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浪书院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旅部窑洞里那点炭火的暖意,早被小王庄这刮骨头的西北风吹了个透心凉。新一团团部一个四面透风的破祠堂里,李云龙裹紧那件补丁叠补丁的灰布军装,看着眼前站着的十几个人,这就是他全部的家底了。

连长沈泉,腰板挺得跟村口那棵老榆树似的,脸上还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沉稳相。他身上背着一支擦得锃亮的汉阳造,武装带上整齐地插着五个压满子弹的桥夹。

他身后,十二个老兵骨干分两排戳着,破棉袄下同样背着枪——八支保养尚可的汉阳造,四支老套筒,武装带上也都挂着鼓鼓囊囊的子弹袋。这股子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煞气和精良(相对而言)的装备,把祠堂里那股子新兵蛋子的畏缩劲儿都压下去几分。

李云龙的目光挨个扫过这十二张熟悉又精悍的脸:

王喜奎: 瘦高个,手指关节粗大,眼神像鹰隼瞄着猎物,跟着他从鄂豫皖一路拼杀出来的老射手,枪口喂大的狠人。背着一支老套筒,枪托磨得油亮。

王成柱: 敦实得像个石磙子,一张脸黑红黑红的,原先东北军少帅的兵,摆弄过正经山炮的主儿。背着一支汉阳造。

小五子、小六子: 一对机灵得跟猴儿似的亲兄弟,眼珠子转得飞快,天生干侦察的料。都背着老套筒。

虎子: 李云龙新到手的警卫员,才十六七,身板却像头小牛犊子,鼓着腮帮子,看谁都带着股子警惕劲儿。背着一支短一截的汉阳造(可能是卡宾枪型或锯短了枪托)。

赵铁牛: 膀大腰圆,一脸憨厚相,力气极大。背着汉阳造。

钱串子: 精瘦,眼神活络,算账是把好手。背着老套筒。

孙老蔫: 看着蔫头耷脑,下手又黑又准。背着汉阳造。

周大眼: 眼睛特别大,据说夜里能视物。背着汉阳造。

吴老歪: 走路姿势有点歪斜,但跑起来贼快。背着汉阳造。

郑铁头: 脑袋硬得出奇。背着汉阳造。

冯瘸子: 腿有旧伤,走路微跛,但丝毫不影响打仗的狠劲。背着一支汉阳造。

这就是李云龙从旅长那里“化缘”来的十二根顶梁柱,也是新一团目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精锐火力”。他们身上的枪和子弹,是旅部咬牙挤出来的“本钱”。

“沈泉!”李云龙搓着冻得发僵的手,哈出一口白气,“咱们新一团这‘新’字,可真他娘的新到家了。光腚团!旅长说了,穷得叮当响,可到底有多响?咱得弄个明白账!把咱们这点家当,给老子亮亮底! 先说咱们自己带来的家伙事儿不算! ”

“是!”沈泉应了一声,声音不高,却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他转身,对旁边一个缩着脖子、抱着个破本子的文书招招手,那文书赶紧递过来一本磨得毛了边的账簿,外加一个乌黑油亮的老算盘。

沈泉接过算盘,手指在冰凉的算盘珠上一拨拉,发出清脆的“啪啦”声。他翻开账簿,清了清嗓子,开始报数,声音在空荡荡的破祠堂里显得格外清晰:

“报告团长!新一团 原有 兵员: 一百零三人整! ”他手指在算盘上利落地拨下三个珠子,“连长沈泉一名( 自带装备 ),排长…暂时空缺,班长十二名( 自带装备 ),战士八十九名,外加文书一名,伙夫两名,团部警卫员石头一名(虎子, 自带装备 )。”

李云龙听着这数字,眼皮都没抬,从鼻孔里“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这点人,还不够鬼子一个小队塞牙缝。

沈泉的手指继续在算盘上跳跃,声音平稳得像在念经,报出来的东西却寒酸得让人想哭:“ 原有 武器方面:汉阳造老套筒,膛线都快磨平了的, 三支半! ”

