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苗回房,将军府的婢女要给她打水梳洗。
亲娘亲爹给擦擦脸是长辈宠爱孩子,让婢女给洗脸洗脚算什么呢?反正受过现代教育的陈苗接受不了古代大户人家的这种全方面照顾。
派来照顾陈苗的婢女就看她自己洗漱好,拿了本书躺上了床。她上前又给陈苗添了两盏烛火,霎时内室便明亮起来。
还好陈苗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翻了两页书就已经摊手摊脚睡着了。
守在外间的婢女久久没有听到翻书声,探头看了一眼,陈苗的一只小脚垂在床沿,轻轻的晃悠着。
一晚上婢女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起来照看陈苗了,不是怕她自己钻在被窝里闷到,就是她来了个大翻转,头在床尾,被子团在一角。
陈苗第二日倒是跟在家里一样早早醒来穿好衣服出去打拳,可怜婢女一晚上没有休息,走起路来难免打飘。
祁西岭去演武场路过花园的时候看到有个小小的身影在打一套他没见过的拳法,动作干净利落,跟他见过的其他拳法不一样。他正看的津津有味,突然陈苗从脚踝处摸出一把匕首,又是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
祁西岭有些技痒,脚尖踢断一根细竹,喝了一声,朝陈苗攻去。
陈苗先听到喝声,再听到破空声,脚后跟一旋,竹棍贴着她的前胸劈下。陈苗没有退缩,肘击祁西岭的上腹,随即上半身半转,匕首朝上,划破了祁西岭的前襟。
祁西岭一手擒拿,顺势将陈苗压下,另一手捏住陈苗的手腕,匕首落地。
眼看陈苗被制服,一样早起练武的祁东岳正要让祁西岭松手。只见陈苗抬腿后踢,停在了祁西岭的两腿间。
虽然没被踢到命根子,但是祁西岭还是感觉到了那处凉飕飕的。他松开陈苗,叉腰有些逞强的说:“哪有小姑娘对着人的下三路出手的,羞不羞?”
陈苗抬手比了一下两人的身高,他们年龄差六岁,身高差了四十几公分,她跟祁西岭对上,祁西岭有天然的优势,“不羞啊。如果你是坏人,我都被抓住了还跟人讲什么男女之别,肯定是要不择手段的自救啊。”
“听说你是要当将军的人,在战场上你要是还跟人讲什么仁义道德,估计别人连给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给你致命一击了。你可别把你的士兵都带进沟里去。”陈苗揉揉被祁西岭别疼的胳膊。
祁西岭抓住自己被划开的衣襟,有些不服气的说:“这不是切磋吗?你看我这身衣服,穿不了了。”
“你偷袭,你还抓疼我了。”陈苗也不服气,自己在花园里打拳,又没招谁惹谁。
眼看两个孩子吵了起来,祁东岳不看热闹了,瞪了高个子的祁西岭一眼,看他跟遭了鸡瘟一样蔫儿了,才摸摸陈苗的头,“阿苗都可以当西岭这小子老师了。对了,阿苗你刚才打的是什么拳?还有你那个匕首,看起来也杀气凛凛的。”
陈苗把匕首插回脚踝的刀鞘里,直起身回答祁东岳的问题,“我师父教我的近身制敌术,我师父说平日里多练练,与人缠斗的时候能出奇制胜。不过我就跟我师父对过招,不知道有没有致胜的效果。”
“就你刚才演练的那几式吗?”祁东岳又问。
“还有别的,格斗术,刺刀术,短棍术,还有刚才的近身制敌术和匕首攻防。”陈苗如果上辈子当过兵,她就会知道那是军队中每个士兵都必须会的基本功。
这些基本功陈苗没有实操过,不知道其中的威力,但是祁东岳和祁西岭都是上过战场与敌人以命相搏过的,所以他们能看出来这些招式简单,却招招致命。
“阿苗,你这些招式你师父有说过不能外传吗?祁大哥刚才看到你跟西岭的对招,觉得你的这套招数不拖泥带水,很适合军营的将士们在战场上使用。”祁东岳说。
祁西岭跟着点头,他就是觉得很有用才想跟陈苗过过招,看看是自己从小学的武功厉害,还是她那简简单单的几招厉害。
陈苗一口答应,全部倾囊相授。
祁西岭让陈苗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武学天才,那些拳法、格斗招式,陈苗演示一遍,祁西岭就学会了,第二遍人家就能打的有模有样,第三遍已经掌握了其中的精髓。
接下来两天,陈苗又把格斗术、匕首攻防这些都教给了祁西岭。不过祁西岭还想学她的轻功步法,陈苗要赵逢春同意才能教。
祁东岳对于弟弟两天的功夫就把招式都学会了一点也不意外,他自己也跟着学了半天,勉强能把近身制敌术学会。
学会了祁西岭就想找人练手,最好的对手就是陈苗。
两人在演武场摆开架势。
两人本来就有各自的武功,比内家功夫陈苗年纪小,才学了两年。祁西岭的武功是从小就有舅舅们请的武师傅教导的,内功心法更是姜家独门秘籍,那可是在江湖上都能上榜的,祁西岭现在学到六层,比姜家的表哥们都要厉害,舅舅们恨不得把祁西岭带在身边教他武艺。可惜祁源昌怕被人参一本生而不养,不肯让祁西岭去福建。
祁西岭摆脱不掉陈苗的缠斗,运起内力,跳出了两丈远。
两人算是打了平手。
演武场围了一圈的人都给两人叫好。
这几天伺候陈苗的婢女给陈苗递上了温帕子。
郑云起也给祁西岭递了手帕。
祁西岭一边擦汗一边用手肘撞了撞郑云起,“等会儿你去跟阿苗道个歉,上次在阿苗家,你对他们可是很没礼貌。回去的马车里你还说阿苗内里藏奸,你怎么能那么说一个小姑娘呢?记得也跟人道歉。”
“祁西岭!我们是不是兄弟?”郑云起抢回自己的帕子,扔给侍墨,他把声音压的极低,不愿意在外人面前上演兄弟不和,“你让我跟一个农户人家的小丫头道歉!”
“我们当然是兄弟。除了我大哥,我跟你最亲。”祁西岭又从侍墨手里把帕子夺了回来,擦头擦脸擦脖子,就差没伸进怀里擦汗了。
郑云起这才哼了一声,有些牢骚的说:“那你还让我给她道歉。爷哪里说错了?我看是你跟小丫头一起练了几天武,是不是想让她给你当个贴身丫鬟了。”
“千骑伺候的好好的,爷会要一个小丫头片子伺候?”祁西岭瞥了一眼还没四尺高的陈苗,颇为嫌弃。
得了,这傻子还没开窍。郑云起笑着摇摇头,不跟傻子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