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的纽蒙迦德城堡如同蛰伏的巨兽,哥特式尖顶刺破绯色天际。尤拉刚踏上铁闸门台阶,便闻到一股违和的温暖香气——刚出炉的曲奇带着黄油焦香,与迷迭香烤羊排的浓郁肉味交织,沿着阴冷石廊盘旋而上,竟让这座堡垒有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此时此刻,塔塔手捧着那精致而又闪耀银光的烛台,在门廊处缓慢地踱来踱去。突然间,当它瞥见尤拉身影的时候,内心的激动之情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无法抑制,甚至连那对尖尖的耳朵也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紧接着,塔塔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烛台猛地一扔,然后像一只敏捷的猎豹一样迅速冲向尤拉。只见它那双犹如网球大小的圆溜溜眼睛里,源源不断地流淌出一颗颗晶莹剔透、宛如珍珠般的泪珠儿。
随后,塔塔紧紧围绕着尤拉不停地转圈圈,同时还伴随着低声啜泣和呜咽声:哦,亲爱的小主人啊,请接受梅林大人的庇佑吧!我真担心您在霍格沃茨过得不好呢……那里的床垫是否足够柔软舒适呀?还有晚上巡逻的时候,您有没有穿上足够厚实暖和的斗篷呀?哎呀呀,看看您这可怜巴巴的模样,下巴都变得这么尖啦……
“好了塔塔,”尤拉伸手按住小精灵乱晃的脑袋,“我饿了。”她将行李箱抛给家养小精灵,羊皮纸卷轴从箱缝滑落时自动排列成队飘向书房。
在悬崖边的黑森林入口,狂风呼啸而过,掀起阵阵尘土飞扬。盖勒特身着一袭黑色长袍,袍摆如同被惊扰的渡鸦翅膀般剧烈翻飞。他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目光穿越重重迷雾,凝视着遥远天际线尽头那最后一抹金色余晖。
没有回头,他只是淡淡地开口问道:如何了?城堡的画像还是喜欢多管闲事吗?”他的嗓音仿佛与山间风声融为一体,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尤拉快步走上前去,紧紧握住父亲那只冰冷刺骨的大手。她的指尖不经意间触及到父亲虎口中那块古老而神秘的如尼文烙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就在这一刻,尤拉突然间像是回到了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时代,嘴巴像连珠炮似的不停地说着话,语速快得让人几乎跟不上她的节奏。
她兴致勃勃地向父亲描述着学校中的点点滴滴——那会咬人、喜欢恶作剧的楼梯;总是躲在盥洗室里哭泣的幽灵桃金娘;还有那位整天板着脸、头发油腻腻的教授斯内普以及身上散发着浓烈大蒜味道的奇洛老师……
然而,当谈到禁林中那些神秘莫测的马人所做出的预言时,盖勒特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容微微一怔,手指也在不知不觉间轻轻收紧了一些。
晚餐时烛光在镀银餐具上流淌,奥丁趴在壁炉边啃着羊骨,发出满足的呜噜声。盖勒特用餐巾擦拭嘴角时突然说:“明天带你去麻瓜医院。”银叉在瓷盘上刮出细微声响,“有位圣徒在柏林行动时被反魔法装置重伤,如今靠麻瓜的仪器维持生命。”
他转动高脚杯,殷红酒液在杯壁留下血泪般的痕迹:“记住,尤拉。暴政就像这道红酒渍——”指尖轻点桌布,酒渍瞬间蒸发出焦痕,“看着触目惊心,实则一吹就散。”
窗外忽有雷光闪过,映亮他异色瞳眸里跳动的火焰:“要让追随者看你在暴风雨中举着火把的背影,而不是跪在你脚边颤抖的影子。那个连鼻子都保不住的蠢货......”他轻蔑地嗤笑,指尖窜起一簇蓝色厉火又熄灭,“居然把钻心咒当问候语。”
尤拉凝视着父亲掌心未散的星火,听见窗外传来夏夜惊雷。塔塔正巧端着焦糖布丁进来,琉璃盏中的奶油还在微微颤动,如同她此刻悸动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