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铸圣殿”任务的尘埃,并未在紫冥分队内部带来多少庆贺的氛围。成功的渗透与精准的斩首,对于幽冥军团而言,不过是职责的履行,是精密仪器又一次合格的运转。唯一的涟漪,或许是巴克特肩膀上那无形的、名为“无光者”的烙印,变得更加沉重,也更加显眼。巴鲁偶尔投来的目光中,那冰冷的审视里掺杂了一丝更复杂的东西,像是忌惮,又像是被触及某种敏感神经后的阴郁。
短暂的休整期在模拟训练与战舰维护中流逝。直到一道新的指令,打破了这表面的平静。
任务目标:追击一伙流窜至“碎星渊”星域的叛军残党。这股残党由前阿瑞斯海军将领戈尔法率领,狡猾且熟悉阿瑞斯的战术,数次逃脱围剿。情报显示,他们携带了某种从阿瑞斯实验室窃取的、极不稳定的空间科技原型,试图在碎星渊的不稳定空间环境中寻找藏身之所,甚至建立据点。
碎星渊,名副其实。这里是远古星系碰撞的残骸场,无数破碎的行星碎片、扭曲的小行星带、以及因引力紊乱而自然形成的空间裂缝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片广袤而致命的宇宙迷宫。能量风暴如同幽灵般在此地随机涌现又湮灭,常规的导航和传感器在这里可靠性大打折扣。
紫冥分队再次出击。他们的穿梭舰“暗影之拥”号,如同一条灵活的深海鱼,小心翼翼地游弋在碎星渊扭曲的引力线与能量乱流之间。舰桥内,主屏幕上显示的外部环境光怪陆离,时而是一片死寂的黑暗,时而被附近能量风暴映照得如同极光般绚烂,时而又因穿过密集的尘埃带而变得模糊不清。
“能量背景噪音太强了,”巴萨帝闭目感知着,眉头微蹙,“戈尔法的舰队信号断断续续,像是故意融入了这些自然干扰里。”
“他们在利用这里的环境和我们捉迷藏。”巴尔格姆站在战术台前,红色的眼睛紧盯着不断刷新又消失的信号轨迹,“必须在他们完全躲藏起来,或者那空间科技造成不可预知的灾难前,找到并清除他们。”
乔奢费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巴克特和巴纳雷斯身上。“巴克特,巴纳雷斯,你们组成前锋侦察单元。利用你们的隐匿特性,先行探路,锁定戈尔法旗舰的确切位置。‘暗影之拥’会保持在安全距离外,等待你们的信号。”
“明白。”巴纳雷斯的声音如同耳语。
巴克特点头,白色的眼睛映照着屏幕上变幻的光影。碎星渊混乱的能量环境,让他回想起了暗影界的某些危险地带,只不过这里的“混乱”更加宏大,更加……狂暴。
“暗影之拥”号找到一处相对稳定的、由一块巨大行星碎片阴影构成的区域停泊。巴克特与巴纳雷斯分别驾驶着小型的单兵侦察艇,如同两粒投入汹涌激流的石子,悄无声息地没入了碎星渊的光怪陆离之中。
侦察的过程是对耐心与感知的极致考验。巴克特驾驶着侦察艇,将引擎输出压制到最低,几乎完全依靠惯性滑行。他的能量纹路全力展开,如同最灵敏的触角,在充斥着各种杂波的背景中,艰难地分辨着属于人造舰船的能量残留。他“听”到了能量风暴撕扯空间的咆哮,“听”到了引力井拉扯物质的呻吟,“听”到了放射性尘埃衰变的细微噼啪声……
就在他穿越一片由紫色星云物质构成的、视野极其受阻的区域时,异变陡生!
一道毫无征兆的、巨大的空间裂缝,如同宇宙被撕开的一道黑色伤疤,猛地在他侦察艇前方不足千米处张开!裂缝边缘闪烁着不祥的、扭曲的彩色能量电弧,内部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散发出强大的、混乱的吸力!
