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婉清化身“苏公子”,在药材市场运筹帷幄的同时,我们另一位主角阿蛮,也怀揣着“打入敌人内部,窃取核心情报”的伟大使命,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了锦官城最喧嚣、最充满汗味和江湖气息的地方——码头。
只见码头上人来人往,号子声、船桨击水声、货物装卸的撞击声混杂一片,好不热闹。光着膀子、肌肉虬结的力夫们扛着沉重的麻袋、木箱,在跳板上来回穿梭,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阿蛮看着这场景,非但不觉得杂乱,反而有种鱼儿回到水里的亲切感。“嘿!这地方对味儿!比那些弯弯绕绕的药铺子强多了!”他深吸一口混合着河水、汗水和鱼腥味的空气,感觉浑身力气都在躁动。
他瞪着一双铜铃大眼,四处搜寻着“漕帮招募”的信息。很快,他就在一个挂着“漕”字旗的仓库门口,看到了围着一圈人。一个穿着短褂、腰间挎着刀的小头目,正趾高气扬地站在一个石锁旁,唾沫横飞地喊着:
“都听好了!咱们漕帮招人,讲究的是真本事!看见这石锁没?八十斤!能举过头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才算过了第一关!有力气的,都来试试!管饭!”
“管饭”两个字,像是有魔力,瞬间击中了阿蛮的心巴。他眼睛一亮,拨开人群就挤了进去,那身板,如同蛮牛入羊群,引得周围人一阵侧目和低声抱怨。
“俺来试试!”阿蛮声如洪钟,震得那小头目耳朵嗡嗡的。
小头目上下打量了一下阿蛮,见他身材魁梧,肌肉扎实,倒是块好材料,便指了指那八十斤的石锁:“喏,就这个,举起来看看。”
阿蛮瞅了瞅那石锁,撇了撇嘴,似乎有些嫌弃。他左右看了看,指着旁边一个明显更大一号,估计得有一百二三十斤的石锁问道:“那个是干啥的?摆着看的?”
小头目乐了:“嘿!小子口气不小!那是给帮里老资格们练力气玩的,你要是能把这个八十斤的举稳了,就算你合格!”
“哦。”阿蛮应了一声,走到那个一百多斤的大石锁前,弯腰,抓住手柄,也没见他怎么运气,就像是拎起一捆稻草般,“嘿”地一声,轻而易举地将那巨大的石锁举过了头顶,而且手臂伸直,稳如磐石,连晃都没晃一下!
周围瞬间安静了。
刚才还喧闹的人群,此刻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轻松举着超大石锁的壮汉,仿佛看到了人形怪兽。那几个刚才勉强举起八十斤石锁的汉子,更是羞愧地低下了头。
那小头目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半天才合上,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阿蛮!”阿蛮保持着举石锁的姿势,声音洪亮,甚至还有空腾出一只手挠了挠头,“头儿,这算合格不?管几顿饭?”
小头目回过神来,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上前拍着阿蛮(勉强能够到肩膀)的胳膊:“合格!太合格了!阿蛮兄弟是吧?好力气!真是好力气!”他心里乐开了花,捡到宝了!这力气,一个能顶五个用!
“光有力气还不行,”小头目眼珠一转,想再试试阿蛮的成色,对着旁边一个身高体壮、满脸横肉的汉子使了个眼色,“黑熊,你去跟这位阿蛮兄弟搭搭手,试试他的下盘功夫。”
那名叫黑熊的汉子狞笑一声,走了出来,他比阿蛮还高出半头,膀大腰圆,往那一站就像一堵墙。他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然后猛地朝阿蛮扑了过来,双手直接抓向阿蛮的肩膀,想用摔跤的手法把他放倒。
这是码头力夫常用的角力方式。
阿蛮看着扑过来的黑熊,不闪不避,甚至还有空把石锁轻轻放下(地面都微微震动了一下)。眼看黑熊的手就要抓住他,阿蛮这才伸出两只蒲扇般的大手,后发先至,精准地抓住了黑熊的手腕。
黑熊心中一喜,正要发力,却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丝毫动弹不得!他憋足了力气,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用尽了吃奶的劲儿,阿蛮却像是脚下生根了一样,纹丝不动,脸上甚至还带着点憨厚的疑惑:“大兄弟,你使劲啊?没吃饭吗?”
周围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嗤笑声。
黑熊恼羞成怒,低吼一声,用头猛地撞向阿蛮的面门!这是要下狠手了!
阿蛮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他抓住黑熊手腕的双手微微用力往旁边一引,同时肩膀顺势往前一顶!
“哎哟!”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壮硕如熊的黑熊,就像是被一头狂奔的野牛撞到了一样,双脚离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噔噔噔”连退了十几步,最后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半天爬不起来。
全场再次寂静。
阿蛮拍了拍手,像是掸掉一点灰尘,然后看向那个已经目瞪口呆的小头目,认真地问:“头儿,这样算通过了吗?俺啥时候能上工?今天管饭不?”
那小头目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脸上笑开了花,上前亲热地揽住阿蛮的肩膀(虽然有点够不着):“通过了!通过了!阿蛮兄弟,从今天起,你就是咱们漕帮的人了!跟着我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走!哥哥我先带你吃顿好的,接风!”
“有肉不?”阿蛮眼睛更亮了。
“有!管够!”
就这样,怀揣着伟大使命的阿蛮,凭借着一身非人的蛮力和对“管饭”二字的执着,成功打入了漕帮底层,开始了他的“卧底”生涯。至于打探消息……嗯,先吃饱了再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