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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上):悬赏通缉怒寻父·皇帝含泪签债契

长安城的深秋寒意渐浓,连带着唐王府内的气压也低得吓人。

自西郊青牛观铩羽而归已过去数日,王府上下依旧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下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说话轻声细语,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那位从回来后就一直阴着小脸、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小王爷。

“抓爹特攻队”早已解散,那六位号称宗师级的高手,在领了一笔不算少的“辛苦费”后,便臊眉耷眼、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长安。这次行动对他们而言,堪称职业生涯的滑铁卢,实在无颜再多停留片刻。那辆精心打造、却从未装载过目标人物的精钢囚车,被遗弃在后院角落,蒙上了一层灰尘,如同一个巨大的讽刺。

暖阁内,地龙烧得依旧暖和,金丝炭在兽首铜炉里无声地燃烧,散发出松木的清香。然而,李之源却觉得心头那股邪火,非但没有被暖意驱散,反而越烧越旺。

他穿着柔软的常服,歪在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手里无意识地揉捏着一个和田玉把件,小脸绷得紧紧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乌黑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愤懑和不甘。

来福和栓柱垂手侍立在远处,连呼吸都放轻了。

秦玉龙和程度坐在下首的绣墩上,一个慢悠悠地摇着羽扇,眼神放空,不知在推演什么;一个则坐立不安,时不时偷瞄一眼李之源的脸色,想开口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

王强最是憋闷,像头困兽般在暖阁里来回踱步,厚重的靴子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猛地站定,一拳捶在自己厚实的掌心,瓮声瓮气道:“憋屈!太憋屈了!源哥儿!俺们这就再点齐人马,多带火药!俺就不信,把那破山炸平了,还逼不出伯父!”

“炸山?” 李之源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浓的嘲讽,“然后呢?把我爹一起埋里面?让我娘彻底死心?”

王强一噎,讪讪地挠了挠头:“俺……俺不是那个意思……”

“那破阵法邪门得很!” 李之源坐直身子,小脸上满是烦躁,“根本不是蛮力能破的!六大宗师!屁用没有!连人家衣角都没摸到!废物!都是废物!”

他越说越气,抓起软榻上的引枕狠狠砸在地上:“还有我爹!那个老混蛋!纸人!留字!‘吾儿破费了’!他什么意思?嘲笑我?笑话我人傻钱多?!啊啊啊!气死我了!”

看着小主子气得小脸通红,几乎要跳脚的样子,来福赶紧上前捡起引枕,小声劝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息怒?我怎么息怒?” 李之源猛地看向秦玉龙,“玉龙!你说!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让我娘继续天天以泪洗面?”

秦玉龙停下摇动的羽扇,清越的声音带着一丝冷静的分析:“王爷,此次失利,非战之罪,实乃我等低估了青牛观的阵法之玄妙,以及……唐王殿下之能。强攻硬闯,已证实不可行。需另寻他法。”

“什么他法?难道真要我三跪九叩去求他回来?” 李之源咬牙切齿。

“非也。” 秦玉龙微微摇头,“世间能人异士众多,精通阵法者,绝非仅玄云子一人。王爷何不以重金为饵,广撒网,垂钓真正的金鳌?或许,能寻得可破青牛观阵法之人。”

李之源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悬赏?上次请那六个,已经花了多少金子?再请更高明的?那得多少钱?”

“王爷,” 秦玉龙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您忘了您最不缺的是什么了吗?况且,此次并非漫无目的地招募打手,而是精准悬赏。一则,悬赏唐王殿下之下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或有人能提供我等不知的线索;二则,悬赏能破阵之高人或其法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或许,无需我等亲自出手,便能有所获。”

程度在一旁小声补充:“源哥儿,还可以悬赏……悬赏那种特别会劝人的!能把死人说活的那种!说不定就把伯父劝回来了呢?”

