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打工(主要努力不被扣钱)几天后,王小虎和蔡晓雯的口袋里总算攒下了一点“血汗钱”。虽然不多,但足够支撑一次小小的出游了。
另一边,林小伟和柳燕的合作也非常顺利,新歌《烟雨行舟》完成了后期制作,即将发布,心情大好。正好赶上周末,几个年轻人一合计,决定去津城动物园来一次久违的集体活动。
周六一早,阳光明媚(似乎每次他们出门都是好天气)。动物园门口,一行人汇合了。有林小伟、李薇、林小满、王小虎、蔡晓雯,还有闻讯赶来的郝明和他的女朋友张雅。张强和王海回老家了,赵磊研究生学业繁忙,只好遗憾缺席。
“哎呦喂!可算聚齐了!走走走!看动物去!”王小虎依旧是气氛担当,拿着刚买的门票嚷嚷。
“虎子,听说你这几天在仓库混得风生水起啊?一天挣二百五?”郝明用天津话调侃他。
王小虎脸一黑:“滚蛋!哪壶不开提哪壶!哥们儿现在一天能稳赚二百!进步巨大好吗!”
蔡晓雯在一旁补刀:“是,要不是我看着,他能倒欠牛叔钱!”
众人哄笑。
进了动物园,孩子们的笑声、各种动物的气味和喧闹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夏日的活力。他们沿着路线图,首先去了猴山。
这里简直是王小虎的主场!他看着那些上蹿下跳、龇牙咧嘴、互相挠痒痒抢食物的猴子,亲切得不得了,趴在栏杆外恨不得进去认亲。
“嘿!你看内哥们!抢香蕉那身手!敏捷啊!”
“哎呦!内母猴子抱小猴子那样儿!跟我妈抱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薇薇姐!快给我和这智慧的眼神合个影!”他指着一只正淡定啃苹果的老猴王。
林小满无语:“虎哥,我感觉你跟它们交流毫无障碍,是不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啊?”
王小虎居然还认真思考了一下:“嗯…保不齐以前咱老祖宗是一家!”
看完了相对“文明”的猴子,他们来到了狒狒的展区。津城本地人更习惯叫它“大马猴”。对于很多孩子来说,这可能是童年阴影之一——不少人都被老人吓唬过:“再不听话,晚上让大马猴把你叼走!”
王小虎就是被这么吓大的。虽然现在知道是假的,但看到那体型硕大、面目狰狞、犬齿外露的狒狒,心里还是有点发怵。一只强壮的雄性狒狒正坐在玻璃前,目光炯炯地看着外面。
王小虎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但又强装镇定,隔着玻璃跟它对视,嘴里还嘀咕:“看…看什么看!哥们儿现在可不怕你!有本事你出来!”
那狒狒似乎听懂了他的挑衅(并没有),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几秒钟,然后慢悠悠地转过身,把那个又红又肿、像巨大红薯一样的屁股对准了王小虎,还轻轻晃了晃。
“噗——!”所有人都没忍住,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哈哈哈!虎子!它鄙视你!赤裸裸的鄙视!”
“人家用屁股对你表示最高程度的蔑视!”
王小虎气得跳脚:“我*!你个臭流氓!有本事转过来!看我不…”
蔡晓雯笑得肚子疼,拉住他:“行啦行啦!你跟一猴子较什么劲!丢不丢人!”
接下来是山魈的展区。这动物长得更是抽象派,脸部色彩斑斓,蓝一道红一道,鼻梁鲜红,像是喝多了的画家的随意涂鸦。
王小虎凑到玻璃前,盯着那只一脸严肃的山魈,开始“相面”。
“啧…”他摸着下巴,眉头紧锁。
“又咋啦虎哥?这又像你们家哪个亲戚?”林小满笑问。
王小虎一拍大腿:“像!太像了!你们看它这脸色!这表情!特别是它要是呲牙咧嘴的时候…像不像我家隔壁那个二大爷?每次他闺女带男朋友回来,他就这表情!跟人家欠他八百万、要刨他家祖坟似的!就是在琢磨怎么开口要彩礼呢!”
他这比喻实在太有画面感,大家看着那只恰好打了个哈欠、露出獠牙的山魈,越想越觉得贴切,笑得东倒西歪。李薇扶着林小伟的肩膀笑出眼泪,连一向淡定的林小伟都忍俊不禁。
逛完了灵长类区,大家来到了重头戏——狮虎山。这里人气总是最旺的。
巨大的露天假山下,隔着深深的壕沟,非洲狮和白虎慵懒地趴着晒太阳,偶尔甩甩尾巴,尽显王者风范,虽然看起来更像是在睡午觉的大猫。
“哇!快看!老虎起来了!”有人喊道。
只见一只体型健硕的东北虎踱着步子从山洞里走出来,金色的皮毛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威严十足。它走到一处地势稍高的岩石上,俯视着下面如同蝼蚁般的游客,发出了一声低沉而充满力量的虎啸!
