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看重出身、讲究阶级的年代,一点流言就能毁掉一个人的前途,一点污点就能让人抬不起头,他所谓的“头脑”和“智慧”,在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好,我知道了。”刘光鸿转身往外走,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你……多保重,事有不可为,建议断绝关系,遇事不决找武装部。”
走出平房,阳光刺眼,刘光鸿却觉得浑身发冷。
他骑在自行车上,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逛,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刘晓萍的话——“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是啊,阶级的鸿沟,现实的压力,从来都不是靠几句暧昧的话、几次默契的对视就能跨越的。他以为自己能掌控局面,能保护身边的人,可到头来,连一个同学都护不住。
这场由四合院流言引发的风波,终于以最伤人的方式,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回到66号院时,刘光鸿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一家人见他这样,都不敢多问。他径直走进屋,关上门,坐在桌前,看着台扇的设计图纸,第一次感到如此强烈的无力。
“必须结束这一切。”刘光鸿猛地攥紧拳头,眼神里燃起一股狠劲。他不能再被动挨打了,必须主动出击,把那些散布谣言的人揪出来,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想起了许大茂阴鸷的眼神,想起了易中海临走时的算计,甚至想起了三大爷那副精于算计的嘴脸。这些人,一个个都想把他拖下水,都想看他的笑话。
“想玩,我就陪你们玩到底。”刘光鸿拿起笔。
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许大茂、阎埠贵、还有那个隐藏在暗处的那些人,他要一步步把他们推进绝户大坑。
他要一步步来,先从许大茂开始——这个人最跳脱,也最容易露出破绽。
夜幕降临时,刘光鸿走出屋,对刘光齐说:
“大哥,帮我个忙。明天去轧钢厂,找几个跟许大茂不对付的工友,‘不小心’透露点消息,就说许大茂为了报复娄家退婚,故意散播谣言,不仅毁了傻柱和贾家的名声,还想破坏烈士家属的名声,用心极其恶毒。”
“这样会不会太狠了?”刘光齐有些犹豫。
“对恶人,不用讲慈悲。”刘光鸿的语气冰冷。
“他既然敢把主意打到刘晓萍头上,就要承担后果。”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许大茂的谣言不仅肮脏,还触及了底线——污蔑烈士后代,这在任何时候都是大忌。
“要是我想他死,直接找老李弄他,毕竟这事情可大可小!当然因为这这是开胃小菜!”
刘海忠看着儿子眼中从未有过的冷意,心里叹了口气,没再阻止。他知道,这次儿子是真的被惹急了。
有些时候,退让换不来安宁,只能让人得寸进尺。
夜色渐深,95号院的灯一个个熄灭,只有刘光鸿屋里的灯亮到了后半夜。他没有再看图纸,而是在纸上反复画着四合院的布局,标注着每个人的性格和弱点。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而此刻的四合院里,许大茂正得意洋洋地喝着小酒。他刚从朋友那里听说,刘光鸿被刘晓萍的舅舅警告了,心里别提多痛快了——让你小子装清高,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刘光鸿坐在葡萄架下的竹椅上,手里摇着一把蒲扇,眼神却不像这天气般灼热,反而透着一股冰寒的平静。
桌上放着一个蓝布包,里面是给隔壁街道陈婆婆准备的两斤槽子糕和一瓶玫瑰露——这是他托人好不容易才弄到的稀罕物。
“三弟,真要这么做?”刘光齐站在一旁,手里攥着衣角,脸上满是犹豫,“陈婆婆在街坊里声望高,要是让她出面传闲话,怕是会把事闹得太大。”
“不大,怎么能让那些人闭嘴?而且我刘光鸿从不传谣言,只传真话,都是他们家庭毛病!”刘光鸿放下蒲扇,拿起布包站起身。
“他们既然敢断我青云路,同时还把脏水泼到刘晓萍头上,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烈士的女儿都敢污蔑,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对付这种人,就得用他们最擅长的手段。”
他说的“他们”,是这段时间在背后兴风作浪的所有人——许大茂、阎埠贵,还有那些跟着煽风点火的闲汉,三姑六婆。
既然正面解释行不通,那就用流言对抗流言,让他们也尝尝被唾沫星子淹没的滋味。
陈婆婆住在隔壁胡同的拐角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总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月白布衫。
她年轻时在大户人家做过佣人,见多识广,嘴也严实,最关键的是,她消息灵通,街坊里的家长里短,没有她不知道的,也没有她传不出去的。
刘光鸿提着布包走进陈家小院时,陈婆婆正在院里的石榴树下纳鞋底。
看到他进来,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光鸿啊,稀客。你妈前两天还跟我说,你在厂里出息了。”
“陈婆婆说笑了,就是混口饭吃。”刘光鸿把布包放在石桌上,“这点东西您尝尝,我妈让我送来的。”
陈婆婆瞥了眼布包,嘴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笑:“你这孩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啥事求我老婆子?”
“不瞒您说,确实有事想请您帮忙。”刘光鸿也不绕弯子,把最近的流言一五一十地说了,只是隐去了刘晓萍的名字,只说是“被牵连的同学”,“那些人太过分,不仅毁我们家的名声,还连累无辜,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陈婆婆放下鞋底,慢悠悠地说:“我知道这事。胡同里传得沸沸扬扬,说你把机械厂的名额卖了高价,还说你……”她顿了顿,没继续说下去。
“都是瞎编的。”刘光鸿语气平静,“我就是想请您帮着说道说道,让大家知道真相。当然,有些人要是本身就不干净,也该让街坊们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