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省省城司令部日军的表现令大本营非常愤怒,大本营高层寺内寿一大将派遣阪井步兵联队和三浦骑兵联队两支联队前来驻守省城,接替省城防务,并命令调松井回来接受训诫和处罚。
“松井少将,阪井联队长的先头部队已经到城外了,让您立刻去司令部交接防务!”通信兵站在司令部门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谁都知道,这位被大本营骂得狗血淋头的少将,要被调回国内“待命”了。
松井正对着满桌的布防图发呆,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他捏着那张措辞严厉的调令,上面“指挥不力,丧权失地”八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手直发颤。
“知道了。”松井的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他慢慢站起身,将指挥刀解下来放在桌上,“告诉阪井,我这就过去。”
高野口田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看着他落寞的背影,难得没有嘲讽,只是冷哼一声:“阪井是个疯子,据说在徐州会战的时候,为了抢战功,连自己人的阵地都炸。你走了,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守这省城。”
松井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你好自为之。”
省城司令部的院子里,阪井太郎正背着手来回踱步。他穿着笔挺的少将制服,左脸上一道从额头到下巴的刀疤,让那双三角眼显得格外狰狞。身后跟着的三浦骑兵联队长,是个矮壮的汉子,腰间挂着一把镶嵌宝石的军刀,一看就是个骄横跋扈的角色。
“松井呢?让他滚出来!”阪井的声音像破锣,“连个破炮楼都守不住,还敢占着少将的位置,简直是帝国的耻辱!”
松井走进院子时,正好听到这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还是按规矩鞠躬:“阪井少将,松井前来交接。”
“交接?”阪井猛地转过身,刀疤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我看你该交的是脑袋!”他一把抢过松井递来的防务手册,随便翻了两页就扔在地上,“什么狗屁布防!陆军和海军各管一摊,简直是笑话!从今天起,全城防务由我统一指挥,高野口田的海军也得听我的!”
高野口田刚走进来,听到这话顿时炸了:“巴嘎呀路!阪井!你算个什么东西?海军的事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八嘎呀路!”阪井拔出指挥刀,指着高野口田的鼻子,“再敢顶嘴,我劈了你!大本营的命令,这里由我全权负责,你要么服从,要么滚回青岛喂鱼!”
三浦在一旁阴恻恻地笑:“高野大佐,阪井少将在华北杀过的八路比你见过的都多,听他的,没错。”
高野口田看着阪井那副疯子模样,又看了看他身后荷枪实弹的卫兵,终究是忍了——他可不想跟这个疯子同归于尽。
松井被押上火车时,回头望了一眼省城的城墙,眼里充满了不甘和恐惧。他知道,自己这一走,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大本营的“待命”,多半是军事法庭的前奏。
而此时的省城司令部里,阪井正对着地图大发脾气。
“这是什么狗屁防御圈?”阪井一脚踹翻地图桌,“把陆军的一个大队调到港口,海军的两个中队调到城西高地!三浦,你的骑兵联队分成五股,日夜巡逻,见了可疑分子就开枪,不用请示!”
“少将阁下,这样打乱建制,怕是会出乱子……”参谋官小心翼翼地提醒。
“会出乱子?”阪井瞪着他,“最大的乱子就是守不住城!我不管什么建制,我只要结果!三天之内,我要看到全城的防御焕然一新,谁要是办不到,就提着脑袋来见我!”
日军士兵们被这个疯子上司吓得魂飞魄散,不敢有丝毫怠慢,扛着武器在城里疯跑,拆的拆、建的建,把松井之前的布防搅得一塌糊涂。老百姓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连高野口田的海军也被折腾得够呛,被迫把一半的水兵调到城西高地,气得他在船舱里摔了好几个茶杯。
黑风口的指挥部里,曹兴国正和武田信雄分析省城的动向。
“阪井太郎确实是个疯子。”武田信雄指着情报上的照片,“他在关东军时,就因为屠杀平民被处分过,后来靠着寺内寿一大将的关系才爬到少将。此人战术凶狠,但不懂变通,最喜欢用密集冲锋,伤亡率极高。”
严英豪笑道:“疯子好啊,疯子更容易犯错。他打乱松井的布防,肯定会造成指挥混乱,这正是咱们的机会。”
曹兴国却皱着眉头:“不能大意。疯子往往不按常理出牌,咱们得更谨慎。武田队长,你觉得他会先对哪里动手?”
