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渠干涸,灵苗待哺,急需引水灌溉。我来帮你们通渠引水,如何?”
阮清三女被他这目光看得心头一颤,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们脸上红晕更深,几乎要滴出血来,慌忙摆手:
“宗主!这……这怎么可以!我们只是外门弟子,何德何能……”
凌浩轻笑一声,站起身,温声道:
“在月影宗,弟子便是弟子,无论内外真传核心,无高低贵贱。我一视同仁。况且,”
他话锋一转,鼓励道,
“我相信你们这个月末考核,定能晋升为核心弟子的。今日,我也想体验一番农事乐趣,我会将修为压制到炼气期,与你们一同劳作。”
这番话语如同暖流注入三女心中。她们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宗主竟如此平易近人,不仅不嫌弃她们外门弟子的身份和此刻的狼狈,还如此真诚地鼓励她们!
巨大的感动和受宠若惊让她们晕晕乎乎,娇羞地垂首应道:
“谢……谢宗主!”
“那我们便先疏通沟渠吧……”
说着,凌浩率先走向附近那口刚疏通的井,拿起一旁闲置的灵木长柄水具(形似长勺),缓步走向那片最干渴的灵田。
他握住柄部,并未动用灵力,只是凭借身体力量,缓缓推动水具底部,全部没入水井后,再将井水舀起,均匀地倾洒在灵田之中。
田埂上,凌浩步履从容,九步一顿,每一步落下,脚下干硬的泥土便如同被无形的犁耙翻开,自动向两侧分开,形成一道深浅适中,宽窄合宜的引水沟渠)。
随着甘霖般的井水浸润,干裂的沃土迅速变得湿润黝黑,泛起诱人的水光,原本蔫头耷脑的灵苗肉眼可见地挺立起来,叶片舒展,直直向上,贪婪地吸收着蕴含造化灵蕴的水分。
水光越来越多,在田垄间汇聚。
“呀!”
小妹阮湄忽然惊呼一声,“宗主!水……水漫过田埂了!”
凌浩低头看去,唇角勾起一抹低笑,手中水具轻轻一拨,便巧妙地堵住了溢水的小缺口:
“闸门需守紧,莫要浪费了这河水甘霖。”
这时,大姐阮清和二姐阮溪已经跑到稍远处的另一片旱田旁,阮溪性子急,扬声道:
“宗主!这边还有两畦旱得厉害,也需要引水灌溉!”
凌浩站在田垄上,看着那两片同样渴望滋润的土地,朗声笑道:
“莫争莫急,雨露自当均沾。先给你们那边通渠便是。”
说完,就这样提着水具,步伐稳健,一步一从容地向着她们走去。
凌浩如法炮制,为阮清和阮溪负责的灵田也引来了清泉。
水流汩汩,浸润着干涸的土地。
阮溪看着田垄间迅速充盈的水光,又看看旁边大姐负责的田块,忍不住凑到阮清耳边,带着一丝调皮和急切低语:
“大姐,你那边好了,该让宗主给我这边了……快,匀些水过来!”
她说着,还下意识地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一滴晶莹的汗水顺着她微扬的下颌滑落,“啪嗒”一声,恰好滴在了邻田湿润的泥土上,瞬间融入其中。
日落西山,金色的余晖洒满厚德峰。
凌浩与三女皆是汗流浃背。
凌浩地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在夕阳下闪着光。
三女更是香汗淋漓,青白纱衣凌乱不堪,沾染了泥水。衣裙紧贴肌肤,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在劳作后的疲惫中更添几分动人的慵懒与诱惑。
他们面前,原本干涸枯萎的大片灵田,此刻已被甘甜的井水彻底浇透。
土壤黝黑湿润,灵苗青翠欲滴,饱满的叶片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在夕阳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整片山背都焕发出勃勃生机,充满了被灌溉后的满足与活力。
“你们……”
正当几人沉浸在劳作后的疲惫与满足中,以及那亲密氛围里时,一道声音自身后传来:
“灵田灌溉可还顺利?”
