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的诵经声像一层温软的保护膜,裹住联合工坊的每一个角落。老吴的呼吸慢慢平稳,额头上的淡紫纹路从刺眼的亮,变成了微弱的光点 —— 小雨将 1.2 赫兹的共生能量,和诵经的频率精准咬合,像给意识打了层 “防护蜡”,伪意识体的拉扯力,终于弱了下去。
屏幕上,那个 “老吴” 的伪意识体还在伸着手,却再也没法往前飘 —— 灵的监测数据显示,它的能量正在流失,像被戳破的气球,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缕淡紫烟雾,消散在混合世界的边缘。其他的伪意识体也跟着失去了动力,一个个崩解,黑色节点的光芒,也暗了几分。
“成了!” 老铁猛地把铁勺往炉边一放,钢水溅起的火花落在地上,像庆祝的碎星。林婆婆赶紧给老吴递上温好的安魂花茶:“喝口暖暖,看你脸白的,刚才可吓死我们了。” 老吴接过杯子,手还在轻轻抖,却笑着看向老婆:“没事了…… 以后,我们还能在草园里逛。”
这场危机像一场试金石,不仅守住了意识的边界,更让之前犹豫的人,看到了希望。第二天一早,联合议事厅的 “意识上传申请处”,就排起了长队 —— 最前面的是小宇邻居家的渐冻症小女孩,她坐在轮椅上,怀里抱着个风絮玩偶,眼睛亮得像星星;后面是一对老夫妻,老爷爷患了晚期肺癌,想在游戏里陪老奶奶再看一次 A 界的夕阳;还有几个现实的残障人士,手里攥着之前风絮净化空气的照片,说 “想试试不用轮椅‘走’路的感觉”。
“先做心理评估,别慌。” 小雨坐在评估桌后,面前摆着意识波动仪和情绪量表,“我们会先帮你们疏导紧张,比如害怕‘意识碎掉’的话,我们会用抗腐草汁泡的香薰,帮你们放松;想知道上传后能做什么,小宇会带你们看 c 界的草园视频,慢慢说,不着急。”
小女孩是第一个评估通过的。上传前,她攥着我的手,小声问:“哥哥,上传后真的能跑吗?我好久没跑过了,连跳都跳不起来。” 我蹲下来,帮她把风絮玩偶放在旁边的观察区:“能跑,还能跳得很高,风絮会像小翅膀一样,托着你的意识。要是怕了,就喊‘小宇哥哥’,他会在草园等你。”
仪器启动的嗡鸣声很轻,小女孩的意识像一缕淡粉的光,顺着能量线飘向 c 界。我们跟着屏幕看 —— 草园里,小宇的意识已经在等,他伸出手,小女孩的意识慢慢凝聚,先是试探着 “走” 了两步,然后突然 “跑” 了起来,淡粉的光在风絮丛中穿梭,笑声像银铃一样,透过意识通道传回来:“我能跑!我真的能跑!妈妈,你看!”
观察区的小女孩妈妈,看着屏幕上的光,眼泪掉在风絮玩偶上,却笑着点头:“看到了,看到我的宝贝跑了……”
可适应过程不是都这么顺利。那个肺癌老爷爷,上传后总 “找不到自己”—— 他的意识总飘在半空中,想碰草园的花,却穿了过去,急得声音发颤:“我怎么抓不住东西?这不是真的,是假的对不对?” 林婆婆的意识立刻飘过去,她的意识泛着淡绿的光,像奶奶的手,轻轻托住老爷爷的意识:“别急,不是假的,是我们还没习惯‘用意识碰东西’。你跟着我,想着‘要抓住花’,慢慢聚能量……”
在林婆婆的引导下,老爷爷试了三次,终于用意识 “握住” 了一朵安魂花。他举着花,飘到老奶奶的意识旁,声音带着哽咽:“你看,我给你摘的花,和我们第一次约会时,我给你摘的那朵一样……”
为了帮更多数字移民适应,我们很快建立了 “数字移民支持系统”:
适应引导组:小宇和几个年轻玩家负责,教大家用意识移动、触碰物体,还在 c 界建了个 “意识游乐场”,有能 “踩” 的风絮垫,能 “抱” 的能量玩偶,帮大家快速熟悉新形态;
家庭连接组:老吴牵头,用之前的 “轮椅投影” 技术,帮数字移民和现实家人建立 “实时意识连接”—— 比如小女孩能在游戏里 “看到” 妈妈做饭,妈妈也能通过投影,看到女儿在草园里跑;
危机干预组:小雨和张教授负责,要是有人出现意识混乱、想家焦虑,就用共生能量和心理疏导双管齐下,帮他们稳定状态。
支持系统运转的第七天,c 界草园举办了一场 “数字移民聚会”—— 老爷爷和老奶奶的意识,手牵手坐在风絮丛旁看夕阳;小女孩和几个新加入的数字移民孩子,在意识游乐场里玩 “捉迷藏”;还有个现实中失明的阿姨,她的意识第一次 “看到” 颜色,正对着一朵抗腐草,反复看它的淡绿:“原来绿色这么好看,我之前只听别人说过……”
我和小雨站在草园的边缘,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温暖。陈铭宇对身边的数字移民轻声说:“在这个新世界中,你们拥有无限的可能性,但也需要学会适应。别怕,我们都会陪着你们。” 那个失明阿姨的意识飘过来,她的意识泛着淡蓝的光:“谢谢你们,让我看到了颜色,让我觉得,活着还有这么多好东西等着看……”
可就在这时,灵的监测屏上,突然弹出一条微弱的警报 —— 混合世界边缘的黑色节点,虽然还没再凝聚伪意识体,却在悄悄 “收集” 数字移民的意识波动,尤其是那些刚适应、能量还不稳定的意识,总有一缕极淡的紫线,从意识边缘飘向节点。
“观察者还在盯着。” 小雨的星金色光丝,轻轻碰了碰监测屏上的紫线,“它没放弃,只是在等机会,等我们放松警惕。” 我点头,看着草园里开心的数字移民,心里清楚:我们建立的支持系统,不仅是帮他们适应,更是在守护他们 —— 守护这些好不容易重获希望的意识,不被观察者再次利用。
聚会还在继续,小女孩的意识突然飘到我们面前,手里举着一朵用意识凝聚的 “能量花”:“哥哥姐姐,送给你们!谢谢你们让我能跑,能看到这么多好看的东西!” 淡粉的花落在我们的意识旁,泛着温暖的光。
我们能一直守住这份温暖吗?观察者收集数字移民的意识波动,是想找到新的漏洞,还是在酝酿更可怕的计划?随着数字移民越来越多,支持系统会不会遇到新的挑战 —— 比如能量不够,或者意识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