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宣布结果的声音,如同最终审判的钟声,在死寂的守旧派阵营中回荡。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剩下的几位长老和核心弟子,脸色灰败,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瘫坐在椅子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雷震天被抬下去急救,赵无极痴痴傻傻,孙不语趴在地上装死狗……这场面,凄惨得让人不忍直视。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台下沸腾的人群。欢呼声、掌声经久不息,许多人激动地拥抱在一起,仿佛赢得了一场伟大的胜利。无数道炽热、崇拜的目光聚焦在擂台中央那个淡然的身影上。
陈霄没有理会失败的对手,也没有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他轻轻一跃,下了擂台,走到龙魂局阵营前。
司徒渊大步上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好!好小子!干得漂亮!给咱们龙魂局,挣了大脸了!”
山猫、铁盾等人更是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陈霄笑了笑,目光却越过欢呼的人群,投向了那片死气沉沉的守旧派区域。他沉吟片刻,对司徒渊低声道:“局长,稍等,我去去就来。”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陈霄缓步走向了守旧派的席位。
看到他走来,守旧派剩下的人顿时紧张起来,如临大敌。几个年轻弟子甚至下意识地握紧了兵器,以为陈霄要来赶尽杀绝。
陈霄在几步外停下,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些失魂落魄的老者,最后落在了刚刚悠悠转醒、脸色惨白如纸的司马徽,以及眼神复杂、似乎苍老了几十岁的李沧澜身上。
他没有嘲讽,没有胜利者的傲慢,只是微微颔首,语气平和地开口:
“司马长老,李前辈,诸位道友。道争已了,胜负已分。”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下了全场的喧哗,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想听听这位胜利者要说些什么。
是耀武扬威?还是痛打落水狗?
然而,陈霄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然,大道三千,皆可证道。今日之争,非为私怨,实为前路之辩。”陈霄的声音沉稳而诚恳,“诸位守护道统之心,陈某理解。然时代洪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闭门造车,固步自封,非是传承,实为桎梏。”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如今外有强敌环伺,星空深海,异动频频;内有传承断绝,青黄不接之忧。我辈修行之人,岂能再沉溺于内斗,做那井底之蛙?”
司马徽和李沧澜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霄。
陈霄向前一步,向两人伸出了手,这不是挑战,而是邀请:“前尘恩怨,就此揭过如何?龙魂局筹建‘道武学院’,旨在集百家之长,探未来之路。二位前辈修为精深,见识广博,若愿摒弃前嫌,屈尊前来担任客卿长老,将毕生所学,择其善者传授后人,为我华夏修行界留存火种,开拓新天,岂不胜过在此徒耗心力,抱残守缺?”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在整个论道峰炸响!
所有人都惊呆了!
赢了道争,不仅不追究,反而邀请对手……去当老师?去共同建设新学院?
这……这是什么操作?!这格局也太大了吧?!
司徒渊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忍不住低声喝彩:“妙啊!化干戈为玉帛!这才是真正的宗师气度!”
山猫挠挠头:“啊?请他们?头儿你没发烧吧?”
台下众人更是议论纷纷,都被陈霄这出乎意料的举动震撼了。
司马徽和李沧澜彻底懵了。他们预想了各种结局,被羞辱,被排挤,甚至被清算……唯独没想到,会是邀请!是招揽!是给台阶下!
看着陈霄那双清澈、坦荡,没有丝毫作伪的眼睛,两人心中百感交集。愤怒?有。不甘?有。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对方赢了,赢得堂堂正正,却给失败者留足了体面,甚至指明了另一条路……这份胸襟和气度,让他们这些活了几百年的老家伙,感到汗颜。
沉默,良久的沉默。
最终,李沧澜长叹一声,那叹息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释然,他对着陈霄,缓缓拱手,声音沙哑:“陈尊者……襟怀似海,李某……佩服。此事……容我等……商议。”
司马徽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但那僵硬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
陈霄微微一笑,也不强求:“静候佳音。”
他转身,走回龙魂局阵营。虽然没有立刻得到肯定的答复,但所有人都明白,守旧派的顽抗,从这一刻起,已经土崩瓦解。陈霄不仅赢了比试,更赢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