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就在甘月大一开学后不久,脑海里再次出现系统冰冷的提示音:
【关键剧情节点‘身世之谜’即将触发,请宿主谨慎对待。】
此时的巫礼,早已毕业,当初的工作室发展顺利,已经成了一家颇有潜力的小科技公司。他展现出了惊人的商业头脑,公司业务稳步上升,赚的钱也越来越多,但他们依然住在那个温馨的小两居里。用巫礼的话说,“这里挺好,离你学校近,也住惯了。”
变故发生在一场重要的商业竞标会上。
祈言的父亲,祈氏集团的掌门人祈厉,作为评审之一出席。当他的目光扫过台下年轻的企业家代表时,猛地定格在巫礼身上。这个年轻人……怎么会和妻子年轻时那么像?不,更像的是妻子那位早逝的兄长,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祈母当时也在场,看到巫礼的瞬间,手中的笔差点掉落,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和心悸涌上心头。
会后,祈父祈母设法接触了巫礼,借口探讨项目,交谈中,祈母看着巫礼冷静沉着的侧脸,越看越心惊,那种血脉相连的奇异感觉挥之不去。他们趁着握手的机会,小心翼翼地从巫礼肩头取走了一根掉落的头发。巫礼也对这位气质雍容、眼神温和的女士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他只当是错觉,并未多想。
与此同时,在国外镀金数年的祈言和周蓝,学业完成,即将回国。
祈家父母拿着头发偷偷做了亲子鉴定。结果如同惊雷,炸得他们心神俱失——巫礼,竟然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接下来他们顺藤摸瓜,最终找到了仍在监狱服刑的巫礼的养母。在确凿证据和威逼利诱下,精神早已崩溃的她,终于嘶吼着说出了当年的真相:她如何偷偷调换孩子,如何虐待巫礼,如何幻想着自己的儿子在豪门享福……
真相大白。
更巧合的是,祈家老爷子,巫礼的亲爷爷在公园散步突然晕倒,是巫礼把他送到了医院,老爷子对他的人品和沉稳赞赏有加。得知这竟是自己流落在外的亲孙子后,老爷子更是老泪纵横,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真相,祈家父母悲喜交加。喜的是亲生儿子如此优秀,悲的是他吃了那么多苦。对于祈言,毕竟是亲手养大的孩子,二十多年的感情难以割舍,他们最终决定,两个孩子都留下,祈言依然是祈家的少爷。
然而,祈言得知真相后,反应却极其激烈。极度的恐慌和嫉恨扭曲了他的心灵,他竟然利用关系和钱财,买通狱中人员,让那个说出真相、也是他亲生母亲的女人,“意外”死在了监狱里!亲生母亲死后,他将所有的恨意都转移到了巫礼身上,认为是巫礼的出现夺走了他的一切!他不再是祈言,而是夺走他人生的窃贼!他恨!
巫礼……现在应该叫祈礼了,在震惊和巨大的荒谬感之后,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态度却异常平静。他改回了本姓——祈礼,却坚决拒绝了回祈家大宅居住的提议。
“爸,妈,”他第一次用这个称呼,语气疏离却坚定,“我习惯了和月月住在一起,那里才是我的家。”
祈家父母看着儿子清冷但坚定的眼神,知道强求不得,只能尊重。他们转而将爱意投射到甘月身上。通过李阿姨(祈母和李阿姨本就是旧识)的讲述,他们知道了甘月这些年是如何在贫寒中陪伴、支持着他们的儿子,对她好感倍增,几乎当成了半个女儿。
祈礼回归祈家,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激起了层层涟漪。甘月虽然为哥哥感到高兴,但内心深处,依旧被原主前世的记忆折磨,被她在乡下那段黑暗的记忆所笼罩,尤其是那些将她像货物一样卖掉的所谓“姑姑”,以及那个令人作呕的老光棍。
这些事,她从未对祈礼说过,只是偶尔在噩梦醒后,被他察觉端倪,这一世虽然并没有发生那些事情,但是祈礼也多少知道当时的事情,以及甘月那些亲戚的肮脏想法,她父母出事后,他放学回家不止一次听到过他那些姑姑要把他卖给那个上门来的老男人。他无比庆幸,自己收留了她。
甘月不想用这些肮脏的往事,去玷污他刚刚开始的、本该光明顺遂的新生活。原主的那些伤痛,影响着甘月的情绪跟生活。让她无法平复心绪。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司徒风咋咋呼呼地跑来祈家找甘月玩,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说:“月月,你猜我昨天跟我爸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听到什么稀奇事了吗?”
甘月正在插花,心不在焉地问:“什么呀?”
“就你们以前待的那个穷乡僻壤,上新闻了!”司徒风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点八卦的兴奋,“说是警方破获了一个跨县的拐卖妇女团伙,牵涉到好几起陈年旧案!重点是啊,你们那边的一个很出名的老光棍,就是以前……呃……”他意识到说漏嘴,赶紧刹住,小心地看了甘月一眼。司徒风也多少知道一点,毕竟是祈礼最好的朋友。
甘月插花的手一顿,心脏猛地一跳,抬起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他怎么了?”
司徒风见她没有太大反应,才继续说下去:“听说被抓了!证据确凿,判得不轻!连带他那几个帮凶,还有以前经手过的一些案子,都被翻出来了!好像还顺藤摸瓜,救出了好几个被卖到山里的女孩子,都联系家人送回去了。”他挠挠头,有些不解地嘀咕,“真是奇了怪了,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突然就被上面重点关照了?而且效率这么高,像是有人专门递了刀子似的。我昨天还跟你哥提了一嘴,他也就‘嗯’了一声,没多说啥。”
司徒风后面的话,甘月已经听不太清了。她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暖流从心脏涌向四肢百骸,握着花枝的手指微微颤抖。
是祈礼。
一定是他。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他刚刚回归,势力未稳,却默不作声地,为她清理了那些盘踞在心底最深处的毒刺。他没有问她,没有在她面前提起半分,甚至没有流露出任何邀功的神色,只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用他的方式,为她讨回了公道,抹平了那些狰狞的伤痕。
他不想让她再回忆起那些不堪,不想让她沾染这些阴暗面,所以选择独自行动,悄无声息地,将那些伤害过她的人送进了该去的地方。
甘月低下头,掩饰住瞬间泛红的眼眶和鼻尖的酸意。她想起祈礼总是那样,沉默寡言,却把所有的温柔和守护都化作了实际行动。他记得她每一个细微的情绪,洞察她每一分隐藏的恐惧,然后,在她需要的时候,已经为她撑起了一片再无风雨的天空。
“月月,你没事吧?”司徒风见她低头不语,担心地问。
“没、没事。”甘月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努力绽开一个笑容,比刚刚插好的花儿还要明媚,“就是觉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真好。”压在心里属于原主的痛苦愤恨也慢慢消散。心里无比轻松。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花园里,祈礼正和祈父一边散步一边交谈的挺拔背影。夕阳的金光洒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甘月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动和安全感。这个男人,用他最深沉的方式,告诉她:别怕,过往的阴霾,我来驱散;未来的路,我陪你走。
这份无声的守护,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她心动和安心。她悄悄在心里说:祈礼,谢谢你。能遇见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