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一支奇特的队伍离开了青云宗。没有华丽的法宝,没有整齐的队列,只有几辆装满铁釜、铜管和草药的马车,以及一群穿着粗布衣衫的杂役,簇拥着一个年轻的首座和几位修士。
这就是前往西荒的队伍。阿木坐在最前面的马车上,手里拿着《边陲物产考》,不时对照着地图标注路线。
“首座,真要带着这些铁匠木匠去西荒?”李师兄策马来到车旁,有些担忧,“黑风谷不仅有矿灾,还有妖兽横行,太危险了。”
“正因为危险,才需要他们。”阿木指着马车里的灵度仪,“修士能对付妖兽,却解决不了矿脉爆发。要净化瘴气,还得靠辅功堂的方法。”
他顿了顿,看向那些坐在马车上仍在打磨工具的杂役:“而且他们不是累赘。老张打造的灵能弩箭,威力不输低阶法器;老李头配的解毒剂,比清灵丹效果还好。”
李师兄看着那些杂役脸上洋溢的自信,想起了自己刚入宗门时的样子,不禁笑了:“你说得对,是我偏见了。”
队伍行至黑风谷边缘的青石镇时,远远就看到冲天的暗红色瘴气。镇上的凡人早已撤离,只剩下断壁残垣,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
“灵度仪显示,瘴气浓度是青云宗矿脉的五十倍。”阿木看着仪器上跳动的数字,脸色凝重,“不能贸然进入,先在镇外搭建净化站。”
辅功堂的人立刻行动起来。老张指挥着搭建铁釜,老李头带领人采集附近的草药,其他人则用带来的石料加固防御工事。修士们在外围警戒,看着这些凡人有条不紊地忙碌,眼中的轻视渐渐变成了敬佩。
三天后,第一个净化站建成。当阿木启动灵能反应釜,淡绿色的汁液顺着管道流入瘴气弥漫的山谷,接触到瘴气的瞬间,腾起了白茫茫的雾气。
“成功了!”众人欢呼起来。雾气散去后,原本暗红色的天空变得清澈了些,地面上甚至冒出了几株嫩绿的小草。
但好景不长,入夜后,山谷里传来了妖兽的嘶吼。一头巨大的黑熊冲出瘴气,它的皮毛呈现出诡异的紫色,显然被瘴气污染,变得狂性大发。
“是瘴气催生的妖兽!”李师兄拔剑迎上,剑光与熊爪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阿木却注意到,黑熊在靠近净化站时,动作明显迟滞了许多。他立刻喊道:“用金丹皂粉末撒它!”
几个杂役反应过来,抓起装着肥皂粉末的袋子,朝着黑熊撒去。粉末接触到熊毛的瞬间,冒出了白烟,黑熊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上的紫色褪去了不少。
“就是现在!”李师兄抓住机会,一剑刺穿了黑熊的咽喉。
看着倒地的妖兽,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阿木若有所思地看着黑熊的尸体:“瘴气能让妖兽变异,那反过来,净化后的灵气,能不能驯服它们?”
这个想法让李师兄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在净化站周围种植吸收瘴气的灵草,再用金丹皂的残渣制作诱饵,吸引妖兽前来,慢慢净化它们的戾气。”阿木在地上画出草图,“这样既能解决妖兽的威胁,又能利用它们帮忙清理瘴气,一举两得。”
接下来的一个月,辅功堂在黑风谷建立了十个净化站,形成了一张巨大的净化网。瘴气浓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越来越多的妖兽被吸引到净化站附近,变得温顺起来。
这天,阿木正在调试新的灵能装置,老李头匆匆跑来:“首座,你看我发现了什么!”他手里拿着一株紫色的小草,叶片上布满了细密的纹路。
阿木接过小草,瞳孔骤缩——这草的纹路,竟与青云宗矿脉的赤硫晶柱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这是在黑风谷最深处找到的。”老李头道,“那里有个巨大的溶洞,里面全是这种草,散发的瘴气比别处浓十倍!”
阿木心中一动:“带我去看看。”
一行人深入谷心,果然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溶洞。洞壁上长满了那种紫色小草,中央矗立着一块数十丈高的赤硫晶柱,比青云宗的那块还要巨大,柱身上的纹路正在缓缓流动,像有生命一般。
“这不是矿脉,是个巨大的能量转换装置!”阿木震惊地看着晶柱,“青云宗的矿脉只是它的分支!”
他忽然想起洗髓金丹传递的记忆,一个惊人的猜测浮上心头:“这些赤硫晶柱,根本不是天然形成的,是人为建造的!”
就在这时,晶柱突然发出嗡鸣,周围的紫色小草无风自动,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阵法。阿木识海中的洗髓金丹剧烈震动,传递来一股古老而苍凉的信息——
“守护者苏醒……平衡即将恢复……”
阿木猛地抬头,看向晶柱顶端。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像是由纯粹的灵气组成,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西荒之行,显然才刚刚开始。而赤硫晶矿脉的真相,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宏大。阿木握紧了手中的灵度仪,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坚定的光芒。无论前方有什么,他和辅功堂的众人,都将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