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落在高架桥下的水泥地上，膝盖微弯卸力。
她站直身体，抬头看天。
霓虹灯把夜空染成暗红色，远处高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车流光影。空气里有汽油味和食物香气混在一起的味道。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灵力流动的温热感。战甲已经隐去，身上只剩一件黑色长风衣，是穿越时自动幻化的形态。
她迈步走向人行道。
路上行人很多，都是下班回家的样子。她跟着人流走到地铁口，刷卡进站。车厢里挤满了人，她站在门边扶着栏杆。一个穿灰色夹克的男人贴着旁边乘客的背包站着，右手悄悄伸进了对方口袋。
姜昭还没反应过来，体内灵力突然自己动了。
识海里的玉简轻轻震动，《大品逍遥决》顺着经脉运转起来。她的手指一弹，一道透明灵鞭从袖口射出，缠住那人的手腕猛地一拽。男人踉跄两步扑倒在地，手里攥着的钱包掉出来。周围人愣了一下，接着有人喊“抓小偷”，几个乘客立刻把他按住。
姜昭收回灵鞭，没人看见。
她退到角落，心跳平稳。刚才那一瞬间完全是本能反应，连念头都没起，功法就自己启动了。这在以前不可能发生。那时候她必须主动催动灵力才能使用能力。现在不一样了，像是身体记住了这些技能，遇到危险会自动触发。
地铁到站，安保人员上来处理。她随着人群下车，在站台停下脚步。
玉简又震了一下。
这次更明显，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她闭眼看向识海，发现玉简表面多了一道新纹路，形状像一个小方块，里面有点状标记在闪。她心念一动，刚才地铁上的画面立刻回放出来——小偷的位置、动作轨迹、能量波动频率全都记录下来了。
这个功能以前没有。
她试着给这个标记命名，“空间标记”四个字直接浮现在意识里。好像玉简早就准备好了解释方式，只等她确认。
她睁开眼，走出车站。
天开始下雨，细密的雨点打在脸上。她没打伞，沿着街道往租住的公寓走。今晚刚回来就暴露了一次能力，虽然没人注意到异常，但这种失控让她不舒服。她习惯了掌控一切，现在却连自己的力量都管不住。
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房东发的消息：“警察刚来问过你，说要找你了解情况。”
她推门进去，反手锁上。屋里没开灯，只有窗外的路灯照进来一点光。她脱掉风衣挂在椅背上，坐到床边。手指轻敲床垫，思考刚才的事。
不到半小时，楼下传来脚步声。
两个穿便衣的人站在门口，出示证件。其中一人说他们调了地铁监控，发现她出手的时间太准了，比正常反应快了至少半秒。
“我们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姜昭倒了杯水递过去。
“也许是直觉吧。”她说。
对方追问有没有受过特殊训练，是不是认识受害者。她摇头，重复一句：“秘密。”语气不重，但带着不容再问的态度。两人对视一眼，没继续逼问，留下联系方式后走了。
她送出门外，关门前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三秒。瞳孔闪过一丝金光，确认身上没有被安装追踪设备。
回到房间，她拉上窗帘。
刚坐下，窗外忽然亮了一下。
不是闪电，也不是车灯。是星空变了形状。原本散落的星星连成了线，勾勒出一本残破古籍的轮廓。那本书悬浮在城市上空，只有她能看见。
玉简在识海中浮现一句话：女帝，游戏才刚开始。
声音不是谁说出来的，而是直接出现在脑子里。
她站起来，掌心凝聚灵力，圣光剑随时可以出鞘。但那本书的影像只停留了几秒就消失了，星光恢复原状。
她没放松。
走到桌边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租房平台搜索附近的空房。现在的住处不能再待太久，刚才的能力暴露可能会引来更多人。她需要一个新的地方，安静，偏僻，不容易被找到。
鼠标滚轮往下拉，看到一条信息：城西老小区单间出租，无中介费，房东长期在国外。
地址离这里八公里。
她记下电话号码，准备明天联系。正要关机，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引起注意。
23:59。
她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摸向胸口。扶桑树印记正在发热，比平时烫一点。她闭眼进入识海，发现第一百二十四棵扶桑树的枝头，开出了一朵花。花瓣是金色的，很小，但很清晰。
每完成一个任务种一棵树，百日成林就能斩断书阁操控。可她现在已经种了上百棵，为什么还在长？
难道……任务没结束？
她睁开眼，看向窗外。
雨停了，云层裂开一道缝，露出后面的星空。那些星星的位置，和刚才组成书阁虚影时一模一样。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手指贴在玻璃上。
外面的世界看起来普通，但她知道不对劲。灵气在这里几乎为零，法则体系完全不同，按理说她的能力应该受到压制。可事实相反，功法运行得比在其他世界更顺畅，甚至连玉简都在持续进化。
这不是巧合。
她转身拿起床头的钥匙放进外套口袋。
明天要去一趟那个出租屋，看看房东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一切正常，那是最好。如果有问题——
她摸了摸玉简吊坠。
那就当是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