李之源闻言,小脸上的怒容渐渐被一种狠厉决绝所取代。他猛地从软榻上跳下来,赤着脚踩在地毯上,小手一挥:“好!就这么办!来福!笔墨伺候!玉龙,你来拟稿!程度,你去把咱们风行旗下所有掌柜都给本王叫来!”

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老子用钱砸死你”的疯狂光芒:“本王就不信!这世上还有钱办不到的事!”

半个时辰后,一份措辞极其直白、赏格高得骇人听闻的“寻爹令”,从唐王王府流水般发出,通过风行银号、四海当铺、镇远镖局乃至天香楼等所有渠道,以惊人的速度席卷向整个长安,继而辐射向天下各州!

告示用的是最上等的洒金宣纸,盖着唐王金印(李修修道把所有东西都舍弃)和风行天下总商行的朱红大印。

内容简单粗暴:

“悬赏:

一、 凡提供唐王李修准确下落线索,经核实无误者,赏钱一万贯!

二、 凡能将唐王李修‘请’回长安富昌王府者,赏钱十万贯!另赠王府秘藏顶级丹药十瓶,神兵利器任选三件!

三、 诚聘天下奇人异士:修为需达宗师境中期以上,精通阵法、符箓、奇门遁甲者优先。年薪十万贯起!另有丹药、功法厚赠!详情面议!

发布人:李之源”(富昌王是太后让皇帝封的,还没正式封,皇帝老儿说了要等到李之源正式成年再封,所以私底下都叫他富昌王)

这告示一出,整个长安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如同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冰水,彻底炸开了锅!

一万贯!十万贯!顶级丹药!神兵利器!年薪十万贯!

每一个数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尖上!

一万贯,足以让一个普通家庭十代衣食无忧!十万贯……那是一个许多人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更别提那些对武者有着致命诱惑的丹药和神兵!

街头巷尾,茶楼酒肆,甚至朝堂之上,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份疯狂到极点的悬赏。

“疯了吧?富昌王这是要散尽家财寻父?” “孝感动天!真是孝感动天啊!” “孝感动天?我看是钱多烧的!” “唐王殿下到底在哪?青牛观?那地方鸟不拉屎的,有啥好待的?” “宗师中期?年薪十万贯?娘的,老子现在去闭关突破还来得及吗?” “精通阵法?快!去把我二叔公的祖传罗盘找出来!说不定能蒙上!”

一时间,整个玄唐江湖为之疯狂。无数人放下手头的事情,开始千方百计地打探唐王李修的消息,琢磨着各种“请人”的手段。更有许多隐世不出、或名声在外的宗师高手,看到那年薪十万贯的条件,也不由得怦然心动,开始暗中联系风行商行。

唐王王府门前,再次门庭若市,不过这次来的不再是应聘镖师的糙汉,而多是些气息沉凝、目光锐利或打扮奇特的江湖人士。李之源干脆让秦玉龙在前厅设下重重考核,专门接待这些人。

消息自然也毫无意外地传入了皇宫大内。

御书房内,皇帝李琰拿着那份刚从街上揭下来的“寻爹令”,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心疼!是那种看到别人把金山银海往水里扔、自己却捞不着的心疼!

“一万贯……十万贯……年薪十万贯……还有丹药神兵……” 皇帝看着那一个个刺眼的数字,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发堵,呼吸都不顺畅了,“这小子……这小子是真敢花钱啊!朕修个陵寝……不,朕拨给边关的军饷都没他这么阔绰!”

他猛地将告示拍在御案上,气得来回踱步:“败家!真是败家子!朕那弟弟也是!修什么道!惹出这许多事端!还有朕那弟妹……唉!”

