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家公司抱有很高期望，一直关注行业动态，也明白大家的忧虑。
“在美容行业，各位可能是专家，我也理解顾客少会带来很多限制。但这个行业无非看技术和服务两方面。”
“技术各家差别不大，服务才是我们公司的核心。服务不只是让客人感到宾至如归，更重要的是保护顾客隐私。”
“我们既然想成为行业标杆，做长久生意，就不能随意扩大客户群。员工泄密我们可以防范，但顾客我们难以监管，所以审核标准绝不能降低。”
“最后再说一次，你们专心服务好顾客，资金的事不用担心。”
刘照天随后又协助处理了一些公司的小问题，直到接近中午会议才结束。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刘照天随关佳慧一起回到办公室。门一关，关佳慧便跳到他身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面前。
“你开业之后就再没来过，要不是我说公司有事，你是不是根本不打算出现？”关佳慧语气幽怨地说道。
刘照天不由得叹了口气：瞧瞧那些穿越的前辈们，身边围绕的女子个个都是女中豪杰，凭着一副好身板，就能让无数佳人为他们打拼江山。
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女人，除了男欢女爱，似乎从不想别的。
……
中午陪关佳慧吃过饭后，刘照天回到了公司。
尽管对公司发生的状况感到不满，但整顿也不能操之过急。
动作太快，不仅容易有漏网之鱼，还难免误伤无辜。
公司里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让人心烦。
刘照天思索良久，约见了一位下属——孙思瑶。她也是他早年在华信工作时的旧部。
虽然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但出身官宦世家的她，无论是手腕还是心计，都无可挑剔。
孙思瑶走进办公室，就注意到刘照天正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她。
她心里不禁有些发毛：难道老板看上我了？
她自忖虽然不如老板之前那位小秘书胸大、翘臀、腿细、肤白，但说不定老板最近换了口味呢？
“我能相信你吗？”就在孙思瑶纠结如何婉拒老板可能提出的过分要求时，刘照天突然说了句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
“啊？”
刘照天表情严肃地重复：“我能完全信任你吗？”
孙思瑶看着他郑重的神情，用力点了点头。
刘照天接着说：“公司目前发展还算顺利，但也危机四伏。人事调整和我的行程都遭到泄露。不管是管理松懈，还是内部有间谍，问题的严重性，我不必多说。”
“不会吧？”孙思瑶一直负责公关部，虽是主管，却长期在外奔波，对公司内部的问题并未察觉。听刘照天这么一说，她大为惊讶，这确实不是小事。
刘照天见她表情不似作伪，继续说道：“公司即将成立一个直接对我负责的监察部门。”
孙思瑶略带惊喜地问：“由我来负责这个部门？”
刘照天笑了笑：“非你莫属，公司里我能信任的人不多。”
孙思瑶毫不犹豫：“没问题，交给我！企业内务整顿并不难。”
“不过需要从外部聘请专业的财务审计人员，还有侦查、刑侦方面的专业人员，最好能请到警队退休人员担任顾问……”
刘照天看着滔滔不绝的孙思瑶，直接问道：“你就说，需要多少人手，多少经费？”
孙思瑶略作思索后答道：“至少需要两三百万资金，人员也要维持在四十人刘照天闻言露出诧异的神色。
他原以为泄密事件多为个人行为，只需找出当事人惩处便能震慑他人。何需投入如此多的人力与财力？
公司年利润虽以亿计，但主要来源仍是游戏销售。漫画与玩具业务遍布数十国，总利润也不过三亿左右。对比当下香江社会，工厂主年收入罕有过百万者，商场售货员月薪千元，快餐店时薪仅三四元，即便名校毕业生入职薪资也不足五千。
孙思瑶察觉老板的疑虑，解释道：“这些投入可能还不足以应对全部需求。虽然总部员工仅数百人，但算上研发、销售及外派人员，总数超过两千。监察部门不仅要调查泄密，还需处理各类举报信。”
她继续列举职责范围：“除了泄密调查，还需监督公司规章制度的执行、设备采购、办公资源使用情况，并定期考核员工工作能力与廉洁自律。”
刘照天打断她的职权扩张：“这些属于人事部管辖范围，你只需专注查处贪腐与泄密即可。”
孙思瑶摇头反驳：“能实施贪腐与泄密者多为中高层管理人员，这些人行事周密，即便收取非法款项也会通过合法渠道洗白。若不进行跨部门协作，很难掌握实质证据。”
她突然话锋一转：“就像老板将亚视女明星提拔为公司总经理那样，虽然都是支付报酬，但性质已然不同。”
刘照天顿时睁大双眼：“什么？”
孙思瑶笃定回应：“老板这步棋确实高明，既给了关秘书锦绣前程，又用繁重工作消耗她的精力，使她无暇时刻纠缠您。”
