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巴夫战场的喧嚣在索隆耳中化为一片模糊的背景。他的全部心神,都凝聚在眼前这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对手身上。神之骑士团成员,“斩星”朱庇特圣,手持一柄比人还高的巨大十字剑,剑身萦绕着如同星辰碎裂般的苍白光芒,每一次挥动都带着仿佛要审判众生、斩断规则的沉重意志。仅仅是站在那里,那股压迫感就远超索隆以往面对的多数强敌。
“三刀流·黑绳大龙卷!”
索隆率先发动攻击,三把刀缠绕着黑红色的霸王色霸气,身形急速旋转,化作一道毁灭性的剑气风暴席卷而去。这是他试探性的猛攻,旨在撕裂对方的防御。
朱庇特圣面对这骇人的攻势,却只是将十字巨剑竖于身前,剑身上的苍白光芒骤然凝聚。“神之裁决·断罪。” 他冰冷地宣告,巨剑看似缓慢实则极快地向前一斩!一道凝练无比的苍白剑气如同分开海潮般劈出,竟硬生生将索隆的剑气风暴从中劈开!两股恐怖的能量对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和冲击波,将周围的地面再次犁开深深的沟壑。
第一次交锋,平分秋色?不,索隆能感觉到,对方的剑气中蕴含着一种诡异的“否决”之力,仿佛在否定他攻击存在的“合理性”,这让他的霸王色缠绕竟有些滞涩。
“徒劳的挣扎。”朱庇特圣声音毫无波澜,脚步一踏,身影瞬间消失,下一刻已出现在索隆头顶,十字巨剑带着裁决万物的气势悍然劈下!“审判之重!”
索隆三刀交叉,奋力向上格挡!“铿——!!!” 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索隆脚下的地面轰然塌陷,他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压得半跪下去,手臂剧痛发麻。好强的力量!而且,这剑势中蕴含的精神压迫,竟试图直接冲击他的意志,让他产生“屈服”的念头!
“鬼气·九刀流·阿修罗·穿威!”索隆怒吼,霸王色霸气全力爆发,身后浮现出三头六臂的阿修罗虚影,力量陡增,猛地荡开巨剑,身形如鬼魅般突进,三把刀从极其刁钻的角度斩向朱庇特圣的要害!
朱庇特圣的剑术大开大合,却又精准无比,十字巨剑在他手中如同轻若无物,总能间不容发地格挡住索隆疾风骤雨般的攻击。“铿!铿!铿!” 刀刃相交的火星四处飞溅,每一次碰撞都引发小范围的气爆。索隆将三刀流的精妙发挥到极致,攻势如水银泻地,但朱庇特圣的防守却如同最坚固的堡垒,带着一种近乎规则的“绝对性”,让索隆有种无处着力的憋闷感。
“没用的,海贼。”朱庇特圣冷漠开口,抓住索隆一个细微的破绽,十字剑的剑柄猛地撞在索隆的腹部!“噗!”索隆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如炮弹般倒飞出去,连续撞塌了数根残破的石柱才停下。
他挣扎着站起,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更加凶狠。这家伙,不仅力量强,剑术中也带着一种“法则”般的意味,非常难缠。但更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只见朱庇特圣被索隆霸缠攻击划出的伤口,以及被击中的部位,开始流淌出苍白色的、如同熔岩般的能量,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连气息都没有丝毫减弱!
“不死之身……果然如此。”索隆咬牙,想起了贾巴的提醒。仅仅是霸王色缠绕,似乎无法真正重创这种拥有诡异复活能力的敌人。
“在神的意志面前,你的反抗毫无意义。”朱庇特圣再次攻来,剑势更加凌厉。索隆抖擞精神,将霸王色缠绕催谷到极致,与对方战在一起。刀光剑影交错,两人从地面战至半空,又从半空打回地面,所过之处,一切都被肆虐的剑气和霸气压成齑粉。
索隆凭借更胜一筹的实战技巧和鬼气加成,数次击中朱庇特圣,甚至一度削断了对方的手臂!但每一次,朱庇特圣都能在苍白色光芒中迅速恢复,仿佛拥有无限的生命力。而索隆身上的伤口却在不断累积,虽然不致命,但持续消耗着他的体力和霸气。
“哈哈哈!没用的!在这神圣的‘星赎’之力下,我是不死不灭的!”朱庇特圣发出猖狂的笑声,攻击越发肆无忌惮,甚至开始以伤换伤,完全不顾及防御。索隆一刀斩入他的肩胛,他却反手一剑在索隆胸前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咳……”索隆踉跄后退,剧烈喘息,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头滑落。这样下去不行,对方的恢复能力太变态了,自己的霸气消耗远大于他。必须找到一击必杀,彻底瓦解其复活能力的方法!可是,到底是什么?贾巴说要用霸王色霸气对付,但具体的运用方式呢?
