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世界·混乱
天穹之上,那轮凝固的暗月与无垠星辰开始缓缓消散。
同时,湖水的冰冷与潮湿触感也被林间温暖的空气迅速取代……
“回来了!”
得益于曾经多次意识抽离的经验,尤其是来自血肉碎片的剧烈恍惚感,此刻这点精神层面的涟漪并没对凯撒造成太大的影响。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周围环境的变幻,直到面前的‘湖中女妖’缓缓消失,密林再次将他包裹。
“呵!学聪明了!”凯撒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淡淡的失落。
他发现自己依旧站在沸水城的入口处,那数百名平民士兵与近百名板甲骑士仍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眼中充斥着敬仰。
然而,原先矗立的半神艾尔菲娅与薇蕾娜,却已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但紧接着,凯撒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
他猛然抬头,眼中掠过一丝诧异。
只见天穹之中,那轮虚假的太阳依旧高悬中央,丝毫没有移动的迹象。
可在其不远处,一轮苍白的月亮竟也同时浮现,形成了日月同辉的诡异景象。
见此一幕,他心中闪过一丝了然,一个猜测逐渐清晰。
“这个精神世界并不是凭空出现,它更像是那头魔物不断蚕食沉沦者意识后,糅合而成的集体意识废墟……”
这是一个由无数亡者记忆碎片拼凑起来的,庞大而扭曲的舞台。
随即,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前方跪倒的众人,最终定格在米德拉身上。
这位大巫师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但凯撒却发现这张脸与真实的米德拉存在着一些的差别。
虽然面部轮廓类似,但五官似乎都做了细微的调整,看起来既像米德拉又不像。
“有意思……难道是米德拉对自己施加了某种防护巫术,导致这个世界无法完美复刻他的形象?”
凯撒思索一瞬,随即迈步来到其近前:“把你的符文画出来!”
跪在地上的‘米德拉’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深深低头行礼:“谨遵您的命令!”
他伸出手指,便要在泥土地上勾勒巫术符文。
可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地面的刹那!
米德拉的身体猛地僵硬在原地,随即周身空间一阵扭曲,便突兀地消散开来,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见此一幕,凯撒眼中闪过一抹确信的光芒。
“果然……这个世界的一切,从山川地貌到人物形象,都是由葬身湖中的亡者,甚至包括我自身的意识共同构建的!”
想到这里,他眼中的兴奋之火燃烧得愈发炽烈。
虽然无法确定这遵‘湖中女妖’究竟存在了多久,但它的能力毋庸置疑。
在放松警惕的情况下,连资深的巫师和猎魔人都可能被他强行控制。
随即,他转头看向后方那只吞食了沙龙血肉的浮空云雕,招了招手:“过来,给你个好东西!”
浮空云雕的眼眸中猛然闪过一道渴望的精光,它巨大的翅膀收拢,一步数米,温顺地俯首在凯撒面前。
凯撒又瞥了眼后方那近百名装备精良的板甲骑士,摇了摇头。
随即,他的目光转而投向那几百名平民士兵,命令道:“你们,脱掉皮甲,过来来!”
而后方的平民士兵们脸上首次出现了隐晦的挣扎与犹豫,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内在的某种力量正在冲突。
但最终,源自这个世界底层规则的驱动,或者说凯撒那被世界认可的‘为所欲为’的意志占据了上风。
他们依言褪去了简陋的皮甲,仅穿着单薄的内衬,沉默地向前走来。
周围的其他人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满脸的狂热与恭敬,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凯撒径直走到浮空云雕粗壮的脖颈下方,用指尖轻易刺破皮肤,渗出的鲜血迅速在洁白的羽毛上刻画出一个道心脏掌控符文!
随即,他将染血的手掌重重按在符文中心!
霎时间!
“唳——!”
一声凄厉的鸟鸣撕裂了沸水城上空的宁静!
耀眼的红光自符文上爆发,浮空云雕脖颈下方的血肉疯狂蠕动。
不过片刻,一颗还在搏动的心脏便强行生长出来!
凯撒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幕,内心对这个世界规则的认知,以及潜藏于心底的贪婪,又深刻了几分。
“正常的生命,这时应该恐惧挣扎……但在这里,我内心的欲望被放大,能让它‘自愿’承受!可同时,我追求‘真实反馈’的潜意识,又不希望它们是完全的死物……真是有意思!”
片刻之后,待那枚额外的心脏彻底成型,凯撒的手掌猛地刺入那颗新生的心脏,随即将其直接轰碎!
浮空云雕眼中旺盛的生命之火瞬间熄灭,庞大的身躯晃悠了几下,便轰然瘫倒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没想到连施术过程中的血肉消耗,都被这个世界完美地复制了出来……”
凯撒仔细感知着自身心脏内储备的血肉确实消耗了一部分,眼中探究的光芒更盛。
他直接从咕噜袋中拔出黑剑,目光投向那几百名褪去皮甲,如同待宰羔羊般的平民士兵,嘴角咧开一抹笑意……
噗嗤——!
密集的血肉撕裂声,在日月同辉的诡异映照下,持续不断地回荡在沸水城的上空。
黑剑化作一道道死亡的阴影,精准地收割着生命。
直到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随着微风扩散开来,这撕裂声才缓缓停息。
“呼~”凯撒缓缓呼出一口气。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旅者斗篷,眼中闪过一丝由衷的喜爱。
只见周围已然化作一片尸山血海,鲜血汇聚成溪流,将沸水城前方的大片地面浸染成了一个不断扩大的血湖。
然而,他身上这件旅者斗篷,却依旧干净如新,没有沾染上半点血污,在阳光下完美地遮蔽着他的身形。
而周围的众人,眼神依旧是那副不变的狂热与恭敬。
他们甚至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器,目光灼灼地看向凯撒,仿佛在等待下一个指令。
“伟大的王!我们将追随您的杀戮,您的意志就是我们的意志!”为首的葛兰德再次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