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这个陈思婉这个丫鬟的印象并不好:
第一次见面,这个丫鬟的尖叫就让她头疼。
但是看她今天的表现,应该还有救。
白临渊问:“你想好了?她可是陈思婉的人?”
陈佳芊点了点头:“我想好了。”
白临渊笑了:“你自己之前说,不做什么白莲花的,现在改主意了?”
陈佳芊靠在白临渊身上,抱着他的胳膊:“我没改主意啊。要是陈思婉想自尽,我肯定不帮,因为她可以选择不害人,却还是选择了害人。但是小果是做下人的,她没得选,也是个可怜人。”
白临渊立刻吩咐人,将小果从河边救了下来。
小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锦绣宫温暖的宫殿中了。
她差点再次晕倒。
陈佳芊抢先一步开口:“人活着,就有希望;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说吧,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
白临渊睁大了眼睛,小声问陈佳芊:“你知道她有把柄在陈思婉手中?”
陈佳芊点头:“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吗?而且很可能是和家里人有关的把柄。”
只有有牵绊的人,才会选择用最窝囊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
要是任何牵绊都没有了,小果还不如一刀捅死陈思婉呢。
果然,听陈佳芊这么问,小果瞪大了眼睛:“娘……娘娘……您怎么知道?”
“皇上可以派人保护你家人。”陈佳芊知道,现在局面尽在自己的拿捏中,“说吧,她想让你干什么?”
小果的心,从陈思婉不把她当人看开始,就不和陈思婉在一起了。
现在,当着白临渊和陈佳芊的面,她也不敢撒谎,于是将一切都和盘托出了。
陈佳芊听得头皮发麻:“这个陈思婉,为了自己的利益,连跟自己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都不放过,简直是禽兽!”
就算白临渊不是个从一而终的皇帝,就算陈思婉真的靠这样的招数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小果的一生也废了。
不是说和小姐都是将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丫鬟当姐妹看的吗?
这个陈思婉未免也太心狠了。
小果没想到,被陈思婉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陈小芭竟然会共情自己。
她一个劲地磕头:“娘娘,奴婢错了,求娘娘饶奴婢一命吧!”
“你的命可以留下,但你要为我做事。”陈佳芊上手将小果拉了起来,“我现在可以救你,自然也可以随时杀了你。想要我相信你,我需要你的投名状。”
小果脸上全是泪珠:“娘娘的意思是……”
“你告诉陈思婉,张公公已经答应与你对食,并愿意帮你害我。明日上午,我会在今日你准备跳河的地方,你带着她在御花园的凉亭后看着就好。其他的,你不用管。”
小果大惊失色:“娘娘,您有孕在身,就算是为了坐实她的罪名,也不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啊!”
陈佳芊笑着摇了摇头:“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去做。一切事成之后,我会放你回家和家人团聚。”
小果自是千恩万谢。
陈佳芊松开她的手:“退下吧。做个聪明人,明白吗?”
“奴婢明白。”
小果退了下去。
现在,房间内只剩下白临渊和陈佳芊两人。
白临渊知道陈佳芊有能力,但是眼看着她当着自己的面将一切都布局明白,他还是觉得很惊喜。
只是,他仍有担心:“你就这么轻易相信她了?”
“我不相信她,只是利用她罢了。”陈佳芊耸耸肩,“在这宫中,除了你和苍翠,我谁都不信。”
白临渊彻底放下了心。
另一边,小果将“好消息”带到了陈思婉身边。
陈思婉乐不可支:“好,好,好!你做得好!待本宫得宠,一定也会为你谋个好前程的!”
小果心中打鼓,只是低着头回话。
她这样的表现极为反常。
好在陈思婉已经沉浸于自己即将得宠的幻想之中了, 根本没察觉到这有什么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小果按照陈思婉往日的习惯入房间伺候,却发现陈思婉已经自己画好了妆。
她赶忙跪下请罪:“奴婢来晚了,请娘娘责罚!”
陈思婉今日的心情却很好。
她摆了摆手:“无妨,起身吧,是本宫起早了,不是你的错。”
小果战战兢兢起身。
陈思婉又说:“走吧。”
小果一惊:“娘娘,现在也太早了。”
“不妨事,反正本宫也没什么事。”陈思婉越想越开心,“现在正是换岗的时间,皇宫守卫有漏洞。我们要不被人看见,现在是最好的时候。”
小果按照昨天陈佳芊交代她的方法问陈思婉:“娘娘,要不奴婢去帮您看吧?您就在这里等奴婢的消息就好。”
这个问题,陈思婉想都不用想,就摇了头:“本宫要亲自去。”
她曾经相信自己的父亲,然而她的父亲现在对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父爱。
她曾经相信自己的母亲,然而她的母亲也不争气,现在不但不是她的助力,反而成了她的拖累。
这么亲近的两个人给了她打击之后,现在她真的不想相信任何人了。
至于小果……
一个伺候人的玩意罢了,陈思婉就没将她当个人看。
陈思婉想,眼见才能为实,只有亲眼看见了,她才会相信。
“别废话,现在就去!”
她们低调出发,向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陈思婉没有在这个时间来过御花园。
今日没有再下雪了,但是天气很冷,地也很滑。虽然有小果搀扶,但是她们二人一路上还是摔了好几跤。原本好看的衣服下摆上,已全是泥点子了。
陈思婉脸色不好看,但还是劝慰自己:“还好现在是换班的空档时间,没人看到本宫的狼狈样子。”
否则,她身为皇妃的面子可就丢尽了。
她将来是要做太后的,怎么能被人看到浑身泥点子?
陈思婉边走边问:“小果,你说,怎么我们一路上一个侍卫也没遇到,会不会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