刘照天听到孙思瑶的话，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没好气地回应道：“那我也准备给你升职加薪，是不是我们之间也能做笔交易？”
孙思瑶讪讪一笑：“老板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您眼光那么高，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不过说真的，您不仅为人爽快，眼光也确实独到。关秘书那么漂亮，换作我是男人，肯定也会把她留在身边。”
刘照天闻言皱起眉头，问道：“公司里是不是有很多人对我提拔关秘书有意见？”
“要说完全没有，您也不会信吧。不过现在公司里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孩，可都盼着能当您的秘书呢。”
“大家都说您不仅有钱有颜，出手还大方，比其他富豪强多了。”
“说实在的，我要是长得像明星一样，我也不想努力了，肯定直接往您身边凑。”
刘照天越听越觉得离谱，出声喝止：“别胡说！关秘书出身演艺世家，拥有独特的演艺资源，这才是她调任的主要原因。”
孙思瑶感叹道：“你看，我就说您比其他老板有良心吧。”
“一般人和女明星交往，顶多就是给个演电影的机会，或者安排个代言广告，帮忙接些商业活动……可您……”
刘照天直接打断她：“工作时间，谈正事。”
见老板脸色越来越难看，孙思瑶赶紧转移话题。
按理说这些话不该说，但她心里很清楚。虽然表面上她升任监察部门负责人是升职了，但势必会得罪更多人。
如果她和老板之间不能建立推心置腹的关系，将来万一查出什么大事，而老板又处理不了的话，第一个被推出来顶罪的恐怕就是自己。
出身官宦之家的她熟读史书，深知老板和古代的皇帝没什么两样，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牺牲。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抱紧这条大腿。
“刘总，我想说的是，就连那些没什么文化的明星都懂得如何规避金钱交易，不留把柄。更何况在职场混迹多年的老油条？”
刘照天对孙思瑶这番话重视起来。虽然他也有管理大型企业的经验，但主要把握大方向和制定制度。
对于职场上的这些明争暗斗，他确实不如孙思瑶这样出身官宦之家的人精通。
“有什么解决办法吗？”他问道。
孙思瑶沉思片刻，答道：“首先，要进一步明确公司各项制度，杜绝权力变现的空间。”
“人情往来可以，但必须由您来掌控。其他时候，一切都要按规矩办事。”
“把所有规矩都摆在明面上，没有什么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人情往来也一样。只要把事情都放在桌面上谈，就能杜绝大部分舞弊行为。”
“只要存在暗箱操作的可能，一个领域就难免滋生不为人知的阴暗面。”
“因此，我的部门必须拥有监督规章制度的权力。当其他部门制定流程规范时，我们要站在自私者的立场，模拟他们在桌底寻找漏洞的行为，从而多角度完善制度设计。”
刘照天直接打断了孙思瑶的解释：“不必多说，你只需完成三项任务：反泄密调查、反舞弊调查，以及规章制度完善。”
“公司每年会拨给这个部门五百万经费，人手由你自行招募。”
“老板，我们这个部门该怎么称呼？”孙思瑶询问道。
刘照天思索片刻答道：“就叫内控合规部。”
这个名称虽然拗口，却正符合他的用意。
所有大型企业都必须设立类似职能的部门，只是名称各不相同——有的称为道德委员会，有的叫廉政合规部，在国企则称作纪委。
“内控合规部”这个名称在业内具有相当知名度，原是某电商企业的内部称谓。他并非有意争夺他人气运，只因两位企业家同为脸盲症患者，算是有缘。
“明白，请老板放心，一周内我就能组建起有战斗力的团队。”
刘照天挥手制止她的表态：“不必说漂亮话，我只看最终成果。”
“所有工作都要抓紧推进。若在除夕前解决不了问题，我就解决你。”
刘照天毫不客气，平静语气中透着肃杀之意。孙思瑶听懂了他的潜台词：做不到就卸任。
职场从不同情弱者，残酷才是本质。
她深知刘照天言出必行，留给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应声后便退出办公室。
虽然她向来脸皮不薄，但多年未被当面揭短，此刻突然被戳中软肋，脸上仍不免发烫。
不过她也明白孙思瑶的试探意图——既想了解自己能获得多大支持，也想明确行事尺度。
刘照天不禁感慨，不愧是官宦世家培养的子弟，虽刚步入职场两年，处事手段却已显老练。从最初对话就在试探他的底线。
作为企业负责人，他不可能事必躬亲，而真正值得信任的人又屈指可数，现在只能寄望于孙思瑶的表现。
既然选择用她，有些冒犯也只能忍耐。只要最终能达成工作目标，个人受些委屈也无妨。为了企业顺利发展，他必须学会适时隐忍。
他不担心孙思瑶行事果决，只怕她顾虑重重，为了公司短期利益而纵容那些泄密者。
小善往往酿成大恶，真正的善有时看似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