“警告!遭遇未标定空间裂缝!引力场异常!”侦察艇的AI发出尖锐的警报。
巴克特反应极快,猛拉操纵杆,将引擎动力瞬间推到极致,试图摆脱那股吸力。侦察艇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呻吟,尾部推进器喷出炽热的蓝色火焰。
然而,裂缝的吸力远超想象,仿佛一只无形的巨手,牢牢攫住了这艘渺小的飞行器。更糟糕的是,裂缝内部似乎还传来了某种……能量干扰,让侦察艇的控制系统瞬间失灵,仪表盘上的数据乱跳,灯光疯狂闪烁。
“巴纳雷斯!我遭遇……”巴克特的通讯只来得及传出一半,便被剧烈的能量乱流切断。
在最后失去控制的瞬间,巴克特只看到舷窗外那无尽的黑暗扑面而来,随后便是天旋地转的失重感,以及身体被疯狂撕扯、仿佛要分解成最基本粒子的极致痛苦。侦察艇的护盾如同纸糊般破碎,结构体发出刺耳的断裂声。他彻底失去了对艇身的控制,被那股无可抗拒的力量,狠狠地拽入了空间裂缝的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巴克特从剧烈的震荡和意识的混沌中勉强苏醒。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身下是侦察艇的残骸,还在不时迸溅出细小的电火花,发出滋滋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臭氧、熔毁金属和某种……从未闻过的、带着古老尘埃与负能量气息的味道。
他挣扎着坐起身,检查自身。飞影铠甲自主激活了应急生命维持系统,保护他在穿越空间裂缝时没有直接解体,但铠甲表面布满了细微的刮痕和能量过载留下的焦黑痕迹。身体多处传来钝痛,尤其是左肩关节,活动时有种撕裂感,但好在没有骨折。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
这里……不再是碎星渊。
没有星光,没有星云,没有熟悉的宇宙背景辐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灰暗。天空(如果那能称之为天空的话)是一种永恒的、毫无层次的深灰色,仿佛凝固的铅块。大地是龟裂的、如同烧焦骨骸般的苍白岩石,延伸至视野的尽头。远处,扭曲的、如同枯死巨树般的黑色剪影伫立着,形态诡异。空气中流动着冰冷的、带着微弱腐蚀性的风,吹拂在铠甲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最让他感到不适的,是这里的能量环境。死寂,粘稠,仿佛一切生机和活力都被抽干了。与他熟悉的任何能量形式都不同,这里的能量带着一种冰冷的、腐朽的、却又蕴含着某种古老暴戾意志的特质。
暗影界。传说中的暗影界深处。
巴克特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他不是坠毁在某个普通的星球,而是被那道空间裂缝,抛入了这个与主宇宙隔绝的、传说中的禁忌之地。通讯器里只有一片死寂的杂音,他与“暗影之拥”,与巴纳雷斯,与整个紫冥分队彻底失去了联系。
孤独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但他很快将其压制下去。在暗影界长大的经历,让他对孤独和绝境有着远超常人的耐受力。生存,是第一要务。
他卸下严重受损的侦察艇上还能使用的部分——一个便携能量探测器,一把高周波求生匕首,以及仅能维持数个标准日的浓缩能量口粮。他尝试辨别方向,但这里的能量场混乱且毫无规律,探测器上的指针疯狂旋转,无法提供任何有效信息。
他选定了一个方向,开始跋涉。脚下的苍白岩石异常坚硬,踩上去发出空洞的回响。冰冷的寒风如同无形的刀子,试图钻进铠甲的缝隙。他调动飞影铠甲的能量回路,维持着基本的体温和生命体征,同时将自身的能量感知收缩到最小范围,仅用于预警。在这个陌生的环境,过度的能量散发,无异于在黑暗中点燃火炬,可能引来未知的危险。
他走了很久,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周围的景色几乎一成不变——无尽的苍白大地,扭曲的黑色剪影,永恒的铅灰色天空。能量口粮在缓慢消耗,体内的能量储备也在一点一滴地减少。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开始如同背景噪音般,在他意识的边缘滋生。
就在他穿过一片由巨大、如同肋骨般拱起的苍白岩石构成的区域时,他的能量感知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那是一种……召唤。
并非声音,也非图像,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他能量核心的、低沉的共鸣。仿佛有什么东西,与他源自暗影界的本质,与他驾驭阴影的力量,产生了深层次的呼应。那共鸣感来自这片区域的最深处,带着一种古老、沧桑、却又无比强大的意志。
巴克特停下了脚步,白色的眼睛望向那片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区域。危险,毋庸置疑。但那召唤,却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仿佛是他迷失于此的唯一路标。
