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惊寒带兵出征的第二天,御膳阁的院子里少了些热闹,连伙计们说话的声音都轻了些。苏清颜坐在前厅的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却没有那个熟悉的、拄着拐杖的身影。她心里空荡荡的,下意识在桌上摆了两副碗筷(以前萧惊寒总会来陪她吃午饭),手边放着萧惊寒留下的拐杖,拐杖顶端有他刻的小莲花(上次查破庙时,他说“莲花能保平安”,就用小刀刻了一朵),她指尖反复摸着莲花纹路,纹路的触感粗糙,却让她心里稍微踏实些。
“苏姑娘,别担心了,萧将军那么厉害,肯定能很快平定叛乱,平安回来的。”沈掌柜端来一碗温热的山药莲子粥,放在她面前,粥里飘着三颗红枣——是苏清颜昨天特意煮的,本来想给萧惊寒的,结果他一早就要出发。“这是你昨天熬的,我热了一下,快喝吧,对身体好。你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
苏清颜接过粥碗,粥的热气扑在脸上,暖暖的。她勉强笑了笑:“谢谢沈掌柜。我就是有点担心,三皇子的人肯定会来报复。萧惊寒走了,御膳阁的防守薄弱了很多。”
沈掌柜点点头,坐在她对面,压低声音:“是啊,萧将军走之前调了十个暗卫来,我让他们伪装成伙计——前门两个假装是收银的,后院三个假装是劈柴的,食材库两个守着面粉和油盐,小雅间三个假装是端菜的,每个暗卫腰间都挂着小铜铃,和你的罗盘能共鸣,一旦有危险,铜铃就会响。我也让伙计们晚上轮流值班,不敢松懈。”
他顿了顿,又补充:“对了,今天早上我看到三皇子府的长史在御膳阁门口徘徊,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却戴着三皇子府的玉扳指,神色很可疑。我让暗卫去跟着他,暗卫说他去了城西的杂货铺,好像在买什么东西。”
苏清颜心里一沉,放下粥碗,拿出罗盘——铜盘的指针微微转动,黑芒指向御膳阁的后院,带着淡淡的红色光点。“不好,他们可能想放火烧御膳阁!”她站起来,快步走向后院,“沈掌柜,你快让伙计们把后院的煤油、柴火都搬到前院来,不要留任何易燃的东西。我去设个风水阵,阻止火势蔓延。”
沈掌柜立刻去安排伙计搬东西,苏清颜拿着罗盘,来到后院的空地上。后院有八个石墩,正好可以摆八卦阵。她从后厨拿出八个铜盆——这是太后之前赏的,盆底刻着凤纹,是暖玉做的,能聚暖光。她往每个铜盆里装满水,然后打开食盒,用暖光扫过铜盆沿——暖光与凤纹共鸣,水面泛起淡淡的金光,像撒了一层金粉。
“这是八卦防水阵,”苏清颜对围过来的伙计说,“凤纹能聚暖光,一旦起火,金光会形成水幕,把火困在一个地方,不会蔓延到前院。你们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碰这些铜盆,一碰阵法就破了。”
伙计们连忙点头,继续搬后院的柴火和煤油罐。
中午时分,跟着长史的暗卫匆匆回来,脸色凝重:“苏姑娘,不好了!三皇子的长史在杂货铺买了二十斤煤油,装在影阁专用的黑陶罐里,罐身有黑莲花印记;还买了十根浸了油的麻绳火种——和上次刺杀您的影阁杀手用的火种一模一样!他还召集了十五个黑衣人,都蒙着脸,手里拿着短刀,现在在御膳阁附近的破庙里等着,像是要晚上动手。”
苏清颜的心跳加快,握紧罗盘——指针的红光点跳动得更频繁了,黑芒也更浓。“他们果然要放火烧御膳阁!”她立刻下令,“暗卫们,前门和后院各留三个,剩下的四个守在食材库和厨房;伙计们,把所有的水桶都装满水,放在厨房门口,随时准备灭火。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
暗卫和伙计们立刻行动起来,御膳阁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苏清颜回到后厨,把食盒放在灶台旁——食盒的暖光一直亮着,像是在给她壮胆。她拿出之前准备的雄黄粉和香料,放在随身的荷包里,万一黑衣人闯进来,还能用来防身。
傍晚时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御膳阁里点起了灯笼,灯笼的光映在墙上,晃来晃去。苏清颜坐在后厨的门口,手里握着罗盘,眼睛盯着后院的方向——暗卫的铜铃安静地挂在腰间,还没有响,但她知道,危险很快就要来了。
突然,后院传来“叮铃铃”的铜铃声——是守后院的暗卫发出的预警!苏清颜立刻站起来,拿着罗盘冲向后院,就看到十几个黑衣人正从墙上翻进来,手里拿着煤油罐和火种,有的已经把煤油倒在了厨房的门上。
“快,放火烧厨房!”为首的黑衣人大喊一声,举起火把就要往门上扔。
“住手!”苏清颜大喊一声,掏出雄黄粉,对着黑衣人撒过去——雄黄粉遇光泛出黄色光晕,洒在黑衣人的眼睛里,疼得他们惨叫连连。她又操控罗盘,盘面的黑芒爆发出来,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黑衣人靠近厨房。
暗卫们也冲了过来,和黑衣人打了起来——短刀碰撞的声音、喊叫声、铜铃声混在一起,后院里一片混乱。可黑衣人太多了,暗卫们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一个黑衣人趁机绕过屏障,把火把扔在了厨房门上。
“轰”的一声,厨房的木门烧了起来,火焰很快蔓延到屋顶,黑烟滚滚,呛得人咳嗽。“不好,厨房着火了!”伙计们大喊起来,拿着水桶就要去灭火。
“别去!危险!”苏清颜拦住他们,指着后院的八卦阵,“你们看!”
