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醒来时，窗外天刚亮。
她没开灯，直接起身走到衣柜前，从底层翻出一套灰色保洁制服。衣服是昨晚用灵力从管理局后勤仓库“借”来的，尺寸刚好。她换上制服，把长发扎进帽子里，又用灵力微调了下鼻梁和下巴的线条。镜子里的人变了样，像个普通打工妹。
手机震动了一下。玉简在识海里弹出一张图——管理局分部的建筑结构，红色标记显示着今日早班安保交接时间：6点47分，前后三分钟是监控盲区。她记住了。
她拎起一个旧托盘，里面放着两杯外卖咖啡，标签写着“特浓拿铁”。杯子底部贴着一枚微型追踪器，信号已经激活。她走出房间，脚步平稳。
管理局大楼在三个街区外。她沿着小路走，避开主干道摄像头。七点整，她混在一群上班人群中通过侧门，刷卡进去了。工牌是真的，信息是从叛变七人组成员之一的档案里扒出来的，昨晚就伪造好了。
她一路走到三层茶水间，时间是7点12分。里面已经有几个职员在倒水、聊天。她端着托盘往角落走，假装被地上的电线绊了一下。
手一滑，托盘飞出去。一杯咖啡砸在桌上，另一杯泼在地上，液体顺着瓷砖缝流进排水口。
“哎呀对不起！”她低头道歉，声音带着点乡音，“我没站稳。”
没人责怪她。这种事天天有。有人提醒她快清理，别让主管看见。她应了一声，蹲下去拿抹布擦地。手指在桌底一抹，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被藏进了袖口。
那是假密钥。纳米级压缩芯片，外表像一片碎纸屑。真正的追踪器已经顺着下水道进入地下管网，开始向外发送定位信号。他们会以为那是她留下的线索。
她擦完地，收拾东西准备走。刚转身，走廊传来急促脚步声。
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黑色作战服的男人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技术员。他胸口有徽章，写着“特勤A队-队长”。
姜昭垂下眼，假装害怕。她退到墙边，手里还攥着湿抹布。
特工队长扫视全场，目光停在泼洒的咖啡渍上。他蹲下身，从口袋掏出检测仪，对着地面扫描。几秒后，仪器发出蜂鸣。
“信号源在这里。”他说，“就是它。”
技术员立刻架设备，开始追踪信号去向。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信号正引导他们冲向城东废弃军火库——那里早就被姜昭设了陷阱，等他们自投罗网。
姜昭站在角落，悄悄抬起手。灵丝从指尖溢出，细得看不见，末端挂着那枚假密钥。
她深吸一口气。
时停术发动。
时间停滞0.5秒。
在这瞬间，她操控灵丝，将密钥精准送入特工队长外套内袋。动作轻巧，像放回一张收据。
时间恢复。
没人察觉异常。特工队长站起身，下令封锁楼层，调取监控。姜昭低着头，慢慢往后退，趁乱溜出了茶水间。
她没走原路。玉简在识海标记了对面写字楼顶楼的位置。她拐进消防通道，爬到六楼阳台，确认四周无人，运转灵力，短距瞬移。
蓝光一闪。她出现在对面楼顶。
风很大。她站在边缘，回头看着管理局大楼。几分钟后，警报响起，几辆黑色装甲车驶出地下车库，直奔城东。
她笑了。
晚上八点，新闻推送弹了出来。
标题是：“惊爆！管理局高官涉军火走私案，证据确凿！”
配图是特工队长被押上警车的画面，脸上写满震惊。报道说警方在城东仓库查获大量违禁武器，所有交易记录都指向他个人账户。监控拍到他多次深夜进出仓库，还有匿名举报录音流出。
姜昭坐在街角咖啡馆，点了杯拿铁。她点开评论区，第一条热评是：“原来我们一直被这种人保护？”
她抿了一口咖啡，温度刚好。
手机又震了。是匿名加密频道的消息。
“林仲远死了。今早被人发现吊死在拘留室。”
她面无表情地删掉消息。
这不意外。弃子从来活不久。
她放下手机，看向玻璃窗。倒影里的她穿着普通外套，像个刚下班的白领。只有发尾隐约泛着淡蓝光晕，一闪即逝。
第二天上午十点，她再次路过管理局大楼。
门口围了不少记者。大厦入口拉起了封锁线。据说内部正在清洗，多人被带走调查。特工队长的职位已经被撤销，名字从官网除名。
她站在马路对面，喝了口咖啡。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她身边。车窗降下，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姜小姐？”男人低声说，“我们局长想见你。”
她没动。
“你们局长？”她问，“哪个局长？”
“昨夜之后，只剩一个了。”男人说，“他知道你想要什么。他也知道你是谁。”
姜昭看着他。几秒后，她笑了。
“回去告诉他。”她说，“我说过请喝茶，不是请吃席。”
她转身就走。
男人没追。车窗升起，轿车慢慢开走了。
中午十二点，阳光正好。她走进一家连锁便利店，买了瓶水。收银台电视正在播午间新闻。
主播说：“据最新消息，因涉嫌参与非法军火交易，前特勤队长已被正式批捕。同时，管理局宣布暂停所有外勤行动，接受上级审查。”
她拿着水走出店门，抬头看了眼天空。
星轨依旧偏移。残破古籍的虚影还在天上，只有她能看见。
她打开瓶盖，喝了一口。
水有点凉。
她忽然停下动作。
眼角余光扫到路边一辆共享单车。车筐里有张折叠的报纸，封面朝下。
她走过去，弯腰捡起来。
报纸是今天的，但边角有些潮湿，像是被人丢弃在雨里很久。
她翻开第一版。
头条是管理局丑闻。但右下角有一行小字吸引了她的注意：
“姜氏家族将于明日召开闭门会议，讨论祖宅产权归属问题。”
她盯着那行字。
手指收紧。
报纸发出轻微响声。
她把报纸折好，夹在腋下，继续往前走。
风吹起她的发尾。
发丝间蓝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