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也用力挣脱他的怀抱,踉跄着退后两步,后背抵上了门板:“时明玺你不要疯了!”
时明玺站在原地,没有立刻逼近,“我希望你去过你想过的生活,但是你和即墨易搞在一起,是为了激怒我?”
秦也避开他的视线,抬起下巴,嘴硬道:“不是,我就是喜欢即墨老师。”
“喜欢?”时明玺像是听到笑话,“和他做了?”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秦也立刻顶了回去。
“你如果是真心喜欢,那我也不阻拦。”
然而他话音未落,手上动作却截然相反。
他一步上前,麻利地解开她礼服侧面的细绑带,利落地拉下背后的拉链。
衣裙瞬间失去支撑,滑落在地,堆砌在她脚边。
秦也僵在原地,身上只剩下贴身的衣物。
时明玺转身从衣架上取下一件猩红色的长礼服。
那红色浓郁得像凝固的血。
他蹲下身,将礼服展开,示意她抬脚,然后仔细地帮她穿上,拉好侧面的拉链,整理着裙摆。
“穿什么粉色,”他站起身,指尖拂过她肩头裸露的皮肤,“一点都不适合你。”
秦也看着他一系列行云流水的离谱动作,只觉得一股无力感漫上心头。
“你现在把我扒光了,这就是你所谓的不阻拦?”
时明玺俯身,薄唇在她光洁的肩头印下一个轻吻,气息灼热。
“你谈你的,”他的吻沿着她的后背向上,落在她颈后,声音低沉模糊,“我亲我的。”
情欲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里逐渐弥漫开来。
“今晚,去玖园吧。”
“我不去。”
他稍稍退开,“你的福利院已经翻新了,进展顺利的话,两个月孩子们就能搬回新教室。”
他抬手,用指背轻轻蹭了蹭她瞬间失去血色的脸颊,像是在欣赏她的反应。
“就当是……奖励我?”
“那孩子们呢?现在在哪里?”
“我去你家也可以。”
“孩子们安置好了吗?钱我会还给你的。”
秦也心底确实被触动了一下。
时明玺此刻的言行举止虽然专横到不可理喻,但福利院这件事,他做得让她无法不心生感激。
孩子们能早日脱离陈旧的环境,是她一直记挂的事。
“你今晚来玖园,”时明玺看着她细微变化的神色,继续说道:“明天一早,我亲自带你去看孩子们。你不想做的事,我不勉强你。”
秦也抬起眼,对上他的视线,摇了摇头:“我不去玖园。你明天带我去看看孩子们,谢谢你做了这件事,钱我一定会慢慢还给你。”
“慢慢还,等我死了还没还完?”
秦也很怕他说这个字,有点生气,不再看他。
走到化妆台前坐下,镜子里的自己,唇妆已经被他的吻蹭花了。
秦也补好妆面,换了口红的颜色,鲜艳的色泽让她看起来恢复了些许气势。
她深吸一口气,拉开休息室的门,回到灯火通明的宴会厅。
即墨易还站在原地等她,手里端着的酒杯几乎没动过。
见她出来,身上已然换了一件猩红色的礼服,他目光微凝,快步迎了上来。
“没事吧?”
秦也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歉意:“对不起啊,即墨老师。时明玺他……让你难堪了。”
即墨易却笑着,“玩玩就是这样,很刺激。”
他目光瞥向休息室的方向,“时明玺在你身边,就跟疯了似的。”
秦也认可地点了几下头,语气里听不出是感慨还是别的什么,“跟疯了似的。”
秦也见即墨易对时明玺当众带走她的事并不介怀,言语间反倒流露出几分看他发小好戏的意味。
她的心理负担削弱了些。
即墨易待她总是温和周到,体贴入微,这份好她感受得到。
她始终悬着一丝顾虑,她怕这份好需要她用感情去回馈。
她能回报以钱财或是其他力所能及的东西,唯独感情。
当晚,她当然没有去玖园。
然而第二天上午,时明玺的车还是出现在了她楼下。
他没有带司机,自己开着车,“上来,带你去看孩子们。”
他带着她辗转了三家福利院。
这三处地方临时安置着那两百多个孩子,秦也与几位院长交谈后才得知,时明玺承诺了对他们原本所在的几家福利院进行修缮,孩子们这才被轮流安置在此过渡。
其中一位老园长年纪很大了,头发花白,眼神也不太利索。
他既不认识时明玺,也不认识秦也,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拉着二人的手絮叨:“真是谢谢你们这些好心人,这么帮衬孩子们。”
他浑浊的目光在他们之间转了转,“你们看着年纪很小,怎么想到花这么大力气做这些?”
时明玺先开了口,“我太太,她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
一股酸涩的热意冲上鼻尖,视线瞬间就模糊了。
她飞快地低下头,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掩饰失态。
我太太。
他从未用这样的字眼定义过她。
过去即便是最温存的时候,他也吝于给她任何带有承诺意味的称呼和名分。
可此刻,在一个陌生的老人面前,他如此自然地说出这三个字,没有半分她预想中的轻视或避讳。
她知道这只是一个便于理解的理由。
可即便是假的,依旧对她有巨大的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