只见火焰烧到八卦阵的铜盆附近时,铜盆里的水面突然泛起金光,形成一道透明的水幕,把火焰困在了厨房周围,无法继续蔓延。黑衣人看到火势无法蔓延,气得大喊:“怎么回事?火怎么烧不过去?快,把那些铜盆都打翻!”
两个黑衣人冲过去,想要打翻铜盆。苏清颜立刻打开食盒,暗格的暖光瞬间爆发出来,形成一个金色的防护罩,罩住铜盆——防护罩上浮现出淡淡的凤凰纹,和她怀里的玉佩图案一致。黑衣人伸手去碰铜盆,却被防护罩弹了回去,摔在地上,疼得爬不起来。
“这是什么妖术?”黑衣人们惊恐地大喊,眼神里满是恐惧——他们从来没见过能挡火、还能弹人的光罩。
苏清颜冷笑一声:“这不是妖术,是风水阵!你们想放火烧御膳阁,简直是白日做梦!”
就在这时,街上传来了官兵的脚步声——是城西知府带着五十个官兵来了!知府一边跑一边喊:“苏姑娘,我们来了!别担心,我们会帮你抓住这些黑衣人!”
原来,之前苏清颜用药膳帮知府夫人治好了多年的头痛(知府夫人头痛得睡不着,苏清颜给她熬了半个月的天麻炖鸽子,才治好),知府特意说“御膳阁有事,随时让伙计去我府里报信”。刚才暗卫让伙计去报了信,知府才来得这么快。
黑衣人们见状,知道大势已去,连忙翻墙逃跑。暗卫们想要去追,却被苏清颜拦住:“别追了,穷寇莫追。我们已经阻止了火势,他们的阴谋没有得逞,这就够了。”
官兵们帮忙扑灭了厨房的火,后院的小厨房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屋顶的瓦片掉了一地,灶台也被烧黑了,但前院和小雅间完好无损,没有人员伤亡。知府检查了现场,捡起一个掉在地上的黑陶罐碎片(上面有黑莲花印记),对苏清颜说:“苏姑娘,这明显是人为纵火,罐身上的黑莲花印记是影阁的标志,肯定是三皇子的人干的。我们会立刻调查,抓住剩下的黑衣人,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苏清颜点点头,递给知府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黑衣人的特征:“多谢知府大人。这些黑衣人蒙着脸,手里拿着短刀,刀把上有三皇子府的螺旋纹。大人要是查到线索,可以直接禀报皇上,就说是影阁和三皇子联手纵火。”
知府接过纸条,连忙点头:“好,我们一定会查清楚!”
送走知府后,苏清颜回到前院,看着被烧毁的厨房,心里有些后怕——幸好她提前设了八卦阵,不然御膳阁肯定会被烧光,账本和线索也会被毁掉。
沈掌柜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温水:“苏姑娘,没事吧?刚才真是吓死我了,火那么大,我还以为御膳阁要没了呢。”
苏清颜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没事,就是有点后怕。三皇子的人太狠了,竟然真的敢放火烧御膳阁。”
正说着,林风匆匆跑进来,脸色苍白,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苏姑娘,不好了!我们在一个被抓住的黑衣人身上搜到了这封信,是三皇子写给长史的!上面说要在萧将军平定叛乱的路上设埋伏——埋伏地点在黑石岭,那是萧将军去宁州的必经之路!埋伏的人有二十个影阁杀手和五十个王奎的部下,还准备了滚石和毒箭(和上次刺杀您的毒箭一样,是牵机毒),要在萧将军路过时偷袭!”
苏清颜心里一沉,手里的水杯差点掉在地上——三皇子太疯狂了,不仅想烧御膳阁,还想害死萧惊寒!她立刻拿出罗盘,指针疯狂转动,黑芒指向黑石岭的方向,红光点密集得像要炸开:“不好,萧惊寒肯定不知道有埋伏!林风,你快派人去给萧惊寒送信,让他绕开黑石岭,小心埋伏!”
林风立刻点头:“我这就去!”
可他们不知道,此刻御膳阁的食材库里,一个伙计正偷偷摸摸地往里走——这个伙计是三皇子的人买通的,他怀里揣着一包白色的粉末(牵机毒),要在御膳阁的面粉里下毒,害死来吃饭的大臣们,嫁祸给苏清颜。他手抖着打开面粉袋,往里面倒粉末,因为紧张,粉末撒了一些在地上,他赶紧用脚蹭掉;倒了大约一钱后,他快速扎紧袋子口,还在袋子侧面画了个小叉(之前长史教他的,方便后续确认是下毒的面粉),然后假装整理食材,快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