“半支?”李云龙终于抬了抬眼皮,斜睨过去。

“是,”沈泉面不改色,“有一支枪栓坏了,拉不开,勉强算半支。无备用零件。”

“行,真他娘的‘精良’。”李云龙咧咧嘴。

“老套筒,稍微强点, 五支! 不过有两支枪托裂了缝,拿铁丝捆着,打多了怕散架。”

“嗯,捆着好,捆着结实,省得散架。”李云龙点点头,语气“诚恳”。

“红缨枪, 二十三杆! ”

“大片刀、鬼头刀, 十一把! 刃口都还凑合。”

“梭镖、削尖的木棍, 四十七根! ”

李云龙这次没说话,只是从鼻孔里重重哼出一股白气。

沈泉的手指停了一下,目光投向祠堂角落里那堆用破油布盖着的玩意儿:“另外,还有镇团之宝——‘晋造捷克式轻机枪一挺。”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看了过去。李云龙踱步过去,一把扯开油布。那机枪露了出来,枪管歪斜得厉害,脚架锈蚀严重,枪机部位布满油泥污垢,几个关键部件明显缺失或变形,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铁锈和劣质枪油混合的怪味。

蒙着破油布的它,像一具被遗弃的钢铁残骸,枪管歪斜的角度透着股说不出的别扭,脚架锈迹斑斑,仿佛一碰就会散架。厚厚一层油泥污垢糊满了枪身,散发出铁锈混合着劣质枪油的刺鼻气味。

“嘿!”李云龙绕着这铁疙瘩转了一圈,伸脚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枪架,发出沉闷的“哐当”声,几块干硬的泥巴应声而落,机枪纹丝不动,仿佛已经和地面焊死。“沈泉啊,你这账上,是不是还少算了‘一条’?”

沈泉一愣,没反应过来:“团长,您的意思是?”

李云龙指着那挺破机枪,一本正经:“瞧这身板,瞧这分量,怎么着也算咱们团一条‘好汉’吧?还是条‘铁打的硬汉’!你那一百零三条好汉里头,是不是得把它也算上?嗯?第一百零四条好汉?” 他特意在“好汉”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祠堂里瞬间死寂,落针可闻。文书手里的笔差点掉地上,几个老兵骨干脸皮抽搐着,拼命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虎子张大了嘴,看看团长,又看看那挺歪脖子机枪,小脸憋得通红。

只有沈泉,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上,嘴角极其罕见地、极其微弱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几乎难以察觉。

他沉默了两秒,手指在算盘上“啪嗒”一拨,声音依旧四平八稳:“报告团长!经重新核算,新一团 原有 人枪合计: 一百零四条! 其中,‘晋造捷克式’轻机枪一条,状态… 基本报废。 ”

“哈哈哈!”李云龙终于绷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破祠堂的房梁都跟着嗡嗡作响,“好!好一个‘基本报废’!沈泉啊沈泉,你这算盘珠子扒拉得,比他娘的阎老西的账房先生还精!那咱们 总共 呢?”

沈泉立刻回答:“加上旅部调拨给我及十二名骨干的装备:汉阳造八支,老套筒五支(含王喜奎、小五、小六所持),每枪配弹五十发。 全团现有可用步枪:十六支汉阳造,十支老套筒(含五支捆扎加固及王喜奎等三支),合计二十六支。可用轻机枪:零。 ”

笑声戛然而止。李云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像淬了火的刀子,锐利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空气再次凝固,只剩下屋外寒风刮过窗棂的呜咽声。

“子弹呢?”李云龙的声音低沉下来。

“ 原有 七九子弹: 一百零七发! 平均下来,一人摊不上一发。那挺‘好汉’配用的六五子弹,箱子里就剩下 二十三发! 还不够它一个长点射的。”

沈泉顿了一下,“ 新增弹药: 骨干配发五十发每人,共六百五十发(沈泉及十二人)。 全团现可用七九子弹:约七百五十七发。 ”

“穷啊……”李云龙长长吐出一口白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一团白雾,“穷得他娘的快当裤子了!可穷,就能认怂?穷,就能看着鬼子汉奸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耀武扬威,吃香喝辣?”