一旁侍立的大太监低着头,不敢接话。

皇帝越想越气,越想越酸。他这边国库空虚,内帑告急,连给后宫嫔妃添置些新首饰都要精打细算,边关将士的冬衣饷银还没着落。倒好,他这侄儿为了抓爹,眼睛都不眨地往外撒钱!十万贯!那得是多少钱啊!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要是……要是朕也能“借”点来花花……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再也压不下去了。虽然上次借钱被那小子用“九出十三归”和抵押条款怼了回来,但……此一时彼一时嘛!现在这小子正在气头上,又如此挥金如土,说不定……能松松口?

再说了,朕是皇帝!是他伯父!跟他借点钱周转一下,怎么了?将来……将来总归是能还的……吧?

皇帝在心里给自己做着建设,贪婪最终战胜了那点尴尬和自尊。

翌日,皇帝仪仗再次驾临唐王府。

这次,皇帝没摆太多排场,只带了少量侍卫和心腹太监,脸上努力挤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李之源正在前厅监督秦玉龙“面试”几个自称阵法大师的江湖骗子,闻听皇帝又来了,小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没好气地对来福道:“他又来干嘛?看笑话?还是又想借钱?告诉他,本王没空!”

来福一脸为难:“王爷,毕竟是陛下……”

“就说本王悲痛过度,卧床不起!” 李之源甩手就要往后院溜。

然而皇帝已经不等通传,自顾自地走了进来,正好听到后半句,脸上笑容一僵,随即又强行绽开更“慈祥”的笑容:“哎呦,朕的源儿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痛快了?跟伯父说,伯父替你出气!”

李之源翻了个白眼,勉强转过身,敷衍地行了个礼:“参见陛下。臣侄无事,劳陛下挂心了。”

皇帝打量了一下前厅里那几个奇装异服、眼神闪烁的“大师”,又看看桌上摊开的厚厚一沓银票(显然是准备付定金用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干笑道:“源儿这是在……广纳贤才?真是有心了。你父王若是知道你这般孝心,定然欣慰。”

李之源懒得跟他虚与委蛇,直接问道:“陛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皇帝搓了搓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愁容与无奈:“这个……源儿啊,实不相瞒,伯父今日……唉,还是厚着脸皮来求你来了。边关急报,蛮族异动,将士们冬衣粮饷尚未备齐,国库……唉,实在是捉襟见肘啊。你看你这……”

果然又是来借钱的!李之源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惊讶之色:“哦?边关又吃紧了?陛下不是刚加了税赋吗?”

皇帝老脸一红,支吾道:“这个……税赋入库尚需时日,远水解不了近渴啊。源儿,你看在你那些戍边将士的份上,再帮伯父周转周转?不多,就……就一百万金如何?这次伯父一定尽快还你!”

李之源心中冷笑更甚,尽快还?骗鬼呢!他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陛下,不是臣侄不肯帮。只是您也看到了,臣侄为了寻回父王,已是散尽家财,如今账面上也紧巴巴的。再说,这借钱……总得有个章程不是?亲兄弟明算账嘛。”

他使了个眼色,秦玉龙立刻会意,从袖中又掏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比上次更加厚实、条款更加细(kē)致(kè)的借款合约,恭敬地递到皇帝面前。

“陛下请看,这是风行银号最新的借款章程。鉴于近期银根紧张,利息方面……恐怕不能再优惠了。依旧是九出十三归,借百万金,实付九十万金,还款时需归还一百三十万金。抵押物嘛……” 秦玉龙声音平稳,毫无波澜,“您看是用皇庄地契,还是用江南织造局未来五年的收益权?或者,西山那几处皇窑也可……”

皇帝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条款和惊人的数字,眼前又是一黑,手都抖了。九出十三归!借一百万,实际只拿九十万,却要还一百三十万!这比抢钱还狠啊!

他指着合约,手指颤抖:“源儿!你……你这利息……比上次还黑啊!还有这抵押……皇庄、织造局、皇窑……这都是皇产!朕……朕如何能轻易抵押?”

