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制筑营的花蜜香,龙弈刚将八孔竹筑搁在蜂箱旁的木案上,就见部落蜂农阿蜂抱着空蜜罐跌撞进来,罐底沾着些浑浊的蜜渍:“东齐兵把南坡蜜源占了!说要‘帮’我们‘提纯’蜂蜜,还送了这罐‘浓蜜’,可蜜蜂吃了就乱撞,连蜂巢都不认了!” 阿蜂手里攥着张蜂蜡纸,写着 “烧北坡野菊防蜂病”,字迹是老筑师花伯特有的 “花汁字”,却在 “菊” 字少写了草字头 —— 花伯写植物字从不会漏草头。
阿婷突然拿起竹筑,指尖刚触到琴弦,就见几只蜜蜂嗡嗡飞来,却在筑旁绕了两圈又慌乱飞走。“不对。” 她用银簪挑开筑管,里面没藏花种,倒沾着层淡黄色粉末,“是东齐的‘迷蜂粉’!沾了这粉,蜜蜂就辨不清方向。” 她将竹筑凑到唇边轻吹,清亮的筑音刚落,远处乱撞的蜜蜂竟慢慢聚拢过来,却仍不敢靠近阿蜂带来的 “浓蜜”—— 按部落《筑礼典仪》,筑音能引蜂,蜜蜂拒食的蜜必有问题。
这时,营外传来孩童的惊呼。阿豆领着几个孩子举着沾花蜜的草叶跑进来:“花伯爷爷被东齐兵关在蜜源旁的草棚!他偷偷塞给我们这片‘引路菊’,说蜜蜂爱吃的蜜,草叶沾了会变亮!” 苏雅立刻将 “浓蜜” 倒在草叶上,草叶竟慢慢发黑;再将北坡野菊的花蜜滴上去,草叶瞬间泛出莹光 —— 果然是辨蜜的法子!
“阿花,你按蜂蜡纸说的‘烧野菊’,但只烧东齐送的干草,引他们以为我们信了假消息。” 龙弈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项老将军带二十人去南坡,把东齐撒的迷蜂粉扫掉;凌丰,你跟我带三十人持筑去草棚,按‘羽 - 角 - 商’筑音传信号,蜂群会跟着筑音找我们;阿婷,你和苏雅带着孩子们,用草叶辨蜜,把真蜜源标出来!”
辰时刚过,北坡野菊丛旁燃起浓烟。阿花故意把东齐送的干草堆在假蜜源旁烧,东齐兵果然围过来看热闹,领头的笑着说:“还是你们识相,等蜜蜂都死了,你们只能求我们借蜜!”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 “羽 - 角 - 商” 的筑音,草棚里突然飞出一大群蜜蜂,跟着筑音往龙弈这边来 —— 是花伯趁东齐分心,打开了蜂箱!
凌丰的人刚冲过去,就见花伯被两个东齐兵按在蜂箱上,手里还攥着块沾了真花蜜的筑板:“他们在蜂蜜里掺了迷蜂粉,还想让你们烧了真蜜源!” 龙弈解开绑绳时,发现花伯的手腕上沾着野菊汁 —— 是他偷偷给蜜蜂喂真花蜜,才没让蜂群全乱了。
苏雅这时领着孩子们跑过来,手里举着标满莹光草叶的地图:“北坡崖下的野菊丛是真蜜源!东齐把迷蜂粉撒在了南坡假蜜源,真蜜源的蜜蜂都好好的!” 项老将军的人立刻把扫来的迷蜂粉埋进土里,阿蜂抱着真蜜罐走到蜂箱旁,罐口刚打开,蜜蜂就有序地围过来,再没半点慌乱。
暮色漫进制筑营时,阿婷已用竹筑练出了 “引蜂调”—— 只要一吹,蜜蜂就会跟着筑音找蜜源。花伯坐在蜂箱旁,教孩子们用草叶辨蜜,阿豆举着片亮闪闪的草叶说:“爷爷,以后我能用这个帮部落找真蜜源啦!” 花伯笑着点头,从怀里掏出支新筑:“这是‘蜂语筑’,以后你们就能和蜜蜂‘说话’了。”
龙弈看着蜂群在真蜜源旁有序采蜜,突然对身边的阿婷说:“以前总觉得护蜜只要守好花田,现在才懂,要护花,更要懂蜜蜂,懂怎么和它们一起找生路。” 阿婷拿起 “蜂语筑” 吹了段短调,蜜蜂立刻嗡嗡回应,像在附和她的话。
第二天清晨,部落人扛着 “蜂语筑” 往邻近部落送,还带着辨蜜的草叶。花伯站在北坡蜜源旁,看着蜜蜂忙着采蜜,对龙弈说:“你看这蜜蜂,多聪明,只要给它们真蜜源,就从不会迷路。我们人也一样,只要心齐,再毒的阴谋也迷不了我们的方向。”
午后,邻近部落的蜂农也赶来学 “蜂语筑”,孩子们教他们用草叶辨蜜,营里满是筑音和蜜蜂的嗡嗡声。龙弈站在蜜源旁,看着金黄的蜂蜜慢慢流进罐里,突然明白:真正的守护,不是只防着敌人,而是懂怎么和自然相处,怎么用智慧让花草、蜜蜂和人,都能好好活下去。
夕阳西下时,阿豆领着孩子们用 “蜂语筑” 引着蜜蜂回巢,花伯和阿蜂忙着装蜜,每个人脸上都沾着甜甜的蜜渍。阿婷走到龙弈身边,轻声说:“你看,这就是我们要的日子,对不对?” 龙弈点点头,握住她的手:“是,有花,有蜂,有彼此,再难的日子也能酿出甜来。”
晚风拂过蜜源,带着筑音和蜜香,飘向远方。龙弈知道,未来还会有挑战,但只要他们和自然站在一起,和身边的人站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 这才是他们能守住家园的真正底气,不是靠武力,是靠对这片土地的懂,对彼此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