他猛地踏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放他娘的屁!旅长给了咱们自主权!啥叫自主权?就是让咱们自己找食儿!自己磨刀!自己从敌人手里抢!”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射向沈泉和他身后的十二骨干:“光练不杀,练不出真把式!新兵蛋子不见血,永远都是软脚虾!咱们这点家当,啃不动鬼子的硬骨头,那就先挑软的捏!挑肥的宰!”

他几步走到那张摇摇晃晃的破桌子前,一巴掌拍在地图上(那地图皱巴巴的,边缘都磨破了):“沈泉!你脑子活泛,这磨刀的第一刀往哪儿砍,你心里得有个谱!带着你的人,给老子把眼睛放亮,把耳朵支棱起来!

把咱们团周围,那些个披着人皮的二鬼子(伪军),那些个给鬼子舔腚的维持会长,那些个运送‘孝敬’的车队,都给老子摸清楚!谁最肥?谁最软?谁离咱们最近?谁他娘的防备最稀松?老子要最细的篾片!”

沈泉眼神一凛,啪地一个立正:“是!团长!保证把‘磨刀石’给您找出来!”

他立刻转身,目光如电般扫过身后十二张面孔,语速快而清晰:“喜奎!成柱!小五、小六!!你们四个跟我走第一路!

老蔫、串子、大眼、铁牛,你们四个走西边!铁头、瘸子、吴老歪、虎子,你们走北边!带足干粮,仔细着点!重点:伪军小据点、维持会、运输队!

人数、装备、地形、哨卡、换岗时间、头目是谁、有没有重火力、存粮存枪的地方…越细越好!特别是,看有没有那种‘肥羊’一个排或连,左右的二鬼子,占着村子或者小炮楼,以为天高皇帝远的!记住,只看,只听,摸清, 不许惊动! 明天后,天黑前,必须回来!把家伙都检查好!”

“明白!”十二个人齐声低吼,声音不大,却透着股狠劲和兴奋。他们太清楚团长的意思了,这是要开张了!饿狼般的眼神在昏暗的光线里闪动。他们下意识地摸了摸背着的枪。

“去吧!给老子把‘年货’盯紧了!”李云龙大手一挥。

十二个人像十二支离弦的箭,悄无声息地融入祠堂外呼啸的寒风中,身影迅速被暮色和飞雪吞没。

沈泉带着王喜奎、王成柱、小五、小六,顶着刀子般的北风,在深一脚浅一脚的积雪里跋涉了大半夜。天蒙蒙亮时,他们潜伏在一条被积雪覆盖的干河沟里,河沟对面,就是沈泉选定的第一个目标——马家集。

这集子不大不小,位置有点尴尬,卡在两条能走大车的土路交叉口附近。集子口,突兀地杵着一个炮楼。

这炮楼一看就是糊弄事的产物,远不如鬼子的炮楼那么高大坚固,砖石砌得歪歪扭扭,顶上用木料和茅草胡乱搭了个了望棚子,像个发育不良的癞痢头。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的旗子(伪政府的旗帜),无精打采地耷拉在棚子边上,被风吹得呼啦作响。

炮楼底下,围着半圈土坯垒的矮墙,算是院子。院门是两扇厚重的木头门,这会儿敞开着。

一个穿着臃肿黄狗皮(伪军军服)的哨兵,抱着支老套筒,缩在门洞里避风,帽子歪戴着,时不时跺跺脚,呵着白气,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院墙根下,几个同样穿着黄狗皮的伪军正围着一小堆篝火,火上架着个破洋铁桶,里面咕嘟咕嘟煮着东西,红薯的甜腻味儿混在寒风里飘过来。他们嘻嘻哈哈地说着荤话,烤着火,枪胡乱地靠在一边墙上。

“呸!什么玩意儿!”趴在沈泉旁边的小五子,年纪小,火气旺,看着伪军那懒散样,忍不住低声啐了一口,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沈泉没说话,只是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他一下,示意噤声。他举起一个用硬纸板卷成的简易望远镜(这是他在路上现做的),仔细观察着。

“看见没,”沈泉声音压得极低,像耳语,“院门开着,哨兵打盹,墙根下烤火的至少六个,枪离手。炮楼顶上有动静,但没露头,估计也就一两个。” 他移动着纸筒望远镜,“看院子东边角落,棚子底下…那是什么?”

