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叶凡出院了。
虽然医生建议他至少住院一周，但叶凡坚持要出院。彼岸花资本那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楚灵儿拗不过他，只能叮嘱他要按时吃药，注意休息，不能过度劳累。
记住，每天三餐要按时吃，不能喝酒，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楚灵儿认真地说，还有，这些药要按时吃，早中晚各一次。
她递给叶凡一个袋子，里面装满了各种药。
谢谢你，楚医生。叶凡接过袋子。
不客气。楚灵儿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私人电话。如果你身体有任何不舒服，随时给我打电话。
叶凡接过名片，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楚灵儿。
我会的。他说。
那……楚灵儿有些不舍，你要保重。
你也是。叶凡说。
他转身要走，楚灵儿忽然叫住他：叶先生！
叶凡回头。
如果……楚灵儿咬了咬嘴唇，如果你累了，或者想找人说话，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在。
叶凡看着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他点头，谢谢你。
他离开了医院。
楚灵儿站在医院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加油，楚灵儿。她对自己说，他现在虽然心里有别人，但总有一天，他会看到你的好。
擎天资本
叶凡刚回到办公室，陈默就冲了进来。
凡哥，你终于回来了！陈默松了口气，这几天公司的事情堆积如山，我都快忙不过来了。
辛苦了。叶凡坐下来，说说情况。
陈默打开文件夹，首先是西区项目。土地产权的纠纷已经完全解决了，环评手续也拿到了。现在项目可以随时启动。
很好。叶凡点头，联系林氏，问问他们有没有兴趣接手这个项目。
凡哥，你真的要把这个项目转给林氏？陈默有些不甘心，我们投了那么多钱进去……
叶凡打断他，而且按市场价转。
可我们的成本远高于市场价啊！陈默说，这样一来，我们至少要亏两千万……
我知道。叶凡平静地说，但这是我答应过自己的事。
陈默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还有什么事吗？叶凡问。
陈默神色凝重，柳如烟那边查到了李明轩的详细资料。她让你三天内去一趟暗月酒吧，她要当面告诉你。
叶凡眉头一皱：为什么要当面说？
她说这些资料太敏感，不能通过任何电子设备传输。陈默说，凡哥，柳如烟这个女人……你要小心。
我知道。叶凡说，不过她既然答应帮我，应该不会反悔。
不是反悔的问题。陈默担心地说，凡哥，你和她做了什么交易？她要你付出什么代价？
叶凡沉默了几秒：她要我这个人。
什么？陈默瞪大眼睛，她……她想……
不是你想的那样。叶凡说，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我答应她了，所以我会履行承诺。
陈默看着叶凡，心里涌起一股无力感。
这个男人，为了林晚晴，真的什么都豁出去了。
下午三点，林氏文化传媒
林晚晴坐在办公室里，面前放着一份文件。
是擎天资本发来的，关于西区文化产业园项目的转让协议。
这……林晚晴看着文件，有些不敢相信，擎天要把西区项目转给我们？
是的，林总。小雨说，而且价格很合理，只要两亿。
两亿？林晚晴皱眉，这个项目的市场价值至少三亿，他们为什么要亏本转让？
我也觉得奇怪。小雨说，要不要我去问问？
不用。林晚晴摇头。
她知道为什么。
因为叶凡。
他拿下这个项目，就是为了帮她。他解决了所有隐患，然后以低于成本的价格转给她。
他亏了至少两千万。
林晚晴握着文件，眼眶红了。
林总？小雨担心地看着她。
我没事。林晚晴擦了擦眼角，小雨，帮我约叶凡，我想见他一面。
好的。
半小时后，小雨回来了：林总，叶先生说今天下午五点，在江边咖啡厅见面。
林晚晴点头。
下午五点，江边咖啡厅
林晚晴提前到了。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紧紧握着那份转让协议。
五点整，叶凡准时出现。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看起来有些消瘦，但精神状态还不错。
来了。他走到林晚晴对面坐下。
林晚晴点头，把转让协议推到他面前，叶凡，这个……
是西区项目的转让协议。叶凡淡淡地说，所有的法律手续都齐全了，你签字就可以了。
为什么？林晚晴看着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这个项目本来就该是你的。叶凡说，当初我截胡，是因为我发现项目有隐患。现在隐患都解决了，物归原主。
可你亏了两千万……
那是我的事。叶凡打断她，林晚晴，你不需要有负担。
我怎么能没有负担？林晚晴的声音颤抖，叶凡，你已经帮了我那么多，我欠你的……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那就不要还。叶凡平静地说，林晚晴，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还。我只是在履行对老爷子的承诺，照顾好你。
不是因为老爷子。林晚晴哭着说，你是因为爱我，对不对？
叶凡沉默了。
叶凡。林晚晴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我以前对你那么冷漠。对不起，我没有珍惜你。对不起，我伤害了你……
叶凡看着她，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
林晚晴，起来。他说。
林晚晴摇头，眼泪掉在地上，我不起来。叶凡，除非你原谅我，否则我不起来。
我没有怪你。叶凡说，所以不存在原谅不原谅。
可我怪我自己。林晚晴哭着说，我恨我自己当初那么瞎，那么傻，没有看到你的好。叶凡，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爱你，好吗？
叶凡看着她，眼神里有着深深的疲惫。
林晚晴，坐下。他说。
林晚晴擦了擦眼泪，坐回位置。
你知道吗？叶凡开口，这三年，我每天晚上都在等你下班。春夏秋冬，刮风下雨，我从来没有缺席过。
林晚晴泪如雨下。
你每次加班，我就在公司对面等你。看着你疲惫地走出来，上车，离开。我想上前跟你说句话，但我不敢。因为我知道，我只是个废物女婿，我不配。
