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跪在原地，手还握着剑柄。血从胸口流下来，顺着指尖滴到地上。他没抬头，但能感觉到毒雾在靠近。
黑雾像有意识一样绕着他转。皮肤一碰就火辣辣地疼，呼吸越来越重。体内的灵力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提不上来。双生灵脉几乎停滞，连冰雷之力都运转不动。
幽瞳立刻冲到他身边。三尾展开，空间屏障瞬间成型。她的声音很紧：“你不能待在外面。”
夜澜没动。他说：“他在等我们乱。”
话刚说完，一股浓雾猛地撞向屏障。幽瞳身体一晃，嘴角渗出血丝。她咬牙撑住，尾巴微微发抖。
雷嗔低吼一声，双足猛踏地面。电弧炸开，雷翼完全展开。他抬手引动天象，头顶乌云翻滚，一道雷云凝聚成形。
“给我散！”他大喝。
雷光劈下，直击毒雾。可那些黑雾竟像活物般扭动，避开主要雷柱，还吸收了一小部分电流。雷嗔脸色一变，再次催动雷云，结果雷势刚起就被雾气缠住，力量减弱大半。
“不对劲。”他盯着自己的手，“这雾吃雷。”
白枭站在后方，手指敲了三下琴弦。音波震出一圈涟漪，逼退了几缕逼近的雾流。他闭着眼，面具下的脸很冷。
“这不是普通毒。”他开口，声音沙哑，“是怨念炼成的。”
他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瓶，倒出五粒墨绿色丹药。递过去时，手有些抖。
“清魄凝神丹。”他说，“只能撑三个呼吸，别指望解毒。”
夜澜接过药，直接吞下。喉咙一阵灼烧，像是喝下了熔岩。但很快，胸口那股堵塞感松了些。经络里重新有了微弱的流动，双生灵脉开始缓缓复苏。
铁无锋一步跨前，八柄重锤同时砸进地面。金属性灵力爆发，形成环形屏障。玄铁软甲泛起暗红，腰间葫芦喷出高温气流，在周围拉出一道短暂隔离带。
“站我后面。”他说话带着金属摩擦声，“这雾怕热。”
众人靠拢，背对背围成一圈。夜澜靠着幽冥剑勉强站直，目光扫过四周。毒雾没有继续强攻，而是在外围缓慢游走，像是在观察，在等待。
“它在找什么？”雷嗔盯着雾气，“为什么不全扑上来？”
幽瞳瞳孔收缩，血色加深。“它在挑人。”她说，“一直盯着夜澜。”
夜澜低头看自己胸前的伤口。血还在流，但那黑雾似乎特别喜欢往这边聚。
“是因为我的血脉？”他问。
白枭没回答，只是抬起手，指尖轻轻敲击琴面。一下，两下，三下。摩斯密码在寂静中响起，他在记录什么。
“三百年前的事……”他低声说，“有人用残魂炼毒，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唤醒东西。”
夜澜眼神一凝：“你说它是活的？”
“不是活的。”白枭摇头，“是被控制的。它听命令。”
话音未落，毒雾突然加速。十几道雾流汇成一股，直冲屏障中央。铁无锋怒吼，重锤震动，金属屏障发出刺耳声响。高温气流被压制，隔离带迅速瓦解。
幽瞳双手撑住屏障，额头冒汗。她的尾巴剧烈颤抖，一根已经开始透明化。
“撑不了多久。”她说，“空间之力在被吸走。”
夜澜知道不能再等。他强行调动幻天塔第一层的灵流，想提纯一丝纯净灵力。可刚催动心法，胸口剧痛骤然加剧。月神血脉形成的护心光膜闪烁不定，像是随时会熄灭。
“不行。”他喘了口气，“塔内时间流速被干扰了。”
雷嗔转头看他：“那就硬闯！”
“闯不出去。”夜澜摇头，“这雾有追踪性，出去也是死。”
白枭忽然开口：“你记得刚才玄尘子做了什么吗？”
“他把自己也罩进去了。”
“对。”白枭点头，“他不怕这雾。说明他知道怎么控制它。”
夜澜沉默片刻，忽然问：“你有没有见过类似的秘术？”
白枭手指一顿。他没说话，但敲击的节奏变了。
“有。”他终于开口，“《千机残卷》里提过一种‘噬魂引’。用死者的执念做引子，炼成可控毒雾。施术者能借它吞噬敌人的灵力，还能……探测记忆。”
夜澜猛地抬头：“探测记忆？”
“嗯。”白枭声音更低，“它不只是杀我们，是在找东西。比如……某个秘密。”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雷嗔皱眉：“什么意思？它想从我们脑子里挖什么？”
铁无锋机械义眼闪着微光：“我在扫描它的流动轨迹。发现一个规律——每次靠近夜澜，雾流都会变成特定纹路。”
他抬起手，在空中画了个符号。
夜澜一眼认出。
那是他母亲留下的耳坠背面刻的图腾。
“它认识这个标记。”夜澜声音沉下去，“所以它才一直追着我不放。”
幽瞳忽然抓紧他的手臂：“那你现在怎么办？不能让它碰你。”
夜澜没答。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幽冥
剑，剑柄上的血已经干了，黏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