王成柱眯着被寒风吹得生疼的眼睛,顺着他指的方向仔细分辨:“操!…重机枪? 马克沁! 水冷的!枪衣都破了洞!枪管看着还行,但水管好像没水,冻上了?旁边堆着两三个木箱子,看大小…绝对是子弹箱!”

“嗯,”沈泉记在心里,眼中精光一闪,“再看炮楼后面,院墙外头,是不是有个大院子?牲口棚?”

“对!”小五眼尖,小声道,“骡马!我瞅见至少三四头骡子的尾巴在晃!旁边还堆着高高的草料垛子!还有…像是粮囤的尖顶!”

“粮!”小六立刻接口,舔了舔冻得发裂的嘴唇。

沈泉默默点头,继续观察。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炮楼的结构、院墙的薄弱点、吊桥(虽然放下来了,但那粗劣的铁链和绞盘看着就不结实)、以及炮楼顶上那个简陋的了望棚。

“妈的,”王成柱低声骂了一句,“这炮楼修得真他娘缺德,墙砌得歪七扭八,顶上那茅草棚子,老子一发迫击炮弹上去,保管烧成火把!” 炮兵的本能让他第一时间就在心里琢磨着弹道。

趴在他旁边的王喜奎一直没吭声,像块埋在雪里的石头。他微微调整了一下趴伏的位置,让身体更稳。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透过自制的简易标尺(一段刻了浅痕的树枝),死死锁定了门洞里那个打瞌睡的伪军哨兵的脑袋。

寒风卷着雪沫子刮过他的脸颊,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手指搭在冰冷的步枪扳机护圈上,指腹粗糙的皮肤感受着金属的硬度,仿佛已经能触摸到撞针击发的瞬间。他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只有离他最近的沈泉隐约捕捉到几个气音:“…三百…脑门…见白…”

沈泉没回头,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王喜奎说三百米能打中那哨兵的脑门正中,那就一定能打中。这是无数次生死狙杀喂出来的绝对信任。

他们像几块没有生命的石头,在冰冷的雪窝里一趴就是大半天。风更紧了,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虎子冻得牙齿直打颤,却硬是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学着老兵的样子,一动不动。

沈泉手里的炭笔在一个巴掌大的破本子上飞快地勾勒着、记录着:

位置: 马家集,岔路口炮楼。

兵力: 伪军一个加强排?约40-50人?(院内烤火约6,门哨1,炮楼顶1-2,其余应在炮楼或营房内休息)。头目:未见,疑在炮楼内。

装备:

哨兵:老套筒1。

院内伪军:汉阳造?老套筒?约6支(离手)。

炮楼火力:不详(未露头)。

重武器: 马克沁水冷重机枪1挺! (状态:露天堆放于院内东角棚下,枪衣破洞,水管疑似无水\/冻结)。 配弹: 木箱3个(标准弹药箱大小)。

布防:

哨位:院门1(懈怠),炮楼顶1(懒散)。

院墙:土坯,一人高,多处风化。

吊桥:放下,铁链绞盘老旧。

炮楼:砖石结构,粗糙,顶部了望棚为木架茅草。

弱点:

警惕性极低(哨兵瞌睡,院内烤火喧哗)。

重机枪露天放置,无防护,远离炮楼,状态存疑(怕冷)!

炮楼顶部易燃。

吊桥绞盘易损。

后勤:

存粮\/物资: 炮楼后独立大院,有牲口棚(骡马3-4头),大草料垛, 疑似粮囤!

交通: 扼守两条土路交叉口,位置尚可。

综合评估: “肥羊”! 兵力适中(对我新一团而言),装备有 巨大惊喜(马克沁!) ,戒备松懈,存粮可见。弱点 极其 明显,易于突袭。 优先级:最高!