李之源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陛下,民间钱庄都是这个规矩,风行银号也得按规矩办事啊,不然其他客户会有意见的。至于抵押……陛下,没有抵押,万一……臣侄是说万一,您要是忘了还,臣侄这钱岂不是打了水漂?臣侄如今可是穷得很,还得攒钱找爹呢。” 他特意在“穷得很”和“攒钱找爹”上加了重音。

皇帝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看着李之源那副“我很穷但我很有原则”的样子,再看看旁边那几个等着领赏金的“大师”,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偏偏又有求于人!

最终,对金钱的渴望压倒了一切。皇帝咬碎了后槽牙,几乎是含着泪,颤抖着手,在那份“丧权辱国”的借款合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用上了皇帝宝玺。抵押物,他最终选择了京郊三处皇庄的地契——那是他私人名下比较丰厚的产业了。

拿着新鲜出炉、价值九十万金(实际借款额)的金票,皇帝的心在滴血,脸上却还要挤出笑容:“源儿……那伯父就先回去了……边关将士……会记得你的好的……”

“陛下慢走。” 李之源笑眯眯地行礼相送,补充了一句,“对了陛下,按合约,第一期利息和下笔本金,三个月后到期,您别忘了哦。不然利滚利,有点吓人呢。”

皇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被太监慌忙扶住,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看着皇帝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李之源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哼了一声:“想白嫖本王的钱?门都没有!”

秦玉龙收起合约,微微蹙眉:“王爷,如此对待陛下,是否……”

“怕什么?” 李之源浑不在意,“他有求于我,还敢翻脸不成?再说了,白纸黑字,他自己签的!正好,用他的钱,来找他的弟弟,天经地义!”

他转身又看向那些等待“面试”的奇人异士,小脸上重新燃起斗志:“继续!本王倒要看看,今天能不能筛出个真本事的来!”

第十四回(下):坠崖巧得壶天秘·剑意融地筑基缘

悬赏令发出数日,王府门前依旧各色人等络绎不绝,然而真正有本事的人却寥寥无几。多是些夸夸其谈的江湖术士,或是想来碰运气的庸才,甚至还有几个想用“美男计”混进去的,被王强直接拎着扔出了大街。

李之源的耐心渐渐被消磨殆尽,心情越发烦躁。这日午后,看着又一个号称能“掐指一算知天下”的老道被秦玉龙几个问题问得哑口无言、狼狈而逃,他再也坐不住了。

“无聊!都是废物!” 他猛地站起身,烦躁地扯了扯衣领,“强子!玉龙!程度!走!跟本王出城打猎去!散散心!再在这屋里待着,本王要发霉了!”

王强早就憋坏了,立刻响应。程度也欢呼一声,扔下了画笔。秦玉龙看了看天色,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一行人换了骑装,带了弓箭,领着数十名王府护卫,浩浩荡荡出了长安城,直奔南郊的皇家猎场。

时值深秋,猎场草木枯黄,猎物肥硕。纵马奔驰在旷野上,冷风扑面,倒是稍稍吹散了李之源心头的郁结。他骑术精湛,开弓射箭,倒也猎了几只野兔山鸡。

王强更是如鱼得水,一杆长枪有时当标枪使,呼啸着钉死一头慌不择路的麂子,引来护卫们一片喝彩。

程度则对打猎没什么兴趣,骑着他那匹温顺的小母马,东张西望,一会儿感叹秋色萧瑟适合入画,一会儿又被惊起的飞鸟吸引。

秦玉龙策马跟在李之源身侧,更多是在观察四周环境,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程度忽然指着远处一道一闪而过的白影,惊呼道:“快看!那是什么?好漂亮的白狐狸!”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百余步外,一道极其迅捷灵动的雪白身影,如同一道银线,在枯黄的草丛中几个闪烁,便朝更远处的山林窜去!