三女回头,只见庶务长老洛千雪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田垄之上。
她身姿清雅,如月下寒梅,只是此刻眼神似乎有些飘忽不定,并未完全落在灵田上。
凌浩见状,唇角笑意更深,温声道:
“千雪来得正好,此间灵田也还需精心打理,你也来帮把手如何?”
洛千雪微微一怔,目光扫过凌浩汗湿的衣衫和那三张红扑扑的俏脸,白皙的脸颊瞬间染上薄红,轻咬了下唇,低低“嗯”了一声,鬼使神差地走了下来,加入了这农事之中。
……
翌日清晨,晨光熹微。
掌疆长老黄雨桐例行巡视宗门,路过了厚德峰灵田,来到山背这片区域,正好见到凌浩远去的身影。
低头一看,这片区域被布下了一个遮掩阵法。
进入其中,黄雨桐立刻注意到某处灵田边缘,有几株灵稻呈现出不自然的倒伏姿态。
“咦?这些稻株……?”
黄雨桐微蹙秀眉,俯身细看。
正在附近的三胞胎姐妹闻声立刻小跑过来。看清来人,她们连忙恭敬行礼:
“弟子拜见掌疆长老!”
她们深知这位黄长老是宗门元老,更是第一批追随宗主的弟子,地位尊崇。
洛千雪此时也在不远处,见状快步走来,清冷的脸上罕见地掠过一丝慌乱。她瞥了一眼那倒伏的稻株,抢在黄雨桐发问前,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解释道:
“咳……昨日试种了些新得的‘浪里翻’品种,此稻……茎秆过于柔软,支撑不足,稍遇外力便易如此。”
她的眼神飘向别处,似乎不敢直视黄雨桐。
黄雨桐的目光在那几株倒伏的稻株根部附近扫过,又落在洛千雪微红的耳根上,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并未点破,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田埂边缘,有着一条长长的白痕。她走近几步,用脚尖点了点那痕迹,了然道:
“哦?地龙翻身吐的唾涎?这可是肥田的好东西,你们倒是运气不错,引来了这宝贝。”
洛千雪尴尬一笑。
接着,黄雨桐纤细的手指又指向稻叶间几缕在晨光下泛着微光的的丝线,状似随意地问道:
“那这又是何物?”
还没等洛千雪再次开口,黄雨桐已然伸出两根玉指,轻轻捻起一丝,指腹摩挲了一下,感受着那温润的触感,眼中笑意更盛,替她说了出来:
“呵……想必是某种珍稀灵蚕吐出的丝线?专为缚住那些不安分的大虫,防其侵害灵苗的,对吧?”
她的话语轻柔,目光揶揄地在洛千雪和旁边三个听得似懂非懂、脸蛋又悄悄红起来的三姐妹身上扫过。
三女被黄雨桐那了然的目光看得心头一跳,下意识地点头应和:
“是……是的,长老。”
黄雨桐满意地松开指尖那缕丝线,优雅地摆摆手:
“好了好了,本座明白了。你们的田……管理得还算用心。你们三个,去忙别的吧。”
“是,弟子告退!”
三姐妹如蒙大赦,连忙躬身行礼,带着满心的羞涩和一丝懵懂,快步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田垄上,只剩下黄雨桐与洛千雪两人。
黄雨桐脸上的调侃笑意彻底漾开,她踱步到洛千雪身边,肩膀轻轻碰了碰对方,压低了声音:
“刚才啊,我可是看到宗主从这方向离开呢……”
洛千雪的脸颊瞬间红透,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她眼神躲闪,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袖:
“我……我……”
黄雨桐看着她这副欲盖弥彰的羞窘模样,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戏谑道:
“好了,我的千雪长老,下次再有这等需要合力的好事……你可记得叫上我呀。”
说完,她还促狭地眨了眨眼。
洛千雪的脸这下彻底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嗔怪地瞪了黄雨桐一眼,却终究还是说不出什么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