沈泉收起炭笔和小本子,深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刺得肺管子生疼。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在寒风中瑟缩的伪军据点,像看着一块上好的、镶嵌着金边的磨刀石。

“走。”他低喝一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几个人像雪地里的狸猫,悄无声息地向后滑退,很快消失在茫茫的雪幕和愈发深沉的暮色里。雪地上只留下几行浅浅的、迅速被新雪覆盖的脚印。

明天后的黄昏,破祠堂里烟气腾腾。沈泉、王喜奎、王成柱等骨干都回来了,围着那张破地图,低声而快速地汇报着各自侦察到的情报。地图上被炭笔画了好几个圈,做了不同的标记。

“团长,西边赵庄据点,伪军一个连,有百十号人,两挺捷克式,炮楼修得结实,背靠鬼子一个小队驻地,不好动。”

“北边白风口,地形太险,伪军不多,但卡在咽喉上,强攻代价太大。”

“南边柳林镇维持会会长钱禄,是个大肥猪!家里囤了不少粮,还养了十几个护院,有快枪!不过镇口有鬼子检查站…”

“……”

李云龙背着手,在祠堂里踱步,破布鞋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像一头嗅到了血腥味的饿狼,眼神锐利地扫过地图上每一个标记,耳朵捕捉着骨干们汇报的每一个细节。

当沈泉最后将他的破本子摊开在桌子上,指着上面关于马家集炮楼的详尽记录,特别是那挺露天放置的 马克沁重机枪 和炮楼后大院里堆积如山的草料垛、疑似粮囤时,李云龙的脚步猛地停住了。

他俯下身,手指重重地点在那个代表马家集炮楼的小圈上,指关节敲得桌面咚咚响。脸上露出了那种沈泉极其熟悉的、带着匪气的狞笑,眼神亮得吓人。

“嘿!好!沈泉,你他娘的眼光毒啊!”李云龙直起身,搓着手,兴奋地来回走了两步,“就它了!马家集!这块磨刀石,够硬实,也够肥!正好给咱们新一团开开荤!”他用力拍了一下那挺马克沁的标记,“ 这宝贝疙瘩,老子要定了! ”

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所有骨干:“那挺马克沁,他娘的摆在外面吹风挨冻,是等着老子去给它暖被窝吗?后面那大院里的骡马、粮草,是给老子预备的过冬家当啊!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这买卖,干了!”

他走到祠堂门口,一把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外面,寒风卷着雪沫子直往里灌。操练场上,新兵们还在骨干们的呵斥下,笨拙地练习着突刺和投弹,喊杀声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单薄。

李云龙看着那群穿着破烂、动作生涩的身影,嘴角咧开一个凶狠的弧度。他猛地提高嗓门,声音压过了风声和操练声,像一把出鞘的刀,狠狠劈向寒冷的暮色:

“都给老子听好了!磨快了刺刀,擦亮了枪膛(虽然没几支能擦的)! 明天!就 明天!老子带你们去马家集,收账!拿回咱们的枪!咱们的粮!谁他娘的敢怂,老子把他当汉奸办了!”

他顿了一下,声音带着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杀意和贪婪:

“老子要那挺马克沁!老子要炮楼后面所有的骡马粮草!至于那些二鬼子…告诉他们, 缴枪不杀! ” 他眼中凶光一闪,补了一句更狠的,“ 不缴枪的,老子帮他们省棺材板钱! ”

