
李裕朗朗自语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仿佛这个秘密在他心底藏了许久。
“你那个时代没有朋友吗?”林雪顺着他的话问道,语气中满是好奇,忍不住想要探寻他过去的故事。
“封建时代,帝王家,你觉得呢,能有什么朋友?哈哈,总不可能和狐狸精交朋友吧。”李裕苦笑着,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也有对往昔岁月的无奈。
“说不定这辈子,你又遇到狐狸精了。”林雪打趣道,嘴角扬起一抹俏皮的笑意,试图缓和这略显沉重的气氛。
“孤与狐狸精不共戴天。你要是有天成狐狸精了,孤……”李裕冷冷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要是成狐狸精了你怎么样?”林雪好奇问道,脑袋微微倾斜,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盯着李裕。
“回家啦,太晚了,我送你去打车吧。”李裕突然说道,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一边说着一边直起身子。
“不带我飞回去了?”林雪好奇地问道,想到之前飞行时的奇妙感受,眼中满是期待。
“不想飞,哈哈走啦。”李裕说着甩出一道光晕,光晕将两人笼罩其中,而后缓缓带着他们从高处飘到了地上,向着街道的方向走去。
苏薇和小丁到了漫展门口。两人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早餐。
苏薇咬着红油抄手,被辣得直吸气却舍不得放下筷子;
小丁捧着红糖糍粑,糯米团裹着的黄豆粉簌簌往下掉。
“幸好听你的买了早鸟票!”苏薇含糊不清地说,眼睛盯着场馆外排起的长队,“不然得排到中午!”
一进场馆,两人立刻被热闹的氛围吞没。彩色气球飘在半空中,cosplay角色们穿梭其中,引得快门声此起彼伏。
小丁拉着苏薇直奔《灵界实录》主题展台,在巨型背景墙前踮脚自拍,苏薇举着手机连拍,时不时指挥:“侧脸!侧脸!阳光打过来超有氛围感!”
林雪神神秘秘地从身后拖出个印着快递单的大纸箱,拆开的瞬间,金红交织的布料如瀑布般倾泻而出,
正是太子十二纹章衮服,金线绣制的龙纹栩栩如生,日月章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和上个月李裕在长安大唐城汉服店租穿的那件别无二致。
“惊不惊喜?我在网上刷了三天三夜,终于蹲到同款!”她晃着手机购物页面,嘴角挂起得意的笑,“商家还说这是限量复刻版呢!”
话音未落,她便拉着发愣的李裕往停车场走,远处一辆黑色商务车早已等候多时。
司机王叔笑着拉开门:“这车今天归你们用。”车内空间宽敞,林雪利落地铺好防尘垫,把衮服抖开:“快换上!漫展就快开始了!”
苏薇刚把相机塞回包里,身后突然炸开成片的快门声。
她下意识转头,只见林雪身旁立着个身披玄色太子服的身影,金线绣的十二章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冕旒随着步伐轻晃——竟是李裕。
苏薇的掌心沁出的薄汗洇湿了熊猫挂件的绒毛。
“那边的限定周边快售罄了,我们去看看?”她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笑着拉住小丁的手腕。
好友还在对着手机相册傻笑,完全没注意到她声音里的紧绷。
擦肩的瞬间,李裕冕旒上的玉珠擦过苏薇发梢,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龙涎香。
就在两人即将错身而过时,林雪突然转身,发间的流苏步摇晃出细碎银光:“小小棠?”
苏薇脚步一顿,露出标准的社交笑容:“踏雪无痕小姐姐,好巧呀!”
余光看见李裕正抬手整理冕旒,金红交织的衣摆扫过她背包边缘。
“你也来逛漫展?”林雪凑近时,苏薇闻到她发间飘来的铃兰香。
“明天要回金陵了,陪闺蜜来凑个热闹。”苏薇话音未落,突然对上李裕投来的目光。
“这位是……你男朋友?”苏薇状似随意地偏头问道。
林雪的脸颊瞬间染上薄红:“不是不是!就是普通朋友,一个人逛太无聊才叫他来的……”
“你们逛,我和朋友去那边看看。”苏薇话音未落,已经拉着小丁转身。
身后,林雪的声音追了上来:“小小棠,你要是再有灵石卖一定要发信息给我哦,我先付钱!”
“好的,一定!”苏薇头也不回地扬手,发丝被人流带起,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
小丁叽叽喳喳说着新发现的扭蛋机,却没发现好友掌心沁出的冷汗,正把她的手腕攥得发烫。
李裕望着那抹远去的背影,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胸腔里莫名翻涌的情绪像团乱麻,攥得他呼吸都有些发紧。
直到苏薇彻底消失在人群中,他才恍然惊觉自己竟已转身伫立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