他握紧了高周波匕首,调整呼吸,将飞影铠甲的能量输出维持在最低的隐匿状态,如同在暗影界狩猎时那般,悄无声息地向着共鸣传来的方向潜行。
越是深入,周围的能量就越是粘稠,那股古老的意志也越是清晰。空气中开始浮现出若有若无的、扭曲的低语,直接响彻在他的脑海,充满了愤怒、怨恨、以及一种对光和生命的极致憎恶。这些低语试图侵蚀他的意志,勾起他内心最深处的阴暗面。
他看到了幻象——琉璃城在火海中燃烧,乔奢费优雅的身影在光芒中破碎,巴尔格姆冰冷的规则将他束缚,巴鲁狡诈的嘲笑……这些负面情绪和记忆的碎片,被这股意志放大,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精神。
巴克特紧守心神,将那些杂念强行压下。他的意志,是在暗影界严酷环境中锤炼出来的,如同他紫褐色的皮肤一样坚韧。他明白,这是某种考验,或者说,是那召唤源头的本能排斥。
最终,他抵达了这片区域的中心。
那是一个巨大的、如同被陨星撞击形成的环形山谷。山谷中央,并非预想中的恐怖魔窟,而是一座古老、破败,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威严的祭坛。祭坛由一种漆黑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石材垒成,表面刻满了流动着暗红色微光的、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的符文。
而在祭坛的最顶端,插着一柄剑。
一柄造型奇古、通体呈现暗哑银灰色的剑。剑身弯曲如獠牙,刃部锋利得仿佛能切割空间本身。剑锷区域装饰着几片金色的、如同叠起金属叶般的结构。剑柄为黑色,带有防滑纹理,末端是一个银色的圆形部件,中央有一个仿佛能窥视深渊的小孔。
仅仅是注视着它,巴克特就感到自己全身的能量纹路都在不受控制地灼热、震颤!那柄剑,正是那古老意志和召唤感的源头!它静静地插在那里,却仿佛是整个暗影界深处的心脏,每一次能量的脉动,都引动着周围空间的共鸣。
轮冥剑。这个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巴克特的意识中。
他感受到了剑中蕴含的恐怖力量——统御阴影的权能,召唤黑暗的潜力,以及那历经万古而不灭的、属于前代暗影之王的狂暴意志。
他一步步走上祭坛,脚步落在冰冷的黑石上,发出清晰的回响。越是靠近,那股意志的冲击就越是猛烈。无数狂暴的、属于古老虎魄的嘶吼在他脑海中炸开,充满了野性、杀戮和毁灭的欲望。暗影之王残留的意志,如同一座无形的山岳,向他压来,试图让他屈服,让他跪拜,让他成为剑下又一个被吞噬的奴仆。
巴克特停在了轮冥剑前,他白色的眼睛与剑柄末端那仿佛深渊之眼的孔洞对视。
屈服?不。
他诞生于暗影,长于阴影,但他从未向黑暗低头。他的力量,是用来狩猎,是用来守护(尽管他当时或许并未清晰意识到),是用来在绝境中杀出一条生路,而非被黑暗奴役!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与倔强,从他心底升腾而起。是对这试图掌控他意志的古剑的愤怒,是对自己沦落至此绝境的不甘,更是对内心深处那份属于暗影行者的骄傲的扞卫!
“我……才是主宰!”他发出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喉咙最深处的咆哮。
他没有试图去拔剑,而是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他伸出双手,不是握住剑柄,而是直接覆盖在了轮冥剑那冰冷的剑身之上!他将自身全部的精神力量,全部驾驭阴影的潜能,毫无保留地、如同决堤洪水般,轰向剑中那古老的意志!
这不是请求认可,这是征服!是掠夺!
瞬间,他仿佛被拖入了一个纯粹由黑暗与狂暴构成的意识空间。万千辟邪虎的凶魂化作实质的冲击,撕咬着他的精神体;暗影之王的意志如同冰冷的枷锁,缠绕他的灵魂,要将他拖入永恒的沉沦。
痛苦,难以想象的痛苦,远超肉体的折磨。
但巴克特的意志,如同暗影界最深处的基石,在狂潮中岿然不动。他回忆起了在暗影界与蚀铁兽群的周旋,回忆起了在军事学院眩惑迷宫中的挣扎,回忆起了在“光影交错都市”中驾驭混乱的冷静,回忆起了在“永恒光辉座”下挥出那决定性的寂灭一击……每一次,他都是依靠自己的力量,自己的意志,从阴影中走出,达成目标!
他的暗影本质,并非顺从,而是驾驭!是掌控!
“臣服!”他将这个意念,如同战锤般,狠狠砸向那古老的意志核心!
意识空间内,狂暴的虎啸渐渐变成了哀鸣,冰冷的枷锁寸寸断裂。暗影之王的意志,那万古的暴戾,在他更加纯粹、更加决绝的“暗影本质”面前,开始退却,开始……融合!
不知过了多久,祭坛上的巴克特猛地睁开眼睛!他覆盖在剑身上的双手,皮肤下的蓝色能量纹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幽暗光芒,与轮冥剑剑身上流动的暗红色符文光辉交相辉映,最终,那暗红之光彻底被幽蓝覆盖!