方浪书院推荐阅读:我服侍了十三年的千金瘸了邪王追妻:废材逆天小姐校花的全能特工宫檐我凭什么不能做游戏娇娘发家录爱妃养成:病娇邪帝抱回家我家夫人威武霸气穿书后,疯批反派他非要宠我失物招领铺鉴宝之仙门传奇地师猫大佬总想撩影帝傻驴驴驴驴驴驴驴驴风雨兼程的逆袭路溺爱无限之贪财嫡妃重生2016:我是逗音大网红都市武圣一品枭雄富贵如锦病娇影帝,团宠小甜妻又作妖了宠婚守则贪财王妃太嚣张我的侄女最近有点怪次元入侵现实地球致青春2:公关秘闻东瀛怪诞创造时擒劫难逃,总裁的私人领域四合院:我成了首富通关游戏后我无敌了最后的摆渡人全球第一杀手不小心嫁给了世界首富重生:娶川渝婆娘,当背时男人四合院:开局大雪夜捅娄子异间行不敢在群里喊老婆,怕她们全回话让你打暑假工,你把地窟平推了?开局孤城,我机械师,战场死神离婚前,楚总才知道儿子三岁了极生灵斗罗神罚榜,开局神罚玉小刚我老婆也重生了盛世倾城:独宠小刁妃谋个王爷当靠山轮回剑典重生六零小萌妻开着网约车唱着歌,女明星请上车我真的是一个外卖员啊情深似海A
方浪书院搜藏榜:神医:师父让我选一个女神结婚都市无敌剑仙遥望行止同桌是我妈花舞艳天下许你余生地老天荒我的网恋女友不可能是校花春落杯中妖海洋猎钩她是我的心上星没超能力的保安也要拯救世界霍少宠妻90度C捡来的女婿好生猛破封归来的逆天之子[红楼]不一样的黛玉团宠妹妹又掉马了BOSS大人,抱不够异世之坏男人傲娇影后农女匪家拈花一笑不负卿溺爱之宠妻成瘾锦绣风华之第一农家女沦落工具人:开启灵气复苏和离后我把残疾摄政王衣服撕坏了重生之食业大亨蔺爷的小祖宗是穿来的口袋妖怪之逆袭虞见阿笼都市:我是绝世高手我孩子的妈妈是大明星刚穿越就挑战地狱难度流落海岛:这校花太傻白甜了天降七个姐姐倾国倾城Boss老公撩妻成瘾医婚难求东邪物语未来手机神豪:呼吸都能赚钱恶魔校草:小呆萌,好美味!诡秘:悖论途径华娱之鎏金时代穿书八零:我成了极品家的福气包百宝图解纪机甲与男神斗罗:从震惊朱家姐妹开始权少的暖妻回档2010:从搞比特币开始直播鉴宝:大哥可真刑啊六零年代:系统每天带我寻宝
方浪书院最新小说:重生79年打猎供妹妹上学官场言灵:我靠说话咒翻对家官场模拟:领导求我别莽了!十年奋斗选择摆烂后,系统魅魔双双上门年代:我的背景有点大都市:我家卡莉孝心变质了?!我的8【岁】妹妹当女朋友这系统疯了,让我去撩高危女神!亮剑之团长到兵团司令半岛之节目效果别当真坏消息有鬼,好消息我会修仙妹妹被卖红灯区,大帝归来杀疯了谁让他当佣兵的!逆命回溯,正派反派都是我自己开局直播卖灵根,我报价百倍起步抑郁神经质少年不会遇见重力乐队四合院:我的海王技巧用来坑禽兽杀戮过重被退役,只好杀穿缅北!什么?他靠钓鱼成世界首富?国运:我败光家产,龙国科技狂飙蘑菇屋:德云少主被女嘉宾围猎我在校园靠系统一证永证成为学神净身分家,我靠着灵泉空间当首富你是魔法师,求你好好用魔杖重生83:带兄弟赶山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大厦求生:开局拯救大蜜蜜上学不累?那老爹你咋被劝退了!出马仙清玄从窑洞到省府官场:世家子弟的仕途风云股市悟道:十年投资路震惊!我签到领修为吊打苦修天骄摆摊算命,竟成了冷艳女总裁老公神级外科:从边境医生开始血月鬼节:我在都市练妖修仙咒魂日记都市小事事务所觉醒传说风系,一路无敌横推系统首富全民觉醒我战舰上的船员都是女神重生大涅盘,我的2011!洪荒签到亿万年我回现代当咸鱼都市之我的灵田奶爸医道狂徒:校花的贴身神医开局获得永生,我在都市低调生活赘婿也抢手退役后当雇佣兵,开局去缅北救人开局被绿,我盗墓成地球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