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要在路上花费更多时间,可太想早一点回到木叶,提前把准备的惊喜送给天天,宁次几乎一刻没舍得停歇,在下午赶到匠之国之后,从工匠手里取到两个装着礼物的檀木盒子,立刻返程了木叶。
两个檀木盒子里装着的是款式相近的镯子,特意交代工匠在镯子上缀上铃铛。
铃铛轻响,自己便能知道,她在。
只是两个手镯也有不同的地方。
宁次也在犹豫,到底要送天天哪一个才好。
科学忍具的研究技术还没有很完善,不知道长时间佩戴会不会对天天造成伤害。
站在院门外,宁次看向手里的两个盒子,仍旧在犹豫。
将两个盒子收回忍具包里,推开院门,担心打扰到天天休息,宁次小声报着平安:
“我回来了。”
小院里十分安静。
宁次只当天天已经睡下,并没有怀疑其他,抬脚朝向卧室方向走去,想再看看天天。
路过餐桌时,尽管没有开灯,宁次依旧注意到了桌面上一口未动过的饭菜,已经彻底冷掉。
慌乱的情绪在宁次心底蔓延,脚下步子速度越来越快,顾不上会不会吵醒天天,推开门,反手按开了卧室主灯的开关。
刺眼的白光一瞬间照亮了整间卧室,整间屋子的空荡荡一览无余。
被子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床上,和自己早上离开时的样子一样。
宁次垂眸,敛去眼中翻涌的情绪。
忍具包里的檀木盒子被放置在桌面上,定定的看向两个盒子,许久,宁次将其中一个收进抽屉里,上锁。
捏出一粒兵粮丸,面无表情将其放置在齿间,碾碎。
红豆的甜味中和掉嘴里的苦涩。
却是难掩心里的烦躁。
天天不会走,她只是……只是……
宁次闭上眼睛,在心底里不断替天天想着理由。
可宁次无法骗过自己。
天天的确,说谎了。
不是说不会离开的吗?
不是说会等我回来的吗?
天天……你终究还是骗了我。
再睁眼时,眼周青筋暴起,日向驻地内的情况尽数展现在宁次眼前。
夜深人静,鲜有活动在外的族人,同样的,也没能找到天天的身影。
出现在驻地正门口,宁次脸色阴沉的拦下了匆匆向外走的花火和日向夏。
“花火,夏,这么晚了,你们是要去哪里?”
看见宁次的瞬间,花火脸上明显染上惊愕,随即恭敬的回答道:
“家主大人,方才春野樱前辈派蛞蝓来传信,说是姐姐和天天姐姐喝多了,要我们……”
没等花火说完,宁次身影消失在原地。
居酒屋外,小樱头疼的看着自己面前排排蹲好的天天几人。
不久前,在酒精的作用下,几人在店里完全不知天地为何物。
井野和天天完全就是在抱头痛哭。
一个嚷嚷着“好舍不得你啊,怎么想不开这么早就要结婚……”
另一个则是一直在嘀嘀咕咕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时不时的还要推搡一下井野,厉声质问:
“你不是宁次,说,你把宁次藏哪了?”
本以为这两个喝醉之后是最麻烦的,可没想到一直默不作声的雏田才是最难搞的。
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在小樱完全把注意力放在发疯的天天和井野身上时,雏田一点一点掰着圆桌的桌腿,知道桌腿彻底失去支撑的能力,桌面上的瓶瓶罐罐,哗啦一声尽数摔砸在地面上报废掉后,小樱才发现雏田干的“好事”。
做完这一切的雏田目睹面前的酒杯盘子随着桌子一起牺牲,反倒是被这道响声吓了一跳,眼中蒙上一层水雾,睁大眼睛无辜的看向小樱。
可怜的小樱,不住的与店主道歉,掏空钱包赔偿过后,还要在这冷风中“看守”这三个醉鬼。
没错,四人被赶出来了。
估计有一段时间是没办法再被这家居酒屋接待了。
“别动!乖乖蹲好!”
见天天踉踉跄跄的要起身离开,小樱当即呵斥。
天天委委屈屈的蹲下身,抱住膝盖,把脸埋在膝盖之间。
“呜~我得回去,宁次看不见我会害怕的……”
蹲在天天右手边的井野仍旧没消停掉劝阻天天的打算,大舌头啷叽的重复着在居酒屋内就说过无数次的话:
“所以我才才要说啊……干嘛非要这么早就打算结婚?一点都不自由……”
雏田倒是乖乖的蹲在另一边,也不哭也不闹,就蹲着。
小樱也不敢放松警惕,时不时的看一眼雏田有没有在偷偷摸摸的做一些的小动作。
钱包已经空了,再破坏公物的话,是真的赔不起了啊!
等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才从昏黄的路灯下看见宁次的身影。
比小樱更先发现宁次的是天天,尽管一直把脸埋在膝盖之间,可在宁次出现在居酒屋前时,像是心灵感应一般,天天抬起头看向宁次的方向,泪眼汪汪:
“宁次……她不让我走……”
我……
小樱有些绝望。
真的,再和你们几个出来喝酒我就是狗!
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酒气,宁次也没完全相信天天的醉话。
“麻烦你了。”
小樱摆摆手,“也没什么事情,对了,还有雏田……”
宁次将外套披在天天的肩上,将天天抱在怀里,动作极轻,抱起来后轻拍天天后背安抚道:
“不哭了,我来接你回家。”
“嗯……”天天依旧抽噎着,搂住宁次的脖颈,将脸埋在宁次肩膀上。
整个人像一只树袋熊,以一种极其依赖的姿势挂在宁次身上。
转过身,宁次看向小樱:”花火和夏很快会过来,还得麻烦你再等一会。”
光线有些暗,宁次的表现又与平常无异,无论是对天天的体贴耐心,还是待人接物的礼貌疏离。
以至于,小樱完全没有察觉到宁次的“异常”。
抱着天天走在去往日向驻地的路上,宁次紧抿着唇,眼中的挣扎随着距离日向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剧烈。
忽的,怀里的人略微发烫的脸颊蹭了蹭自己的脖颈,撒娇似的说道:
”我要回家……”
“宁次还在家里等我……我要回家……”
左手扣在天天脆弱的后颈处,轻轻的摩挲,带着安抚意味,只是眼中的情绪实在算不得温柔。
“好,带天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