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转瞬即至。
这一天,注定要被载入史册。黎明时分,世界屋脊,昆仑山脉主峰之巅,万古不化的冰雪在初升朝阳的照耀下,折射出璀璨夺目的金辉。峰顶一片相对平坦的巨大冰原,如同被天神打磨过的镜面,这里便是约定的“论道”之地,昆仑之巅。
山峰之下,早已是人山人海。得到许可的各方势力代表、隐秘世界的名宿、有限的几家具有特殊背景的媒体记者,以及龙魂局组织的观摩团,密密麻麻地聚集在几个指定的安全区域。各种先进的观测设备、能量探测器对准了峰顶,空中还有数架经过特殊伪装的高空无人机盘旋,将实时画面传向世界各地。
气氛肃杀而凝重,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寒意和一种无形的压力。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等待着那决定未来格局的两位主角登场。
辰时将至。
天际尽头,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嗡鸣声,仿佛空间本身在震颤。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片祥云自东方天际滚滚而来,云层之上,一道身影负手而立。
来人正是李玄罡!
他依旧穿着那身看似朴素的黑色长袍,身形干瘦,面容枯槁,仿佛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但当他降临的那一刻,整个昆仑山脉仿佛都微微一沉!一股浩瀚如海、苍茫如星空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了方圆百里!冰原上的积雪无声下沉了三寸,天空中的云彩仿佛被无形之力定格!
他脚踏祥云,缓缓落在冰原一端,目光开合之间,猩红的光芒一闪而逝,扫过山下蝼蚁般的人群,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他没有散发任何气势,但仅仅站在那里,就仿佛是整个天地的中心,让人心生敬畏,不敢直视。五次雷劫阳神的威严,展露无遗!
“嘶……这就是阳神之威吗?”
“太可怕了!我感觉呼吸都困难了!”
“陈尊者……能顶住吗?”
山下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窃窃私语,许多修为较低者脸色发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守旧派阵营的人则面露狂喜和激动,仿佛看到了救世主。
就在李玄罡降临后不久。
另一侧,通往峰顶的陡峭冰阶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没有祥云,没有异象。陈霄穿着一身干净的月白练功服,脚踏千层底布鞋,正一步一步,沿着古老的冰阶,徒步向上攀登。他的速度不快,却很稳,每一步落下,都在坚硬的冰面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深浅一致的脚印,仿佛用尺子量过一般。
朝阳将他身影拉得很长,在洁白的雪地上投下坚定的轨迹。山风凛冽,吹动他的衣袂,却无法让他挺拔的身姿有丝毫晃动。与李玄罡那惊天动地的出场方式相比,陈霄的登场,朴实无华,却更显沉稳厚重。
“是陈院长!”
“他走上来的?”
“这……这也太普通了吧?”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陈霄不疾不徐,终于登上了峰顶,站在了冰原的另一端,与李玄罡遥遥相对。
一方,是仙风道骨、威压盖世的远古活化石。
一方,是朝气蓬勃、沉稳内敛的当代宗师。
两人的形象、气质、乃至出场方式,都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一个代表着源远流长、深不可测的古老传统,一个代表着锐意进取、充满未知的崭新未来。
山下的喧嚣彻底平息了,连风声似乎都静止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脏砰砰直跳。空气凝固得如同脚下的万载玄冰。
一场关乎道统、关乎未来、关乎生死的终极对决,就在这片亘古寂静的雪域之巅,拉开了序幕。
李玄罡猩红的目光落在陈霄身上,如同两柄冰冷的刮骨刀,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他缓缓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却带着直透灵魂的寒意:
“小辈,你便是陈霄?”
陈霄迎着他的目光,神色平静,微微颔首:
“晚辈陈霄,见过李前辈。”
礼数周全,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