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绡醒来时，就发现一双水光粼粼的眼睛正在看着她。
她微微蹙眉，问脑海中的系统：“它就这么待了一晚上？”
系统心不在焉道：［是啊。］
凌绡低下头，跟狐狸大眼瞪小眼。
几秒后，她移开视线，面色复杂。
她竟是从一只狐狸的眼中看出浓浓的依赖。
上次让她感觉这么奇怪的还是罗水村里那些有了人类意识的羊羔。
看凌绡没有要赶它走的意思，狐狸眯起眼睛，想要继续上前，跟她距离更近些，凌绡看到它的动作，语气警告道：“停下。”
它委屈地呜咽一声，只能可怜巴巴地停在原地。
系统见状，突然道：［你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
“什么？”
［你不是获得一个可以变成老虎的道具吗，该不会是那个道具的影响吧。］
［或许是你身上残余的白虎气息将它吸引过来的。］
凌绡静默了几秒。
觉得系统这番话还真的有些道理。
“那道具名为镜里观花，从字面意思来看，我化成的白虎是虚假的，只是用灵炁捏造的一个虚像，根本不是真正的白虎。”
“身上又怎么会有白虎的气息呢。”
系统：［那我就不知道咯。］
［反正它对你没什么威胁，长得也可爱，就养着呗。］
凌绡从床上起身，坐在镜子前扎紧松散的发丝，“别说的那么简单。”
“它若是死了怎么办。”
系统：［啊？它好端端的怎么会死。］
“它不是灵兽，就是一只普通的狐狸，寿命很短。”
系统明白凌绡的意思了。
动物与人相比，本就短寿，再加上这里是仙洲，修士寿命只会更长，怕不是刚跟它有了感情，对方就要离开世间了。
除非它天赋异禀，能够修得灵智，蜕变成妖。
［所以你要把它放生？］
凌绡轻轻地嗯了一声。
待她准备出门时，狐狸便寸步不离地黏着她，时不时用尾巴扫过她的小腿，试图引起凌绡的注意。
凌绡觉得有些头疼，刚想威胁它几句，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门被拍得哐哐作响，一打开门，那张苍白俊秀的脸出现在面前。
“好久不见啊小师妹。”
姜叙伸手扒住门框，笑眯眯地跟凌绡打了个招呼。
还没等凌绡开口，她就看到了缩在少年身后的狐狸，女人微微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它：“傲狂，你还养宠物了。”
凌绡瞥了一眼白狐，道：“没有。”
“是它自己跑进来的。”
姜叙了然地抬起下巴，下一秒，她突然伸手，凌绡只见一个白影飞过，那狐狸就被她捏住了脖子。
它疯狂地挣扎起来，发出凄厉的叫声，那双湛蓝的眼眸充满敌意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脾气不小啊。”
姜叙拎起狐狸的后颈，发现当它看向凌绡时，面上的狠厉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晶莹剔透的眼瞳像是泡进了湖泊中一般，水汪汪的，可怜巴巴地瞧着凌绡。
“……”
“啧。”
凌绡伸手摸了一下狐狸的脑袋，有些安抚的意味，对姜叙道：“它有问题吗。”
姜叙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好像没有。”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它。”
姜叙手指一松，狐狸瞬间跌落在地上，然而它却仿佛没有感受到疼痛似的，立即站起来朝凌绡扑过去，瑟瑟发抖地围在凌绡脚边。
女人轻笑一声：“它好像是只公狐狸。”
“在我们那里，养宠物都是要给宠物绝育的。”
“绝育？”
姜叙脸上的笑意更甚，她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刀：“就是…”
话音落下，狐狸已经窜了出去。
凌绡默了片刻，结合那句话的字面意思以及姜叙手中出现的刀，她明白绝育是怎么回事了。
“这狐狸能听懂人话？”姜叙狐疑道。
就算听不懂但是看着你手里拿着刀，任何生物都会跑走吧！
“所以师姐过来是有什么事？”
姜叙学着刚才凌绡抚摸狐狸脑袋的样子，也伸出手拍了拍凌绡的脑袋，长臂拦住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屋内走：“听说你接了个玄级宗门任务，结果进入了鬼域？”
凌绡抬头看她：“你不是今早刚回来，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
姜叙轻笑一声：“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随便一打听不就知道了。”
凌绡才不信她这番说辞，“所以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恰巧凌绡也有事情想要问她：“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姜叙眯了眯眼睛：“行啊，你想问什么，师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她这么说，凌绡便立即道：“上次你在武试中使用的刀法是什么？”
少年颇有些激动的声音响起，姜叙身体微微一僵，少顷，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凌绡：“就这？”
凌绡没明白她的意思：“怎么了。”
姜叙轻咳一声，懒散的语调听起来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要问前几天我跟谢长缨去干什么了。”
虽然凌绡确实好奇这件事，但她觉得自己跟她们的关系也不算有多么密切。
如果对方愿意告诉她，她不必问就能知道，如果对方不愿意，那自己问了也是徒增烦恼。
“那你愿意告诉我？”
姜叙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她眉心的红痣，弯起唇角：“可以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好吧。”
凌绡也没有多失望，她继续道：“所以你使用的刀法是？”
“那个啊。”
“名叫天下第一剑。”
凌绡犹疑道：“…可是你用的是刀。”
姜叙哦了一声，改口道：“那就是天下第一刀。”
她胡乱摆了摆手，“反正都一样。”
瞧着凌绡期待的眼神，姜叙拉长声调：“想学啊？”
“想！”
“我教你啊。”
“不过在教你之前，先把在鬼域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师姐吧。”
【叮——请注意，宿主不得泄露有关系统的一切信息，如有泄露，系统将启动自我销毁模式。】
凌绡刚要开口，脑海里瞬间响起一道冰冷的机械音。
如有泄露，系统销毁。
凌绡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泄露信息的代价是系统自杀？
凌绡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沉吟片刻，她决定听系统的话。
她将穆府中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姜叙，掩去了与系统相关那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