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冯劲松的彻底坦白,以及赵志军、马春生的认罪,“龙州白夜杀手”案宣告侦破。所有的证据链形成闭环,动机、过程、人物关系清晰无误。
赵志军因涉嫌故意杀人罪、盗窃罪(盗窃并试图转移青铜漏壶)、非法持有枪支罪(那把他用于威胁冯劲松的匕首被认定为管制刀具)等多项罪名被正式逮捕。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厉审判。
马春生作为从犯,同样难逃法律的制裁。
冯劲松虽然并非直接凶手,但他隐瞒重大案情真相长达数十年,其行为亦涉嫌犯罪,且需对当年事件承担相应的历史责任,司法机关将依法对其进行处理。考虑到其年事已高,身体状况极差,采取了取保候审的强制措施,在指定医院接受治疗和监控。
胡老倔(胡建军)经过全力抢救,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因脑部受损严重,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认知和行为能力大幅衰退,已无法清晰表达。他的行为同样涉嫌包庇和隐瞒,但鉴于其身体状况,已难以追究其刑事责任。
孙福贵老人在得知真相后,精神受到了巨大冲击,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时老泪纵横,喃喃自语“报应啊……”。警方安排他接受了心理疏导,并在其子女的照顾下静养。
案件虽然破了,但专案组里却没有多少喜悦的气氛。办公室内,烟雾缭绕,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和沉重。
老陈掐灭了烟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妈的,这案子办的……心里堵得慌。抓了凶手,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周婷整理着厚厚的卷宗,轻声道:“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剧,投射在几个家庭、几代人身上酿成的苦果。赵志军是罪犯,但他也是受害者。冯劲松是可悲的,他的懦弱不仅毁了自己,也毁了儿子。那些遇害者,固然有可恨之处,但罪不至死。而那个无辜淹死的孩子格日勒图,还有牺牲的马秋收,他们才是最大的悲剧。”
陆野站在窗前,看着楼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城市的喧嚣仿佛与这里的沉重格格不入。他揉了揉眉心,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这个案子,牵扯出的不仅仅是罪恶,更是历史、人性、权力的复杂纠葛。
“我们的工作,就是揭开真相,维护正义。”陆野转过身,声音有些沙哑,“但这个案子提醒我们,正义有时来得太迟,而有些伤痛,即使用法律制裁了罪犯,也无法真正抚平。它留给我们的,更多的是警示和思考。”
他走到白板前,看着上面那些即将被擦去的名字和线索,缓缓说道:“关于那个‘断箭行动’背后可能涉及的文物走私和权力滥用,虽然主要责任人已故,但部里会成立专门的调查组,继续深挖,尽可能给历史一个更清晰的交代。这也是对逝者,尤其是对格日勒图和他的家人,一个迟来的告慰。”
王闯点了点头:“明白,龙州这边会全力配合。”
这时,陆野的手机响了,是妻子发来的信息,问他今晚能不能回家吃饭,孩子想他了。看着屏幕上简单的文字,陆野冰冷的心湖仿佛注入了一丝暖流。他深吸一口气,回复道:“今晚回去。”
他收起手机,对众人说道:“案子结了,大家这段时间都辛苦了,轮流休假,好好陪陪家人。但我们这行,就没有真正清闲的时候。都打起精神来,后面还有硬仗要打。”
众人纷纷点头,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交接后续工作。
一起震动龙州的系列命案落下了帷幕,但刑警们的生活,依旧在紧张与忙碌、罪恶与正义的较量中循环往复。只是这个案子带来的关于历史、人性与责任的沉重思考,将会长久地留在每个人的心中,如同警钟,不时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