那白狐毛色纯净如雪,无一丝杂毛,在秋日阳光下闪烁着丝绸般的光泽,一双碧眼如同最上等的翡翠,回头一瞥间,竟带着几分人性化的灵动与狡黠。

“是雪狐!极为罕见的雪狐!” 有见识的老护卫惊呼道,“王爷!若能猎得此狐,其皮毛堪称无价之宝!”

李之源也被那白狐的神骏吸引了,少年心性起来,好胜心起,当即一扬马鞭:“追!谁猎到,本王重重有赏!”

说罢,一夹马腹,胯下骏马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王强怕他有失,立刻紧随其后。护卫们也纷纷呼喝着策马追赶。

那雪狐极其狡猾,速度又快,专挑难行的路径奔跑。李之源骑术虽好,但毕竟年纪小,马匹也不是最顶级的战马,追了一阵,距离反而被拉远了。

“嘿!本王就不信追不上你!” 李之源较上了劲,不断催马,不知不觉已然脱离了大队护卫,只有王强和秦玉龙程度以及寥寥几个身手最好的护卫还勉强跟着。

追逃之间,已深入南山腹地。这里山势陡峭,林木更加茂密,路径早已消失。

那雪狐窜上一处陡坡,回头又看了李之源一眼,竟似带着一丝挑衅,随即一闪身,消失在一块巨大的山石之后。

“看你往哪跑!” 李之源毫不犹豫,催马冲上陡坡。

然而,就在马蹄踏上坡顶的瞬间,旁边密林中突然惊起一群乌鸦,“呱呱”怪叫着扑棱飞起!

李之源胯下的骏马本就奔跑已久,气息不匀,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吓得一声长嘶,前蹄猛地扬起!

“王爷小心!” 身后的王强惊得魂飞魄散,大吼一声!

但已然来不及!李之源猝不及防,加上坡顶地面碎石松动,他惊呼一声,整个人直接被受惊的马匹甩飞了出去!方向正是那巨大山石的另一侧——那是一片被枯藤灌木遮掩、看不见底的陡峭悬崖!

“源哥儿!!!” 王强目眦欲裂,疯了一般冲过去,却只来得及抓住一片被扯下的衣角!

秦玉龙和程度吓得脸色惨白,失声惊呼!

李之源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风声呼啸,身体急速下坠!他心中一片冰凉,暗道:“我命休矣!没想到没死在青牛观的阵法里,反倒摔死在这荒山野岭!”

他下意识地运转《玉清一气功》,微薄的清气护住周身,同时双手胡乱抓挠,希望能抓住什么救命稻草。

幸运的是,山崖并非完全垂直,且布满了多年生的粗壮藤蔓和灌木。他下坠了约三四丈,便“噗”地一声,撞进了一层厚厚的、极具韧性的藤蔓网中,下坠之势骤减。紧接着,身体又被藤蔓弹起,翻滚着继续下落,如此反复几次,撞得他七荤八素,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般疼痛,最后“嘭”地一声,摔在了一处较为平坦的突出岩石上,彻底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李之源才在一阵剧烈的疼痛中悠悠转醒。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昏暗潮湿的地方,周身无处不痛,尤其是左臂和肋骨处,传来钻心的疼,恐怕是摔断了。幸运的是,脑袋似乎没事,意识还算清醒。

他艰难地转动脖颈,打量四周。这里似乎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岩石平台,上方十几丈处被浓密的藤蔓和雾气遮掩,看不到顶。平台内侧,则是一个黑黢黢的洞口,里面似乎有微弱的光线透出,还有……一种异常清新、令人舒泰的气息缓缓流出。

“小王爷!小王爷!您在哪?!” 上方隐约传来王强等人焦急万分的呼喊声,声音透过藤蔓和雾气,变得有些模糊遥远。

李之源想开口回应,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疼痛,发出的声音微弱如蚊蚋,根本传不上去。他试图移动,但稍一动弹,断骨处就疼得他冷汗直流。

“不行……不能呆在这里等死……” 李之源咬紧牙关,忍着剧痛,一点点朝着那透着光亮的洞口挪去。洞口不大,仅容一人弯腰通过,但越往里走,那股清新舒泰的气息就越发浓郁,身上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些许。

爬行了约莫十来丈,眼前豁然开朗!

