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美女助教显然是个人精,看到李薇自然而亲昵地挽住林小伟的胳膊,以及林小伟看向李薇时那带着询问和依赖的眼神,心里立刻跟明镜似的——得,正牌女友在此,而且感情看起来相当不错,“仙君”名草有主,切勿打扰,否则可能引火烧身。
不过,她的情商确实很高,并没有因为被婉拒(虽然还没开口)而流露出任何不满或尴尬,脸上的惊喜和兴奋也收敛了几分,转化为一种更得体、更尊重距离的崇拜。她往前凑近了一小步,将声音压得极低,确保只有林小伟和李薇能听清,语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恳求:
“仙君……那个……我真的是你的歌迷,特别特别喜欢你的声音。我……我能不能跟你合张影?就一张!我保证!绝对不乱发,就是自己留着收藏,真的!” 她双手合十,眼神真诚,姿态放得很低,让人很难硬起心肠拒绝。
林小伟闻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下意识地、几乎成了本能反应般,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李薇。他的眼神里带着清晰的询问和一种微妙的“求生欲”——这事儿,得领导批准。
李薇接收到他的目光,脸上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回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眼神里包含的内容很丰富:有“你自己看着办”的放任,有“我相信你能处理好”的信任,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女朋友的、淡淡的审视。她没有说话,但无声胜有声。
林小伟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太了解李薇了,这个眼神翻译过来就是:机会给你了,怎么做,看你表现,后果自负。
电光火石之间,林小伟的脑子飞速运转。他回想起之前驾校里茳晗带来的麻烦,想起网络上那些因为一张合影引发的莫名绯闻和节奏,更想到了李薇虽然大度但绝非没有底线。他深吸一口气,转向那位满脸期待的美女助教,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歉意但十分坚定的笑容,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真的很感谢你的喜欢和支持,这对我来说是很大的鼓励。”他先诚恳地道谢,然后话锋一转,“不过,合影的话……今天可能不太方便。我们就是私下出来玩一会儿,不想引起不必要的关注。而且……”他顿了顿,目光自然地看向李薇,带着一丝温柔的歉意,“我女朋友不太喜欢拍照,尤其是我跟别人的单独合影。希望你能理解。”
这个理由既照顾了粉丝的感受(感谢支持),又抬出了“女朋友”这面大旗(理由充分),还暗示了这是私人时间(不想被打扰),可谓滴水不漏,情商瞬间拉满。
那美女助教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她看了看李薇,又看了看林小伟,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但更多的是理解和尊重。她连忙摆手,笑容依旧甜美:“没事没事!我理解我理解!怪我太唐突了!那……那不打扰你们玩了!祝你们玩得开心!仙君加油!期待你的新歌!” 说完,她非常识趣地再次朝李薇友好地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没有丝毫纠缠。
这个小插曲算是平稳度过。
接下来的台球时间,气氛轻松了不少。林小满嚷嚷着要“一雪前耻”,再次挑战李薇。这次李薇倒是没怎么放水了,认真地和林小满打了几局,两人各有胜负,笑声和球杆撞击声回荡在球桌旁。林小伟则主要负责端茶倒水、充当记分员和气氛组,偶尔被林小满“胁迫”着当一下人体支架,帮她摆个她觉得特别帅气的击球姿势拍照。
玩了一个多小时,大家都有些尽兴了,便决定打道回府。
坐进李薇那辆白色的SUV里,林小伟自觉地系好副驾驶的安全带,林小满则像只玩累了的小猫,瘫在后座上,抱着手机回味刚才拍的照片。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晚的车流中,窗外的霓虹灯如同流动的星河。车内安静了片刻,只有舒缓的音乐在流淌。
忽然,李薇一边目视前方开着车,一边状似随意地开口,声音打破了宁静:“刚才……人家小姑娘那么诚恳地想跟你合影,你怎么就给拒绝了?” 她的语气听起来很平淡,仿佛只是好奇,但林小伟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隐藏在平淡下的探究。
林小伟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审问”虽迟但到。他坐直了身体,侧过头看着李薇专注开车的侧脸,开始一本正经地陈述理由,语气十分认真:
“薇薇,我是这么想的。”他清了清嗓子,“第一,也是最实际的,我们现在是在外面,台球厅这种地方人多眼杂。我现在虽然有点小名气,但归根结底还是个学生,不是啥需要靠曝光度维持热度的明星。跟粉丝私下合影,万一她没忍住发出去了,被一些营销号或者有心人看到,指不定会编排出什么故事来。‘仙君台球厅私会美女’?‘与神秘女子举止亲密’?这种标题党我可受不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保持点距离和神秘感,对大家都好。”
他顿了顿,偷偷观察了一下李薇的表情,见她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零点一个像素点,便继续加大力度:
“这第二嘛……”他拖长了音调,带着点调侃又讨好的意味,“那助教虽然说是自己收藏,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会不会转头就发到粉丝群里或者社交平台上炫耀?到时候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和讨论,打扰到我们的正常生活,尤其是打扰到你,那多不好。我可不想因为一张照片,给我家薇薇带来任何潜在的麻烦和困扰。”
说到这里,他图穷匕见,终于抛出了最关键、也是最能体现他“觉悟”的理由,他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带着点戏谑和十足的求生欲:
“再说了……我要是真脑子一热同意了,跟我薇女神请示都不请示一下,就跟别的漂亮小姑娘合影……你不得当场就酷坛子打翻,然后……晚上回家把我给‘生吞活剥’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噗——” 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后排“观众”林小满,终于忍不住笑喷了出来,一边笑一边拍着座椅,“哥!你这也太怂了吧!哈哈哈哈哈!”
李薇也被他这最后一句夸张的表述逗得破了功,一直绷着的脸上瞬间绽开了明媚的笑容,如同冰雪消融。她飞快地瞥了林小伟一眼,眼波流转,带着娇嗔和满意:“哼!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识相!”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小小的“威胁”,但眼里满是笑意:“你要是真敢随随便便就跟人家合影,尤其是那种……穿成那样的美女,你看我回去还理不理你?让你睡一个月的沙发!”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林小伟立刻做出举手投降状,表情严肃得像在宣誓,“我家领导最大,领导的话就是圣旨!别说合影了,以后除了工作和必要的场合,我看到异性都自动保持三米安全距离!”
“得了吧你!油嘴滑舌!”李薇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但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显然对林小伟这番表现非常受用。
林小满坐在后座,看着前排这俩人一来一往,又是分析利弊,又是表忠心,又是打情骂俏,听得她是直嘬牙花子,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故意大声感叹道:
“哎……我这可怜的娃啊……出来打个台球,球没打进去多少,‘狗粮’倒是被塞得饱饱的!这哪里是台球厅啊,这分明是‘屠狗场’!哥,薇薇姐,你们考虑一下单身人士的感受行不行?我这后座都快待不下去了!”
她这搞怪的吐槽,。李薇和林小伟相视一笑,车子穿过夜色,朝着家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