“嗷呜——!”
声音震撼人心,带着原始的野性和威压,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我的妈呀…这要是没笼子,得多吓人…”张雅下意识地抓紧了郝明的胳膊。
“所以得保护好啊,这玩意可是顶级掠食者。”林小伟感慨道。
他们沿着观景平台的栏杆慢慢往前走,想找个更好的角度观看和拍照。周末人多,平台上前胸贴后背,挤得不行。王小虎仗着身手灵活(自认为),挤到了最前面,扒着栏杆,兴奋地指着下面:“雯雯!快看!内老虎好像看我了!”
蔡晓雯在后面喊:“你小心点!别挤掉下去!”
“没事儿!哥们儿稳着呢!”王小虎不以为意,还在那嘚瑟。
就在这时,后面不知怎么的突然发生一阵更大的拥挤,人群像浪潮一样往前涌了一下!力量很大!
“哎呦!”
“别挤啊!”
“谁推我!”
站在最前面的王小虎猝不及防,他正半趴着身子,重心本就不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股大力猛地一推!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竟然直接翻过了栏杆,朝着下面的壕沟摔了下去!
“啊——!!”
“天啊!!”
“有人掉下去了!!”
刹那间,整个观景平台炸开了锅!尖叫声、惊呼声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懵了!林小伟、李薇、林小满、郝明、张雅,全都脸色煞白,惊恐地看着下面!
蔡晓雯更是如同被雷劈中!她眼睁睁看着王小虎掉下去,大脑一片空白,下一秒,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瞬间攫住了她!她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虎子!!!”
她像疯了一样就要往栏杆上爬,想要跳下去!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放开我!我要下去救他!虎子!!”
林小伟和李薇死死地抱住她:“晓雯!冷静!别冲动!你下去也没用!!”
郝明也赶紧帮忙拦住:“已经掉下去一个了!你别添乱!快叫管理员!打报警电话!!”
周围乱成一团,有人大喊:“快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掉老虎洞里了!!!”
而掉下去的王小虎,此刻正瘫坐在壕沟底的草地上,摔得七荤八素,魂飞魄散!他抬头望望上面惊呼的人群,又僵硬地、一点点地转过头,看向不远处——那只刚刚还在咆哮的东北虎,正趴在一块大石头上,离他也就…十几米远!
王小虎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声音都吓得变了调,带着哭腔:“哎…哎呦我滴妈呀…姥姥…救命啊…”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二十出头,一百五十多斤,细皮嫩肉(自认为),连骨头带肉,正好够这老虎一顿丰盛的午餐啊!完了完了!英年早逝!出师未捷身先死!
他偷偷瞟了一眼那老虎,心里又怕又忍不住吐槽:嘿!您了还别说,这大虫近看是真威风!这皮毛!这个头!啧啧…
恐惧到了极点,反而生出一种荒谬的冷静(也可能是吓傻了)。他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武松打虎的桥段。
都看过武松打虎吧?厉害吧?那他妈是假的!是小说!今天哥们儿在这给你们练趟真的!实打实的!让你们开开眼,什么叫当代武松!
他下意识地摸向旁边,想找根“哨棒”,结果只摸到几块小碎石和草皮。
……还是算了。
然而,预想中的猛虎扑食并没有发生。那只老虎似乎只是被这边的动静惊扰,懒洋洋地抬起巨大的头颅,琥珀色的眼睛瞥了这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一眼,眼神里似乎带着点…慵懒和…嫌弃?它打了个巨大的哈欠,露出令人胆寒的獠牙,然后…又趴了回去,继续眯着眼睛打盹儿,尾巴尖悠闲地轻轻摆动。
仿佛在说:哪来的傻缺?打扰老子睡午觉。不够塞牙缝的,懒得动。
但这并没有让王小虎感到丝毫轻松。这种近距离的、毫无阻拦的、与百兽之王共处一“室”的压迫感,几乎让他窒息!谁知道这大爷什么时候心情不好就过来加个餐?他腿软得根本站不起来,浑身抖得像筛糠,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这可咋整啊… 他内心哀嚎,一动不敢动,生怕一点点动静就惊醒那只打盹的“大猫”。时间仿佛凝固了,上面是乱糟糟的呼救声和蔡晓雯撕心裂肺的哭喊,下面是一人一虎诡异而危险的“对峙”。
动物园的警报声凄厉地响了起来,工作人员正疯狂地往这边赶。但这一切对壕沟底下的王小虎来说,都显得那么遥远。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老天爷!观音菩萨!孙悟空!不管谁都好!救命啊!我以后再也不嘴贱了!我好好打工不摸鱼了!雯雯!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