武田信雄沉思片刻:“他最在乎的是战功,肯定想尽快打个胜仗立威。临省机场是省城的空中屏障,他说不定会先加强机场防务,然后派飞机轰炸咱们的根据地。”
话音刚落,小张拿着一份新情报跑进来:“团长!地下党刚传来消息,省城机场接到大本营命令,所有飞机和飞行员全部调往南方前线,机场暂时关闭!”
“关闭机场?”众人都是一愣。
“寺内寿一大将的命令。”小张补充道,“说是南方战场吃紧,需要空中支援,临省暂时用不上飞机。”
省城机场的指挥部里,阪井接到命令时,不仅没生气,反而咧开嘴笑了,刀疤在脸上扯出一道狰狞的弧线:“太好了!我正嫌这些飞行员碍事!关闭得好,省得老子还要分兵保护他们!”
三浦不解地问:“少将阁下,没了飞机掩护,咱们的地面部队会很被动。”
“会很被动?”阪井拍着桌子大笑,“我阪井的部队,从来不需要飞机掩护!没有飞机,老子正好甩开膀子跟八路干!传令下去,机场的守卫部队全部调回城里,加强城墙防御,再把机场的弹药库搬回司令部,老子要让八路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火力!”
他不知道,这个看似省心的决定,恰恰给了猛虎团可乘之机。机场虽然关闭,但里面还留着不少地勤人员和维修设备,更重要的是,那里储存着大量的航空燃油——这些东西,对急需燃料的猛虎团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黑风口的会议上,曹兴国看着地图上被圈出来的机场,眼里闪着光。
“阪井把机场的守卫调回城里,是犯了个致命的错误。”曹兴国指着机场的位置,“这里离省城有三十里地,地势平坦,正好适合咱们的加农炮发挥。只要拿下机场,不仅能缴获航空燃油,还能把那里变成咱们的炮兵阵地,直接威胁省城!”
武田信雄点头:“机场的地勤人员里,有不少是被强征来的技术人员,厌恶战争,咱们可以让反战同盟去喊话,争取他们投降,减少伤亡。”
山岛立刻站起来:“团长,让我带第一队去!我知道机场的油库在哪里,保证能完好无损地拿下来!”
赤本也道:“我去跟地勤人员喊话,他们都是技术兵,最清楚战争的愚蠢。”
曹兴国看向严英豪和王黑风:“你们的任务是阻击省城的援军。阪井是个疯子,一旦机场遇袭,肯定会派大部队来救,你们要在半路设伏,拖到我们拿下机场再撤退。”
“没问题!”严英豪和王黑风齐声应道。
两天后的深夜,行动开始了。
武田信雄带着反战同盟的人,悄悄摸到机场外围,用日语对守卫的士兵喊话:“弟兄们!机场已经被放弃了,你们还守在这里干什么?大本营把飞机都调走了,根本不管你们的死活!”
机场里的守卫本就人心惶惶,听到喊话更是动摇。一个伍长犹豫着问:“你们是谁?真的会优待俘虏吗?”
“我们是反战同盟!”武田信雄喊道,“只要你们放下武器,保证不伤你们一根头发,还能吃饱饭!”
没过多久,机场的大门就开了,三十多个日军士兵举着枪走了出来,为首的伍长苦笑道:“阪井是个疯子,我们早就不想替他卖命了。”
山岛带着人冲进油库,看到满罐的航空燃油,兴奋得直搓手:“乖乖!这么多油,够咱们的加农炮用到收复省城了!”
赤本则找到了地勤人员的宿舍,说服了二十多个技术人员投降,其中还有两个会修电台的,正好补充猛虎团的通讯班。
就在他们忙着搬运燃油和设备时,省城的阪井果然暴怒了。
“八嘎呀路!一群废物!连个破机场都守不住!”阪井把指挥刀劈在地图上,“三浦!带你的骑兵联队,立刻去夺回机场,把那些叛徒统统枪毙!”