他竟然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溶洞约有王府校场大小,洞顶悬挂着许多发着柔和白光的钟乳石,将整个洞穴照亮,如同白昼。洞穴中央,有一洼清澈见底的泉水,汩汩冒着极淡的白色雾气,那令人舒泰的气息正是从泉水中散发出来的。

最引人注目的是,洞穴四周的岩壁,并非天然形成,而是被人为修整得十分光滑,上面刻满了无数复杂玄奥、深奥无比的符文和阵纹!这些阵纹以中央泉水为核心,向四周蔓延,构成一个无比庞大、虽然残破却依然能感受到其浩瀚能量的古老阵法!

阵法的大部分纹路已经黯淡无光,甚至多有断裂处,但核心处依靠着那口灵泉,依旧在微弱地运转着,缓缓汲取着地底深处的某种能量(地脉灵气),维持着这方小天地的不凡。

“这是……洞天福地?上古遗迹?” 李之源看得目瞪口呆,连身上的疼痛都忘了大半!他虽阵法修行尚浅,但得了《八剑图》和《奇门遁甲》传承,眼界还是有的。这绝对是一处了不得的上古修士遗留的洞府!而且看这阵势,其完好时的品级恐怕极高!只是岁月太过久远,阵法失效了九成九以上,只剩下这点核心还在勉强维持。

“地脉聚灵阵……果然是地脉聚灵阵的遗迹!” 李之源仔细观察那些阵纹,与奇门遁甲中的记载相互印证,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

他挣扎着爬到那口灵泉边,掬起一捧泉水喝下。泉水甘冽清甜,入口生津,一股温和的暖流迅速流遍四肢百骸,断骨处的疼痛顿时大为缓解,精神也为之一振!

“灵泉!果然是灵泉!” 李之源大喜过望,“有这口泉眼和残阵在,这处小壶天福地就废不了!”

他强忍激动,仔细观察地势和残余阵法的运转,脑中飞快地推演着奇门遁甲中的法门。

“巽位有缺,导致灵气外泄……艮位阻塞,地气不畅……离火之位完全黯淡,需重新引导……” 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忍着痛,捡起旁边的碎石,按照奇门推算,小心翼翼地移动位置,堵塞或者疏通某些关键的节点。

他没有能力修复这上古大阵,但凭借奇门术数对天地气机的理解和调动,像疏通河道般,勉强梳理引导着此地尚未完全散逸的地脉灵气和残阵之力。

忙活了不知多久,累得满头大汗,几乎虚脱。终于——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可闻的嗡鸣声在洞**响起!

那些残存的阵纹猛地亮了一下,虽然依旧黯淡,但比之前明显清晰了许多!整个洞穴内的灵气流动变得更加有序、稳定,不再散乱外泄。空气更加清新,呼吸一口都让人觉得精神百倍!

“成功了!” 李之源瘫坐在地上,小脸上露出疲惫却兴奋的笑容。虽然只是最简单的梳理,但足以让这处小壶天福地维持住现状,甚至缓慢恢复一丝生机!

兴奋过后,商业头脑立刻开始运转。

“这地方……灵气如此充沛!简直是天然的宝库!” 他眼睛发亮,“若是用来存放药材、玉器、古玩……岂不是能长久保鲜,甚至提升品质?”

他立刻想到风行商行库里还囤积着大量从西域高价收购来的琉璃器。琉璃易碎,且长时间放置容易失去光泽。若放在此地蕴养……

“来福!铁柱!” 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才想起那俩小子还在上面急得跳脚呢。

他挣扎着爬到洞口,运足力气,朝着上方大喊:“我没事!在下面!快去找绳子!多找些人手过来!还有,通知商行,把库房里那批西域琉璃盏、琉璃瓶,全都给本王运过来!要快!”