就在索隆心神微分散,思考破敌之策时,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远处废墟间,一道熟悉的青色身影正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斜挎包,如同灵猫般几个起落,迅速消失在一个方向。是沈青!而她那个包里露出的那个毛茸茸的、带着斑点的脑袋……虽然变小了,但索隆绝不会认错——是那个cp0的豹子男,罗布·路奇!
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窜上索隆心头!那个麻烦的女人,不仅之前行为古怪,现在居然还把那个危险的政府走狗像宠物一样带在身边?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而且,在这种关键时刻,她居然带着“外人”跑了?一种被忽视、被蒙在鼓里的憋屈感,混合着久战不下的焦躁,以及对路飞和团队安全的担忧,瞬间点燃了索隆的怒火!
“那个女人!!!”索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怒火让他体内的霸气一阵剧烈翻腾,不受控制地向外溢散,将周围的碎石都震成了粉末。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愤怒中,他的脑海深处,却异常清晰地回响起了不久前贾巴指导路飞时,他在一旁听到的话。那时贾巴看着路飞运用霸王色,曾意味深长地说过:
“霸王色,说到底,是使用者自身意志、气魄的体现,是‘心’的力量!它之所以能克制这些‘不死’的邪物,并非单纯的能量冲击,而是要用你‘不屈’的意志,去‘否定’掉对方赖以存在的‘扭曲规则’!用你的‘道’,去斩断他的‘道’! 草帽小子,你的意志够坚定吗?你能用你的‘自由’,去否定掉那强加的‘永恒’吗?”
当时索隆并未完全理解,只觉得是某种高深的运用技巧。但此刻,在这生死搏杀、怒火攻心的关头,这番话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意志……否定……我的道……斩断他的道……
索隆猛地抬头,那双锐利的独眼死死锁定再次冲来的朱庇特圣,眼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坚定所取代。他明白了!单纯的霸王色缠绕,只是将意志力转化为物理攻击,但对付这种规则层面的“不死”,需要的是更深层次的、意志对意志的直接碰撞!要用自己坚信的、一路走来的“剑士之道”,去正面击溃对方那所谓的“神之裁决之道”!
朱庇特圣也感受到了索隆气息的变化,那不再是之前的狂暴,而是一种内敛的、却更加危险的锋芒!他心中一惊,十字巨剑上的苍白光芒暴涨到极致:“装神弄鬼!接下这终结审判吧!神罚·星陨!”
巨剑挥下,一道仿佛由无数苍白星辰汇聚而成的毁灭洪流,携带着审判、终结、否定的意志,朝着索隆碾压而来!这一击,威力远超之前所有!
面对这恐怖的一击,索隆却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将手中的和道一文字轻轻咬在口中,双手紧握阎魔和三代鬼彻。全身的霸气,不仅仅是流动,更是向内收敛,凝聚于刀锋,更凝聚于他的“心”中。他回忆起了古伊娜的约定,回忆起了鹰眼面前的惨败与誓言,回忆起了在恐怖三桅帆船替路飞承受所有痛苦后的坚守,回忆起了两年修炼的艰辛……这一切,构成了他罗罗诺亚·索隆的“道”——超越一切、斩断一切、成为世界第一的剑豪之道!
“我的剑……是为了守护约定,斩断前路一切阻碍而存在的!”索隆猛然睁眼,眼中爆射出如同实质的精光,全身的霸王色霸气不再仅仅是黑红色闪电,而是仿佛燃烧起了无形的火焰!那是他意志的火焰!
“三刀流·奥义·霸缠·一大三千·大千世界——破道!”
他动了!身影化作一道超越视觉捕捉的流光,不再是简单的物理突进,更像是意志的具象化冲击!三把刀上凝聚的,是他毕生的信念与气魄,是他对自身之道的绝对自信!他不再试图去“破坏”对方的攻击,而是以自身无比凝聚的“存在”,直接“撞”向了那苍白的星辰洪流!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轻微却仿佛响彻在灵魂层面的撕裂声!在朱庇特圣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索隆化身的流光,竟如同热刀切黄油般,将他最强的“神罚·星陨”从中间一分为二!那苍白的星辰洪流触碰到索隆的意志锋芒,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溃散!
流光去势不减,瞬间穿透了朱庇特圣的身体,在他身后凝实为索隆拄刀半跪的身影。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朱庇特圣僵硬地站在原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没有任何伤口,但他周身那苍白的“星赎”光芒,却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然后……彻底熄灭!他感觉到,某种支撑他“不死”的核心规则,被一股更加霸道、更加纯粹的意志,从根本上“斩断”了!
“不……不可能……我的……神性……被……”朱庇特圣的脸上充满了惊恐和茫然,他的身体开始像沙雕般崩塌,化为最基础的粒子消散,这一次,再无重聚的可能。
索隆缓缓站起身,剧烈喘息着,身上的伤口传来剧痛,但他的眼神却无比明亮。他回头看了一眼朱庇特圣消失的地方,又望向沈青离去的方向,冷哼一声。
“终于……搞懂了一点。”他收刀入鞘,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主战场的方向走去。经过这一战,他对霸王色霸气的运用,踏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而艾尔巴夫的战斗,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