叶凡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进林晚晴的心：
你生病的时候，我煮粥送到你房间。你只说了句谢谢，然后关上门。我站在门外，听着你咳嗽，心疼得要命，但我不能进去，因为那不是我的房间。
公司遇到危机的时候，我偷偷帮你解决。系统被攻击，我修好了。项目有问题，我找出漏洞。客户要撤资，我暗中周旋。你以为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能力，但其实，背后一直有个人在守护你。
他看着林晚晴：
那个人就是我。
林晚晴捂着嘴，泣不成声。
但你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叶凡继续说，你看我的眼神，永远是疏离的，客套的。我知道，你不爱我。所以我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我只是想默默守护你，让你过得好。
他顿了顿：
但现在，我累了。
叶凡……林晚晴伸手想握住他的手。
叶凡退开了。
林晚晴，你说你爱我，你说你后悔了，你说你想重新开始。叶凡看着她的眼睛，但我问你，你真的爱我吗？还是只是愧疚？
我……林晚晴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你看。叶凡苦笑，你自己都不确定。
他站起来：
林晚晴，谢谢你给我三年的时间，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爱情是不能勉强的。你不爱我，我再怎么付出也没用。
不是的……林晚晴哭着说。
是的。叶凡打断她，所以，放过彼此吧。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路。
他拿起协议：
这个项目，你签字就可以了。以后，我们就是普通的合作伙伴。仅此而已。
说完，他转身离开。
林晚晴坐在原地，泪流满面。
她终于明白了。
她失去他，不是因为他不爱她了。
而是因为，她伤他太深，深到他不愿意再相信她的爱。
深到他宁愿放手，也不愿意勉强。
傍晚，暗月酒吧
叶凡准时到达。
柳如烟已经在二楼的VIp包间等他了。
她今晚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裤，长发披肩，妆容精致，眼神危险而迷人。
来了。她看到叶凡，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叶凡在她对面坐下。
查到了？他直接问。
查到了。柳如烟拿出一个U盘，放在桌上，这里面是李明轩的所有资料。包括他的真实身份，他和彼岸花资本的关系，他在江城的布局，还有……他的弱点。
叶凡拿起U盘：谢谢。
别急着谢。柳如烟笑了，看完之后，你可能就不会谢我了。
叶凡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因为李明轩这个人，比你想象的还要危险。柳如烟点了支烟，深吸一口，他不仅是彼岸花资本的亚洲区负责人的儿子，他本人也是个高手。
高手？
柳如烟吐出一口烟雾，他在商界的手段很高明，吞并了无数企业。而且他心狠手辣，只要挡他路的人，下场都很惨。
她看着叶凡：
你现在和他作对，很危险。
我知道。叶凡说，但我没有选择。
又是为了林晚晴？柳如烟冷笑，叶凡，你就这么爱她？爱到连命都不要了？
叶凡沉默了。
算了。柳如烟摆摆手，反正我已经查清楚了。至于你怎么做，是你的事。
她站起来，走到叶凡面前，伸出手：
不过，你答应我的事，该履行了。
叶凡抬起头，看着她：你想要什么？
柳如烟笑了，笑容妖娆而危险。
她俯下身，凑近叶凡的耳边：
我要你陪我一晚。
叶凡的身体僵了一下。
怎么样？柳如烟退开一步，看着他，敢吗？
叶凡沉默了几秒。
可以。他说，但只是陪你，不做其他的。
柳如烟笑得更妖娆了，就陪我聊聊天，喝喝酒。放心，我不会吃了你。
她转身走向吧台，倒了两杯威士忌。
她把其中一杯递给叶凡，陪我喝一杯。
叶凡接过酒杯。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叶凡。柳如烟忽然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吗？
为什么？
因为我看你不顺眼。柳如烟笑了，你这个男人，明明很强，却装得很弱。明明可以站在巅峰，却甘愿做废物女婿。我看不惯这样的你。
她又倒了一杯酒：
但同时，我又很欣赏你。因为你有情有义，敢爱敢恨。这样的男人，现在很少见了。
叶凡没有说话。
叶凡。柳如烟忽然认真地看着他，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那个不爱你的女人，来找我吧。
叶凡愣住了。
我不会像她那样对你。柳如烟说，我会珍惜你，保护你，让你知道被爱是什么感觉。
叶凡看着她，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
柳如烟……
别说话。柳如烟打断他，我知道你要拒绝我。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她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
不过没关系。我会等你。等你有一天累了，等你有一天想放下了，我就在这里。
她举起酒杯：
来，再喝一杯。
两人继续喝酒，聊天。
从商界的尔虞我诈，到人生的悲欢离合。
从柳如烟的过去，到叶凡的现在。
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夜。
叶凡有些醉了。
我送你回去。柳如烟说。
不用。叶凡摇头，我可以自己回去。
你都醉成这样了，还逞强。柳如烟扶着他，走吧。
她把叶凡送到擎天资本楼下。
到了。她说。
谢谢。叶凡下车。
叶凡。柳如烟叫住他。
叶凡回头。
照顾好自己。柳如烟说，如果有一天你撑不住了，记得来找我。
叶凡看着她，点了点头。
柳如烟开车离开。
叶凡站在楼下，看着她的车消失在夜色中。
他拿出手机，看到一条未读消息。
是楚灵儿发来的：
叶先生，今天有按时吃药吗？要好好照顾自己哦。晚安。
叶凡看着这条消息，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他回复：
吃了。谢谢你。晚安。
发送后，他抬头看着夜空。
今晚，有三个女人对他表达了感情。
林晚晴的愧疚，柳如烟的欣赏，楚灵儿的关心。
但他的心里，却是一片空荡。
因为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有一个人。
而那个人，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