三浦不敢怠慢,带着骑兵联队呼啸着冲出城门,直奔机场而去。可他们刚走到半路,就掉进了严英豪和王黑风设下的陷阱——路面被挖了深沟,上面铺着树枝伪装,骑兵冲过去,人仰马翻,死伤惨重。
“打!”严英豪一声令下,机枪和迫击炮同时开火,把日军骑兵压制在沟里动弹不得。三浦气得哇哇大叫,却怎么也冲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当天亮时,猛虎团已经运走了大部分燃油和设备,还炸毁了剩下的弹药库,带着俘虏和技术人员安全撤离。等三浦好不容易冲出陷阱赶到机场时,只剩下一片狼藉和燃烧的油库残骸。
“报告少将阁下,机场……机场被炸毁了……”三浦在电话里声音发颤。
阪井在司令部里听到这话,当场气得晕了过去,被卫兵抬到床上,半天没醒过来。高野口田站在一旁,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个疯子,终于栽跟头了。
黑风口的营地,战士们正围着新缴获的航空燃油欢呼。赵专家拿着一个油桶,兴奋地对曹兴国说:“团长,这航空燃油纯度高,用在加农炮上,射程至少能再增加五百米!”
武田信雄带着反战同盟的人,正在给技术人员安排住处。那两个会修电台的技术人员,已经开始帮通讯班修理设备,嘴里不停地说着“这电台太旧了,得换零件”。
山岛和赤本则缠着严英豪,非要学用迫击炮,说“以后炸鬼子的炮楼,咱们也能帮上忙”。
曹兴国站在山坡上,看着这热闹的景象,心里充满了信心。阪井的到来虽然带来了变数,但这个疯子的鲁莽,反而给了猛虎团机会。拿下机场,不仅充实了装备,更重要的是,打破了日军的空中幻想,让省城彻底暴露在加农炮的射程之内。
省城的日军司令部,阪井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全城戒严,处死了所有从机场逃回来的士兵,还把三浦骂得狗血淋头,差点撤了他的联队长职务。
“给寺内寿一大将发电!”阪井对着通信兵嘶吼,“请求增派飞机!请求增派部队!我要把黑风口夷为平地!”
可南方战场正打得激烈,大本营根本抽不出兵力支援,只回电让他“固守待援,不得再轻举妄动”。
阪井看着回电,气得把电报撕得粉碎,却又无可奈何。他只能下令加强城墙防御,把所有能调动的兵力都派到城墙上,日夜巡逻,像个惊弓之鸟。
黑风口的夜晚,篝火旁,战士们和反战同盟的成员们坐在一起,听武田信雄讲日本的民间故事。山岛和赤本则跟王黑风学唱中国的抗日歌曲,虽然跑调跑得厉害,却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曹兴国走到赵专家身边,看到他正在绘制新的火炮图纸,上面标注着“射程5500米”。
“老赵,有把握吗?”曹兴国笑着问。
赵专家推了推眼镜:“有这航空燃油,别说5500米,6000米都没问题!等咱们把炮架再加固一下,下个月就能试着轰省城的城墙了!”
武田信雄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从机场缴获的省城布防图:“曹团长,你看,阪井把兵力都集中在城墙上,却忽略了城北的下水道,那里能直通司令部。”
曹兴国接过图纸,眼睛一亮:“好小子,这可是个大发现!”
远处的省城方向,传来零星的枪声,那是阪井的疯子部队在胡乱射击,试图掩盖他们的恐慌。
“你说,阪井这个疯子,接下来会干出什么事?”小李凑过来,好奇地问。
曹兴国望着省城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不管他干什么,都改变不了失败的命运。他越是疯狂,就越容易露出破绽。咱们只要稳住阵脚,一步一步来,收复省城,只是时间问题。”
篝火越烧越旺,映照着每个人的笑脸,也照亮了通往省城的路。属于猛虎团的战斗,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而胜利的旗帜,即将插上临省省城的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