“铿——!”
一声清越的、仿佛能斩断灵魂的鸣响,轮冥剑被他从祭坛中猛然拔出!
剑入手,冰冷与灼热两种矛盾的感觉同时传来。他感到一股浩瀚而深邃的力量,如同奔流的江河,涌入他的身体,与他自身的暗影能量水乳交融,再无隔阂。剑身轻颤,发出愉悦的嗡鸣,仿佛找到了真正的主人。剑柄末端那深渊之眼,似乎也亮起了一丝属于巴克特的、冰冷的蓝光。
他成功了。不是被认可,而是以绝对的意志,征服了这柄暗影界的圣刀,成为了它新的主人!
就在轮冥剑认主的瞬间,他感觉到自己与这个死寂的暗影界深处,建立起了一种模糊的联系。他能隐约感知到某个方向,空间壁垒相对薄弱。
他手持轮冥剑,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全新力量——不仅仅是极致的锋利与能量传导,他还能模糊地感应到,剑中沉睡着五个强大的、与阴影相关的古老存在(暗影五护法),只要他愿意,并能支付相应的代价,或许就能将它们召唤现世。
他没有犹豫,循着那模糊的空间感应,向着希望的方向前进。轮冥剑在手,周围的腐朽能量仿佛遇到了君王,自动避散,那些扭曲的低语也消失无踪。
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在前方看到了一道细微的、不断扭曲变幻的空间裂隙——那是返回主宇宙的出口!
他深吸一口气,将刚刚获得的力量灌注轮冥剑,对着那裂隙猛地一挥!
一道幽蓝色的剑光闪过,仿佛切开了布帛,那裂隙被强行稳定、扩大。巴克特毫不犹豫,纵身跃入其中!
熟悉的宇宙能量气息扑面而来,尽管依旧混乱(他回到了碎星渊),但却让他感到一种重回人间的恍惚。他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块漂浮的陨石上,不远处,正是焦急搜寻的巴纳雷斯和他的侦察艇。
“巴克特!”巴纳雷斯罕见的流露出了一丝情绪波动,他的侦察艇快速靠近,“你消失了整整七个标准时!信号完全中断!”
巴克特没有解释太多,只是举起了手中那柄造型奇古的轮冥剑。
当巴克特跟随着巴纳雷斯,手持轮冥剑,重新踏上“暗影之拥”号的甲板时,迎接他的是全舰复杂难言的目光。
乔奢费看着他,看着他手中那柄散发着不祥与强大气息的古剑,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深深的忧虑。他走上前,没有询问过程,只是沉声道:“回来就好。”
巴尔格姆审视着轮冥剑,红色的眼睛里是绝对的冷静与评估:“陌生的能量签名,极高能级。需要立即进行安全评估和记录。”
巴库鲁凑过来,好奇地想摸一下剑身,被巴克特一个眼神制止,他咂咂嘴:“看起来挺酷!比我的炼彻牙也不差!”
巴萨帝感受着轮冥剑那深邃的暗影之力,沉静地点了点头。
巴约比的目光在轮冥剑和巴克特之间移动,沉默依旧,但眼神深处似乎多了一丝对强大力量的认可。
而巴鲁,站在人群后方,看着那柄轮冥剑,看着他与戈尔法残党交战(巴克特归队后,紫冥分队很快定位并解决了目标)时,轮冥剑展现出的、轻易撕裂空间稳定性的恐怖威力,他机械面具下的眼神,变得无比幽深,那其中翻涌的,是毫不掩饰的贪婪,以及一丝……被远远抛下的恐惧与嫉恨。
路法总长的讯息在任务结束后直接传来,只有一句透过通讯器传来的、听不出情绪的话语:
“暗影之力,亦为力量。从此,你便是幽冥在暗影中的代行者。”
巴克特站在自己的休眠舱前,指腹轻轻抚过轮冥剑冰凉的剑身。他能感受到剑中沉睡的五个古老护法,能感受到那足以令星河失色的暗影权能。力量,他获得了梦寐以求的、更强大的力量。
但他抬起白色的眼睛,看向舷窗外那片依旧混乱、却代表着“现实”的碎星渊。他握着剑柄的手,坚定而有力。
他征服了暗影界的圣剑,但他知道,有些东西,比掌控黑暗更加重要。那是他在紫冥找到的,名为“归属”的微光,以及……乔奢费队长眼中,那始终未曾熄灭的、对某种值得守护之物的执着。
这柄冥王之刃,将为何而挥?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将决定他最终是成为暗影的主宰,还是被暗影吞噬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