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老周!”路由从梦中惊醒,上半身呈九十度立了起来。
他的嘴巴张的很大,声音却很小。
不远处,王超正安静地坐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突然,路由这小声尖叫,让王超的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
王超迅速转过头,来到路由身边,只见路由满脸都是惊恐的神情,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他妈的,吓老子一跳!”
路由激动抱着“老王!太好了你还活着!”
王超的眼眶湿润“嗯,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路由哽咽道“太好了,我们都还活着!”
“对了,老周和陈姐呢?”
“他们也还活着。”
王超将基本情况告诉给了路由。
路由道“那我们现在就去跟他们汇合吧。”说完他从地上站了起来。
王超道“好,我们走。”
——
根据周万里留下的足迹。
俩人很快就找到了山洞。到石洞前,洞口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俩人站在山洞口对视一眼。
路由道“他们人呢?”
王超神色凝重得望着眼前这个黑漆漆的洞道“应该进去了。”
“走。”
“嗯”
俩人朝山洞走去,黑暗瞬间将他俩吞没。
前路却像是没有尽头,只有沉沉的黑暗往前铺展。
“这是什么鬼地方,你说他们进去干什么?”
“不清楚,也许就是好奇心作祟吧。”
“老路,我们要不要先出去搞点火?”王超又提议道。
“不必,你跟紧我就好。”
一步步走了进去,入窟愈深,便愈是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他们仔细搜寻着周万里留下的痕迹,可是什么都没发现,仿佛周万里就像一缕青烟,消失在了这黑暗之中。
但觉洞外似有冷风吹过。
到后来风声也没有了,四下一片死寂,唯有一阵阴湿之气,扑鼻而来。
“老王,不然我们先回吧?”
“老路,你不是怕了吧?”老王略带调侃地说道。
“这倒不是,我的鞋不知道被海浪吹到哪里去了,现在感觉脚底板凉飕飕的。”老路解释道。
“不要紧,我无所谓。”
“行吧。”
俩人什么也看不见,走得很慢,却很稳。
不知过了多久。
“老路往后看。”王超突然道。
“怎么了?”
“你看看后面有没有什么东西?”王超声音很严肃。
“你…你别吓我。”路由声音有些发颤。
老路眼前一片漆黑,只能听到老王的声音从前方隐隐约约地传来。
“你看看。”
路由快速转身,又快速转回来。“什么也没有。”
“有没有看见什么白白的东西?”
“没有,一片漆黑。”
“你有没有睁开眼睛?”
“你这是什么话?我一直睁着呢。”
“果然不出我所料。”王超沉声道。
“咋了?”
“我们迷路了。”
路由倒吸一口凉气。
“我就说回去吧,你也又不听!”路由抱怨道
“我有办法。”王超道。
“什么办法?”
“你有没有听见滴水声?”
“我听见了。”路由道
“我会听声辨位,跟我来。”王超面色平静。
在黑暗中,他们一路上磕磕碰碰,不知道撞到了多少石头和墙壁。
终于,王超的手触碰到了一个冰冷而坚硬的东西,仔细一摸,原来是一块石板。
手陡然一空,仿佛触摸到了虚空。他心中一惊,脱口而出:“这里面是空的,这竟是一道门!”
此刻,他的膝盖磕在那凹凸不平的石地上,钝痛瞬间传遍全身,可他却好似浑然未觉。
“这里面空间很大。”王超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等等我。”路由急切的呼喊声紧随其后。
“老周!””王超扯着嗓子呼唤,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和期盼,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寂静。
没有人回应。
“我嗅到一股蜡烛的味道。””路由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他们应该来过这里。”王超分析道。
“老王,你先别着急,我嗅觉很好。””路由自信地说道。
果然,路由顺着那股若有若无的气味,很快就找到了刚刚燃尽的蜡烛。
他在附近摸索了一番,不一会儿,手便触碰到了几根还未用过的蜡烛。
一丝微笑刚刚爬上他的嘴角,却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火,怎么点燃蜡烛?
“怎么了?”王超察觉到了异样。
“没火,如何点燃蜡烛。”
“别急,居然有人可以点火,就说明这附近肯定有可以点火的东西。”
“你说的有道理。”路由重振信心,又在周围仔细摸索起来。
竟然摸到了一个火折子。
“有了。””随着一声惊喜的呼喊,火苗猛地蹿了起来。
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壁画骤然显现——画上画上,一对男女,男子剑眉星目,端得是风流倜傥,一把精美的长剑反手付后。女子眉如远黛,眼含秋水,鬓边斜插一支白玉簪,流苏随着烛火晃动轻轻摇曳。她身着月白襦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兰草纹,在昏暗中若隐若现。
左手轻拈一朵半开的桃花,指尖凝着露般的莹润,右手则微微抬起,似要去拂男子鬓角的发丝,姿态温柔得像一汪春水。
两人并肩立于画中,背景是漫山遍野的桃林,花瓣簌簌落在他们肩头,男子嘴角噙着浅笑,目光落在女子脸上时,竟比烛火还要暖几分。
而女子抬眸望他,眼波流转间,藏着说不清的缱绻,仿佛这世间千般风景,都不及眼前人眉梢那一点温柔。
东南西北四壁的符纸,泛着陈旧的黄色,是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
王超缓步走向中央的圆桌,脚步踩在石地上的回声在空旷的大厅里荡开,显得格外清晰。
圆桌是整块黑石凿成的,表面光滑,映着烛火细碎的光。
王超伸出手,他的目光突然被桌面边缘刻着的一行小字吸引住了。
他凑近了仔细辨认,那是用某种古老的字体写的,笔画扭曲而奇特,费了好大劲才勉强辨认出“归墟”二字。
“归墟……”他低声念着,喉咙里的灼痛突然涌了上来。壁画、符纸、黑石桌、将尽的烛火……这一切像一个精心布置的局,安静得让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