他的声音虽然依旧沙哑,但蕴含着清气,穿透力强了不少。上方立刻传来王强等人狂喜的回应:“源哥儿!你没事!太好了!我们这就找绳子!你等着!”

折腾了大半天,李之源终于被救了上去。看到他虽然狼狈,断了一手一肋,但精神头居然还不错,众人都松了口气,又是后怕又是庆幸。

李之源却顾不上自己的伤势,立刻下令封锁这片区域,然后忍着痛,指挥心腹之人开辟一条相对安全隐秘的路径,并将那批价值不菲的西域琉璃器秘密运入小壶天内存放。

看着那些在灵气温养下,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流光溢彩、晶莹剔透的琉璃器,李之源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发财了!这回真是因祸得福!等这批琉璃蕴养一段时间,再拿出去售卖,价格至少翻三倍!”

处理完商业事宜,李之源的心思又活络起来。这处小壶天位置绝佳,位于长安城仅十余里,极其隐蔽,又自带灵泉残阵,简直是天赐的宝地!仅仅用来当仓库,太浪费了。

他决定将这里打造成自己最秘密的基地之一。他调来最忠心的工匠,在不破坏原有格局的前提下,开辟密室,修建必要的设施,将其作为风行商行最高等级的中转秘仓和紧急避难所。

为了守护这片宝地,他决定布下一些防御手段。他想到《八剑图》中,“坤剑·地载”主防御、镇压、厚重,与此地地脉灵气属性最为相合。

于是,他忍着伤势,在小壶天核心处,那口灵泉旁边,尝试将自己初步凝练出的、仅有的一缕微弱“坤剑”剑意,小心翼翼地引导出来,欲将其烙印在泉眼附近的岩壁上,作为未来构建守护剑阵的根基和引子。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他小心翼翼,全神贯注。

然而,就在那缕土黄色、散发着厚重沉稳气息的微弱剑意,即将触及岩壁的瞬间——

异变陡生!

整个小壶天猛地一震!那口灵泉仿佛沸腾般汩汩涌动!周围岩壁上那些残存的古老阵纹,骤然亮起耀眼的光芒!

李之源那缕坤剑剑意,仿佛一滴水融入了大海,瞬间被整个小壶天的地脉灵气和残阵之力包裹、吞噬!非但没有如预想般烙印在岩壁上,反而被强行拉扯着,向下沉降,与大地脉络、与这方小壶天的核心,紧密地纠缠、融合在了一起!

“不好!” 李之源大惊失色,想要收回剑意,却发现自己与那缕剑意的联系非但没有断绝,反而变得更加复杂和深刻!但那剑意已不再受他完全掌控,而是成了此地地脉灵气的一部分,仿佛一根锚桩,深深打入了大地深处!

他感觉自身的精神仿佛也被拉扯了一下,与脚下的大地、与这个小小的洞天空间,产生了一种玄之又玄、无比紧密的联系。他能模糊地感知到地脉灵气的流动,甚至能微微调动一丝此地厚重的力量加持自身。

但同时,那缕坤剑剑意,他也无法轻易收回了。它仿佛在此地扎了根,成了镇守此地的“剑意之灵”。

福祸相依!

李之源呆立良久,细细体会着这种奇妙的感觉。虽然损失了一缕珍贵的剑意雏形,但他能感觉到,自身与“地”之道的感悟,前所未有地清晰和深刻起来。《玉清一气功》运转时,吸纳此地灵气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断骨的伤势都在加速愈合。

更重要的是,有这缕融合了地脉的坤剑剑意镇守,这小壶天的防御力大增,等闲之辈根本无法闯入,甚至难以发现其存在。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李之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小脸上露出了复杂又欣喜的笑容,“此地,合该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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