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秦国王爷府邸还小七分的高丽王宫内,殿内梁柱的漆皮已有些剥落,几支烛火在铜制烛台上摇曳,映得三十余位大臣的脸色忽明忽暗。
高丽王坐在正中的木椅上,手里捏着出使秦国的使者带回的奏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而下方的大臣们刚听完奏报内容,早已炸开了锅。
“岂有此理!秦国这哪是互通交易?分明是要把我们高丽人逼去砍树,断了百姓的耕种生计!”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大臣猛地拍了下案几,声音里满是愤怒,“往后全国人都靠砍树换粮,物价还不是秦国说了算?这和让我们当奴隶有什么区别!还不如直接被吞并,好歹不用天天提心吊胆!”
“就是!秦国要的木材数量那么多,咱们高丽就这么点山林,迟早得砍光!到时候交不出木材,秦国还不是想打就打?”另一个大臣跟着附和,脸色涨得通红,唾沫星子都溅到了身前的地毯上。
一时间,殿内满是“秦国霸道”、“欺人太甚”的咒骂声,连平日里最沉稳的老臣,都忍不住皱着眉叹气。
高丽王听着此起彼伏的骂声,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抬手揉了揉眉心,猛地提高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呵道:“诸位!本王召你们来,是要你们想对策的,不是让你们在这里骂秦国的!骂能骂走秦国的要求吗?能让秦国降低条件吗?”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殿内的怒火。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都闭了嘴,有的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有的则偷偷瞟着高丽王的脸色,刚才还群情激奋的场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高丽王看着眼前沉默的众人,额角的青筋忍不住跳动,又追问了一遍:“怎么都不说话了?难道面对秦国的要求,你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身材瘦小的大臣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头埋得更低,声音细若蚊蚋:“大王,秦国……秦国的体量是咱们高丽的五十多倍,兵力、武器更是咱们比不了的……实在是……无法反抗啊。”
说完,这名大臣还偷偷抬眼瞄了下高丽王,生怕自己的话惹得国王发怒。
“哼!”高丽王重重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无奈,“本王难道不知道没法反抗?本王要的不是‘反抗’,是‘应对’!是怎么在满足秦国要求的同时,让百姓能抽出时间耕种,别让高丽的命脉全攥在秦国手里!”
大臣们这才明白国王的意思,不少人悄悄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要和秦国硬拼,那就有商量的余地。
当即,一个穿着青色官服的大臣往前挪了半步,躬身说道:“大王,臣有一计。秦国要的木材数量巨大,咱们可以先组建十万农夫,从两国交界的山林开始砍——那里离秦国近,能减少运输时间,还能尽快换回粮食和布匹,让百姓看到好处,后续再征召人就容易了。”
“臣补充!”另一个大臣连忙站起身,眼神里带着几分急切,“砍树的时候,咱们可以顺便修条路!沿着山林修一条路,运木材的时候能省不少力气,后续百姓耕种运粮,也能用得上,算是一举两得。”
高丽王听着,眉头却没松开,手指轻轻敲着案几:“可山林总有砍光的一天。到时候交不出木材,秦国要追责,后果不堪设想啊。”
“大王放心!”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大臣立即挺胸说道,语气笃定,“咱们可以边砍边种!砍一棵,就在旁边种一棵树苗,选那些长得快的树种,比如白杨、柳树,用不了几年就能成材。这样既能长期给秦国供木材,又能保住山林,不至于把家底砍空。”
“边砍边种?”一个大臣皱着眉打断他,语气带着质疑,“那不是要占用更多劳力?本来砍树就够忙了,再加上种树、耕种,百姓哪有那么多时间?到时候木材没凑够,粮食又减产,不是更糟?”
络腮胡大臣早有准备,笑着解释:“咱们可以种那些不占耕种时间的作物!比如在路边种果树,春天种、秋天收,不耽误砍树;家家户户的后院、菜地里,都可以种竹子——竹子长得快,一年就能砍,还不用费心照料。这样砍树、种树、耕种互不耽误,百姓还能多些收成。”
这话一出,殿内的大臣们顿时茅塞顿开,一个个眼睛都亮了。
什么修建在道路旁种植果树竹林的,什么人家家户户都在后院和菜地里种竹子的,还有每个村子都有逐步修路的,改变河道方便灌溉的。
一时间,殿内的讨论声又热闹起来,这次高丽大臣们的建议,都建立在两个点上,第一,在满足秦国要求的同时,节省出时间。第二,长期可持续发展。
一众高丽大臣们,更是还为此美其名曰:降本增效。
如果赢天烬知晓他们商议的内容,估计得给他们竖起大拇指了。不愧是后世资本盛行的国家,这些降本增效的建议,可真是太符合自己的想法了!为秦国吞并高丽后的改造可省了不少事情。
商议了一整夜,天快亮时,高丽王终于拍板,当即下令:连夜拟好王令,天不亮就派侍卫传遍全国——征召十万农夫即刻前往边境砍树,同时要求各州府组织百姓修路、种树,凡参与的百姓。
毕竟赢天烬的要求可不低,那是一点时间都不能耽搁了,否则给秦国找到开战的理由,那可就真的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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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新一批的俘虏也送到了,足足有四十万人。
赢天烬当即也是在关中之地划出了五块地区,专门用来建设俘虏营,并且安排这些俘虏挖渠修路,修建大坝等。这次赢天烬要把道路通到关中的所有人家,要让水利通往秦国的所有村落!
至于俘虏暴动会威胁咸阳,赢天烬是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咸阳才是秦国兵马最多,实力最强盛,也是民心最凝聚的地方,就是俘虏再多十倍也无法威胁咸阳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