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蓬莱岛,渔船在海上漂了三天,终于看到个渔村。村子依偎在海湾里,渔船像群白鸟停在岸边,渔民们戴着斗笠织网,空气中飘着鱼干的咸香,看着格外安宁。
我们找了家渔家乐住下,老板娘是个爽朗的大婶,端上来的海鲜面鲜得能掉眉毛。诗诗捧着大碗,吸溜吸溜吃得欢:“比海盗船上的鱼好吃一百倍!”
正吃着,门外传来一阵哭闹声,一个渔妇抱着孩子冲进院子,哭喊道:“王大婶!快救救我家柱子!他又开始抓鱼生吃了!”
我们凑过去一看,那孩子约莫七八岁,眼睛瞪得溜圆,正抱着条活鱼往嘴里塞,嘴角淌着血丝,看着吓人得很。王大婶掏出个桃木符,贴在孩子额头,孩子才消停些,眼神却依旧呆滞。
“这是咋了?”诗诗看得直皱眉。
王大婶叹了口气:“这半个月来,村里好几个孩子都这样,突然变得爱吃生鱼,力气大得吓人,还怕光。有人说是被鱼妖附身了。”
我们跟着王大婶来到海边,她指着不远处的礁石群:“就是从那片‘鬼礁’开始的。上个月有艘外地船在那触礁,船上的人没一个上来,之后就出了这些怪事。”
那片礁石长得歪歪扭扭,像无数只伸出水面的手,海浪拍在上面,发出“呜呜”的声响,看着确实阴森。苏砚蹲下身,捡起块礁石上的鳞片,那鳞片足有巴掌大,闪着青黑色的光,不像普通鱼鳞。
“是‘玄铁鱼’的鳞片,”白老捻着鳞片,“这鱼生性凶猛,据说能长到丈余长,一般生活在深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夜里,我们悄悄来到鬼礁附近。月光下,礁石上竟蹲着几个黑影,正是村里那些奇怪的孩子,他们伸着手往海里抓,抓到鱼就直接啃,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绿光。
更诡异的是,海面上漂浮着无数青黑色的鳞片,一个巨大的影子在水下晃动,尾巴一甩就激起丈高的浪花。诗诗吓得捂住嘴,差点叫出声。
“是玄铁鱼妖!”苏砚握紧剑柄,“它在控制孩子!”
水下的影子似乎察觉到我们,猛地掀起巨浪,朝着我们拍来。我举起神器,光芒挡住浪花,却见几十条手臂粗的玄铁鱼从浪里窜出,尖牙闪着寒光,直扑过来!
苏砚剑光如电,瞬间劈成几条鱼,灵月的软鞭缠住鱼群,用力一甩,把它们甩回海里。诗诗掏出硫磺粉撒过去,鱼群遇到粉末,顿时在水里翻起了白肚皮。
礁石上的孩子突然齐刷刷转过头,朝着我们扑来,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白老连忙掏出几张安神符,往孩子们身上一贴,他们顿时瘫倒在地,沉沉睡去。
水下的巨影见状,发出一声震耳的咆哮,一个鱼头人身的怪物从海里站了起来,青黑色的鳞片覆盖全身,眼睛像灯笼似的,手里还抓着根珊瑚杖。
“是玄铁鱼王!”白老大喊,“它修炼成精了!”
鱼王挥舞珊瑚杖,海水瞬间变成黑色,无数小鱼从水里飞出,像箭雨般射向我们。我用神器抵挡,却见鱼王突然张开嘴,喷出一股黑雾,黑雾落在地上,竟长出无数黏糊糊的触手,朝着我们缠来。
“它的弱点在头顶的逆鳞!”白老指着鱼王额头那块金色的鳞片。
苏砚会意,剑光一闪,踩着浪花冲向鱼王。鱼王用珊瑚杖去挡,却被宝剑劈成两段。苏砚趁机一跃,宝剑直指逆鳞,“噗嗤”一声,逆鳞被刺穿,鱼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渐渐融化,变成一滩黑水。
随着鱼王死去,海面上的鳞片和黑雾都消失了,礁石上的孩子也醒了过来,眼神恢复了清澈,只是对刚才的事毫无记忆。
回到渔村,我们把鱼妖的事告诉村民,大家又惊又怕,纷纷给我们磕头道谢。王大婶杀了只老母鸡,炖了锅鸡汤,非要我们喝下压惊。
第二天,渔民们在鬼礁附近打捞,找到了那艘触礁船的残骸,里面竟藏着一箱黑色的粉末。白老闻了闻,脸色大变:“是‘蚀魂散’!能污染海水,让水族变得凶残!看来是有人故意把这东西沉在这里,想借鱼妖害人!”
“又是幽影阁?”诗诗攥紧拳头。
白老点点头:“除了他们,没人会用这种阴毒的东西。”
虽然没抓到幕后黑手,但解决了鱼妖,村民们还是很高兴,送了我们好多晒干的海鲜。离开渔村时,孩子们追在船后,挥着小手喊:“大哥哥大姐姐再见!”
诗诗趴在船舷上,挥着海螺回应:“我们还会回来吃海鲜面的!”
船渐渐驶离海湾,渔村变成个小点。苏砚望着海面,若有所思:“幽影阁的余孽还在作祟,看来这场仗还没打完。”
“怕什么,”灵月笑着说,“他们来一次,我们打一次,总有把他们打光的一天。”
白老掏出从鱼王身上取下的逆鳞,那鳞片在阳光下闪着金光:“这东西能避水,倒是个宝贝。”
诗诗凑过去摸了摸,突然说:“我想家了。等把坏蛋都打跑,我们回家好不好?我娘做的红烧肉,比海鲜面还好吃。”
我们都沉默了,是啊,出来这么久,确实该回家看看了。
船在蓝盈盈的海上航行,海鸥跟着船飞,叫声清亮。或许前路还有风雨,还有幽影阁的阴谋,但只要我们五个在一起,就有回家的方向。
毕竟,这有海鲜面,有牵挂的江湖,不管走多远,总有个温暖的地方等着我们。而那些没打完的坏蛋,没看够的风景,等我们回家报个平安,再出来接着闯就是。
江湖路长,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