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比崽子,记性没那么差吧?”
姜凡指尖萦绕着淡青色的气流,脸上的皮肉如同水波般翻涌,不过三息功夫,那张被易容术遮掩的面容便褪去伪装,露出了小烈刻骨铭心的模样。
夜风卷着巷弄里的尘土掠过,蹲在地上的小烈喉结剧烈滚动,裤脚还在往下滴着冷汗。
方才连番反转的局势已让他魂飞魄散,此刻看清那张脸,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嘴里嗬嗬作响,像是被掐住喉咙的野狗。
“哈哈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姜凡仰头大笑,胸腔里翻涌的戾气混着夜风散开。
他踩着碎步逼近,皮鞋碾过石子的声响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小烈突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手脚并用地往巷口爬,指甲在青石板上划出几道白痕。
“倒是比泥鳅还滑。”
姜凡挑眉,看着那道踉跄的背影轻轻摇头,“可惜啊,跑错地方了。”
他双手合十的瞬间,蓝色电弧闪烁。
眨眼间便织成丈高的铁笼,将慌不择路的小烈死死罩在其中。
铁条相撞发出哐当脆响,惊飞了墙头上栖息的夜鸟。
姜凡贴在冰冷的铁笼外,指节轻叩栏杆:
“怎么不跑了?是腿软了,还是觉得这笼子不够结实?”
铁笼里的小烈突然扑过来抓住栏杆,指节泛白:
“没必要做到这份上!我承认骗了巡警,但我们是真的快饿死了!
不那么做,谁会多看我们一眼?我们还是孩子啊!”
“孩子?”
姜凡扯了扯嘴角,目光扫过对方藏在身后的右手,“用毒针偷袭的时候,怎么没想起自己是孩子?”
小烈的脸唰地白了。
他藏在袖口的荼毒指环正微微发烫,那是他最后的依仗——
可在对方洞悉一切的眼神里,这点伎俩连挣扎都算不上。
姜凡没再废话,指尖蘸着从卡牌里渗出的黑液,围着铁笼画出繁复的炼成阵。
暗红色的阵纹像是活物般蠕动,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小烈看着那些扭曲的线条,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求生欲终于压过了侥幸,凄厉的哭喊刺破夜空:
“我错了!真的错了!求你放过我——”
“放轻松。”
姜凡直起身拍了拍手,掌心腾起淡红色的电弧,“只是送你去见位老朋友,单程票,不用谢。”
话音未落,他双掌猛地按在阵眼上。
刹那间,无数道黑色触手从阵纹中钻出,如同贪婪的蛇群缠上小烈的四肢。
惨叫声戛然而止,那具躯体在触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最终化作点点荧光被阵纹吞噬。
不过两秒功夫,铁笼里只剩下一堆焦黑的粉末,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姜凡皱眉看着那片红光——太亮了。
他迅速合拢双掌,炼成阵连同铁笼瞬间沉入地面,只留下一块与周围毫无二致的青石板。
刚要遁入阴影,眉心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体内真理之门的方向,代表恩维的银色卡牌正在急剧变暗。
“恩维?”
他心头一沉,快步躲进废弃仓库的阴影里。
神识探入真理之门,果然见那张卡牌蒙上了一层灰翳,原本流转的光泽黯淡了大半。
更让他心惊的是,卡牌边缘竟在微微消融——贤者之石的能量快耗尽了。
他忽然想起袖袋里的东西,连忙摸出一个水晶瓶。
瓶中盛着一滴殷红的液体,正是用小烈炼成的贤者之石,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暖意。
姜凡没有犹豫,将水晶瓶按在卡牌上,那滴液体瞬间渗入其中。
银色卡牌像是久旱逢甘霖般震颤起来,灰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虽然没能完全恢复,却总算稳住了形态。
“原来如此……”
姜凡松了口气,指尖摩挲着卡牌边缘,“人造人果然靠贤者之石续命,只要能量足够,就能无限重生。”
远处长生坊的方向传来一声闷响,即便隔着数里,那股金丹仙人的威压仍让他脊背发凉。
姜凡咬了咬牙,将速度提到极致——
恩维在短短片刻就被抹杀,对方的实力绝对在金丹中期以上,此刻不走,怕是要把自己搭进去。
长生坊内,伏晋收回染血的嗜血鞭。
暗红色的鞭身还在滴落粘稠的液体,那些液体落在地上,竟滋滋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他看着满地死伤的小厮,又瞥了眼墙角那片被彻底净化的地面,眉头拧成了疙瘩。
刚才那入侵者的能力很诡异,身体能化作流质,若非他的嗜血鞭能吞噬生命力,恐怕还真要被对方逃了。
更麻烦的是,刚才那阵红光引来了不少窥探的目光。
“都散了吧。”
伏晋挥了挥手,淡金色的结界笼罩了整个长生坊,
“告诉外面的人,不过是处理个小毛贼,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
坊外的天空中,几道流光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化作光点散去。
没人愿意得罪这位以嗜血闻名的金丹老怪,哪怕刚才那道红光的确像极了秘宝出世的征兆。
姜凡一路疾行,直到看见无极学府的轮廓才放慢脚步。
他绕到后街,将昏睡的小豪送回杂货铺,又在门口布下简单的警戒阵,这才松了口气。
回到宿舍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姜凡坐在窗边,看着桌上摊开的筑基丹方,指尖在“兽卒妖丹”四个字上敲了敲。
按丹方记载,筑基丹需要七种主材,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兽卒以上的妖丹。
兽卒妖丹最低级,至少需要七七四十九颗才能凑够灵力,成功率不足三成;
兽将妖丹则只需三颗,成功率能提到七成。
“看来得去趟凶兽森林。”
他摸着下巴思忖,“不过单打独斗太冒险,还是参加学府的抱团任务稳妥些。”
窗外传来晨练的呼喝声,姜凡将丹方折好塞进怀里。
体内灵力正在经脉中奔腾,距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
而这一步,需要用凶兽的血与骨来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