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涵，我们得了第一。”林雪开口时，语气里没多少兴奋，反倒带着点说不清的怅然。
李裕转头看她，感慨道：“金陵苏小棠，是真厉害。”
林雪没反驳，也没生气，只是望着华东队休息室的方向出神。沈依依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林雪，谢了。刚才要不是你拖着，我们早撑不住了。”
“没什么，队长。”林雪摇摇头还有句话她没说出口：要是刚才自己能多撑两秒，结局或许就不一样了。
林辰走过来打破沉默：“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李裕立刻从背包里掏出几个打包盒，打开时香气瞬间散开：“麻辣兔头、鸭脖，还有烤黄油，烤牛筋，羊肉，刚买的。”
林雪接过来，沈依依也拿起一串烤串咬了一口，眼睛亮了亮：“味道不错，有家乡的感觉。湖北居然有这么正宗的川味？”
“不是在湖北买的。”李裕随口道，“我在成都买的。”
沈依依咬着烤串的动作顿了顿。从成都到这里，近一千公里的路，烧烤居然还带着热气。她看向那个刚高考完的少年，突然觉得——或许全场最厉害的人就是这个李子涵
林雪也愣了愣，低头咬了口兔头，麻辣的滋味在舌尖炸开，心里那点遗憾好像也淡了些。
29青春阿，如同青鸟
接下来是评委对个人表现的打分环节。结果尚未公布，但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苏小棠拿到第一已是毫无悬念的事。
薛曼卿全程看完了比赛，直到现在还有些恍惚。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模样——那些惊心动魄的对决，早已超出了正常人类的理解范围，每一次交锋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薛董，您别太惊讶。”丁仲海坐在她身边，看出了她的失神，“小棠其实远比您想象的更优秀。”
“优秀？”薛曼卿皱紧眉头，语气里满是忧虑，“这根本就是拿命去拼！这哪里是学生该做的事？”
丁仲海轻轻摇头：“薛董，您或许真的不了解您女儿。对她来说，这样的较量就是生活的一部分。您希望她安安稳稳嫁人、平平淡淡过日子，可那样的生活，对她而言或许才是种折磨。”
金陵苏小棠。
就像丁仲海说的，除了她自己，又有谁能真正掌控她的人生？这场比赛结束后，她已然踏入了顶级异能者的圈子。
现在的苏小棠，早已不是薛曼卿能掌控的了。尽管心底的担忧丝毫未减，当她翻开历届异能联赛的优秀选手名单时，看着最开始几届优胜者如今非政即商、皆是大佬的名字，忽然明白——想掌控这样的人，简直是笑话。
评奖大会上，聚光灯打在苏薇身上。她从京都来的副部长手中接过代表最高荣誉的奖杯，全场骤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华东队的少年们几乎跳了起来，欢呼声震得人耳膜发颤。
丁楠、林屿、王瑾舟、商晧、姚鹏……还有西南队的沈依依、林雪、顾景然等人，也依次走上台，接过属于优胜者的奖杯。灯光下。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异能网。金陵苏小棠的比赛记录被反复转发，尤其是最后与西南队的决赛，更是被冠以“近十年最经典对决”的名号。视频里，那个在林间穿梭、带着伤仍不肯认输的少女身影，成了无数年轻异能者反复揣摩的范本。
苏薇和丁楠在前台办理退房时，正好遇上林雪和沈依依也在结账。
苏薇抬头看见她们，笑着打了声招呼：“沈总好，这就准备走了？不多留两天玩玩吗？”
沈依依看向她，语气平静得没什么波澜：“家里还有事要处理。不像你们年轻人，没那么多牵挂。”说这话时，她脸上带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明明才21岁，还是个大三学生，语气却像历经了不少世故。
苏薇没在意她的疏离，真心实意地感慨：“沈总，说真的，这辈子最刺激的一次，就是跟您在潭边那场对决。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要撑不住了。”
沈依依的眉头皱了下。要说对输给苏薇毫无芥蒂，那是假的，但事实摆在眼前，她也无从反驳。最终只是拉过行李箱，转身朝酒店门口走去，没再多说什么。
旁边的林雪显得有些不自然，手在行李箱拉杆上捏了捏。苏薇却笑着开了口：“踏雪无痕小姐姐，我这就回金陵啦，不过很快会去成都找你玩的，到时候给你带礼物。”
林雪愣了下，随即应道：“谢谢你，小小棠。”
苏薇看着她，像是看穿了她心里的那点别扭，语气诚恳起来：“林雪，其实那天你真把我逼到绝境了。我知道你厉害，却没料到厉害到那种程度。也许下次比赛，我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对了，我们认识也挺久了，我能做你的朋友吗？”
金陵苏小棠的脸上写满坦诚，眼神清亮地望着林雪。
林雪愣了愣，随即笑了，伸出手：“我还以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呢。”
苏薇立刻握住她的手，用力晃了晃：“是呀，我们是朋友，很久了。成都见，踏雪无痕。”
“成都见，小小棠。”林雪也握紧了她的手，眼底的那点不自在彻底散去，笑意里带着释然。
顾景然在大堂的沙发上坐着，见林雪她们过来，立刻站起身走过来搭话。他的目光扫过苏薇时，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敬畏，赛场上被她秒杀的记忆还很清晰。
林雪拉着行李箱转身往酒店门口走，顾景然快步跟上去：“林雪同学，听说你入读了川大？真巧，我们是校友了，你还是我学妹呢。”他东拉西扯地说着，试图找些共同话题。
苏薇看着他们的背影笑了笑，转头对丁楠说：“我还真挺佩服现在的年轻人，这股‘以凡人之躯挑战神明’的勇气真让人钦佩。”
丁楠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林雪，忍不住问：“你说……她以后还会成为你的对手吗？”
苏薇摇摇头，眼神里带着点复杂的情绪：“我希望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