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老夫子的注意力被打断,他原本正在删除一些不重要的邮件。他看了一眼屏幕,发现是一个没有保存的号码发来的消息。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开了这条信息。
屏幕上显示着短短的五个字:“你会后悔的。”老夫子面无表情地看完这几个字,然后将手机倒扣在桌上,屏幕朝下,仿佛这样就能把这条信息彻底隐藏起来。
他的手指在桌边轻轻敲击着,一下,两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打开笔记本电脑,新建了一个文档,并在标题栏里输入了“异常行为记录”。
在文档的第一行,他详细地记录下了时间、短信内容以及发送间隔。然后,他顺手调出了上一条记录,将两者进行对比。经过仔细观察,他发现这两次短信的发送时间都相隔整整十二个小时,就像是有人设定了一个定时发送的闹钟一样。
老夫子若有所思地合上了电脑,站起身来,决定去茶水间泡杯咖啡,让自己的思绪稍微放松一下。
走廊里异常安静,与平时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以往,他路过这里时总能听到同事们谈论项目进度的声音,但现在大家都压低了声音,甚至当他走近时,有些人会突然停止交谈,似乎对他有所顾忌。
这种沉默并不是因为害怕他,也不是在刻意躲避他,而是那种知道发生了一件大事,但又不敢轻易询问清楚的氛围。老夫子心里明白,大家都在关注着他,但又不知道该如何与他交流。
他慢慢地走到饮水机前,熟练地按下按钮,接了一杯水。然后,他端起水杯,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两个员工在拐角处低声交谈的声音。
“听说昨天老赵翻栏杆进来的。”一个声音说道。
“真的吗?门禁不是已经作废了吗?”另一个声音惊讶地问。
“是保洁阿姨说的,她亲眼看到老赵翻栏杆进来,而且还带了个包,鼓鼓囊囊的。”第一个声音继续说。
“那现在老赵人呢?”第二个声音追问。
“走了呗。保安都没拦他,反正他也不算公司的人了。”第一个声音回答道。
老夫子听到这里,脚步并没有停下,他端着水杯,若无其事地从那两个员工旁边走过。那两个人立刻闭上了嘴巴,其中一个人低头看着手机,好像在专注地看什么信息;另一个人则假装整理工牌,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老夫子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把水杯轻轻地放在一边,然后重新打开电脑。电脑屏幕亮起,他熟练地输入密码,进入系统。在加密文件夹里,已经有两份文档静静地躺在那里,分别是“后续观察”和“异常行为记录”。
他毫不犹豫地点开了“后续观察”文档,快速地扫视了一遍由金手指生成的心理评估报告。报告的内容详细而全面,包括老赵的基本信息、行为模式、心理状态等等。然而,当他看到报告的最后一句时,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仇恨指数上升至警戒线以上**。
他把报告拖进备份盘,改名“归档01”,然后关掉窗口。
桌面上只剩一个未命名的草案文档。他点进去,标题是《组织能力评估模型》,内部编号hR-204,权限等级为三级,目前只有他一个人有编辑权。
这是他半年前悄悄建的项目,原本打算等明年年初再提,现在看来,得提前了。
他开始往下拉列表,逐项查看可优化模块。
第一条是“跨部门协作流程”,旁边标注“效率低下,重复审批三次以上”。
他打了个勾。
第二条是“人才晋升透明度”,备注写着“近三年主管级提拔中,仅三成通过公开竞聘”。
他又打了个勾。
第三条是“风险预警响应机制”,下面有一行小字:“当前系统依赖人工上报,平均响应时间为七十二小时。”
他盯着这行字看了几秒,点了右键,选择“优先级上调”。
刚保存修改,对面工位的小李探出头来。
“老哥,你真不打算升职?”
老夫子抬头。
小李手里紧紧地捏着那一叠打印纸,仿佛那是他生命中的重要文件一般。他身上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衫,领口处还沾着早餐留下的油渍,看起来有些邋遢。他是行政部的一名普通员工,平日里话不多,总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然而,最近几天,他却频繁地往这边瞟,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要说,但又犹豫不决。终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快步走到老夫子的办公桌前。
“怎么了?”老夫子抬起头,看着小李,眼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小李深吸一口气,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大家都在传,说你这次立了大功,上面肯定会给你一个重要的位置。”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打印纸放在桌上,往前凑了一点,似乎想要更靠近老夫子一些。
老夫子笑了笑,摇了摇头。“我不缺岗位,我缺的是能让事情顺利办成的规则。”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
小李显然没有料到老夫子会这样回答,他愣了一下,然后不解地问道:“那你图啥呢?”
老夫子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我图的是以后能少一些像老赵那样的人。”说完,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关掉了电脑屏幕上的页面,将其转回主屏,继续忙碌起自己的工作。
小李没再问,默默退回座位。
过了一会儿,老夫子听见他在跟旁边人嘀咕:“这人真是怪,拼死拼活就为了改制度……”
“你以为谁都想着往上爬啊?”那人回他,“人家要的是让做事的人不吃亏。”
老夫子没回头,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了两下。
中午饭点,食堂比前几天热闹了些。
以前吃饭时总能看到几个人围一圈,低声议论谁被查了、谁要走人。今天不一样,有人在聊新项目启动,有人讨论下周培训安排,连饭菜的味道都像变了。
他端着餐盘找位置,刚走到中间,斜后方传来一声喊。
“老哥!这儿!”
是技术部的小张,戴着黑框眼镜,脸圆得像个包子。他正挥手,旁边还空着两个座。
老夫子走过去坐下。
“你们不怕跟我坐一块儿?”他问。
“怕啥?”小张夹起一块红烧肉,“你又不是瘟神。再说了,要不是你,检测到敏感内容,请修改后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