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诉人林峰那如同利剑般精准、逻辑严密的证据展示,仿佛在法庭上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余波尚未平息,空气中依旧弥漫着证据带来的震撼与冰冷。旁听席上,几乎所有人都已在内心中对傅天豪的罪行做出了判定。现在,所有人的目光,带着审视、鄙夷、或仅仅是纯粹的好奇,投向了那个即将为自己命运进行最后挣扎的人——被告席上的傅天豪。
审判长沉凝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被告人傅天豪,现在你可以就公诉人指控的犯罪事实进行陈述和辩解。”
一瞬间,所有的镜头、所有的目光,如同聚光灯般,死死锁定在了傅天豪身上。他穿着不合身的看守所统一配发的服装,昔日量身定制的高级西装所带来的挺拔与傲慢早已荡然无存。他瘦削了许多,脸颊凹陷,眼窝深陷,肤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唯有那双眼睛里,此刻却燃烧着一种混合了绝望、不甘与极度偏执的疯狂火焰。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缓缓地、带着毫不掩饰的怨毒,扫过公诉人席,最终死死钉在旁听席前排的傅天融身上。那眼神,仿佛淬了毒的匕首,恨不得将对方剥皮拆骨。
然后,他猛地转过头,面向审判席,声音因为激动和长时间的沉默而显得异常嘶哑、高亢,甚至有些刺耳:
“审判长!我冤枉!我是被陷害的!这一切,都是傅天融!是他为了独吞傅氏家产,为了彻底铲除我这个竞争对手,而精心设计的一个局!一个天大的骗局!”
他的开场白如同歇斯底里的咆哮,在肃静的法庭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旁听席上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骚动,记者们更是疯狂地记录着,镜头不断推近,捕捉着他脸上每一丝扭曲的表情。
“那些证据?”傅天豪嗤笑一声,嘴角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充满讥讽的弧度,“都是假的!都是伪造的!傅天融他掌控着傅氏集团,他有的是钱,有的是资源!他完全可以找人pS出我在那个什么鬼路段的视频!可以伪造出那些可笑的资金流水!可以收买那些所谓的‘证人’来作伪证!”
他挥舞着手臂,动作夸张,试图增强自己话语的说服力,却只显得更加心虚和狂躁。
“你们想想!如果我真的要杀他,我会亲自去那个地方踩点吗?我会留下那么明显的资金痕迹吗?我傅天豪有那么蠢吗?!”他大声质问着,仿佛在寻求法庭的认同,然而换来的只是一片沉默和更多质疑的目光。
“这根本不符合逻辑!”他继续咆哮,唾沫星子几乎要飞溅出来,“这完全是傅天融利用了所有人的思维盲区,自导自演了一出苦肉计,然后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我身上!他才是那个最阴险、最恶毒的人!他不仅要我的命,还要我身败名裂!”
他的辩护律师在一旁,脸色难看至极,几次想要开口引导或制止他这种情绪化的、毫无证据支持的指控,但都被傅天豪粗暴地无视或挥手打断。律师只能无奈地低下头,揉了揉眉心,显然对当事人的不配合感到无比头疼。
“还有那个刹车!”傅天豪仿佛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声音更加尖利,“谁能证明那就是我派人去弄的?那个停车场管理员?他收了钱当然乱咬!那些动手的人?他们根本没见过我!全都是傅天融买通来诬陷我的!”
他完全回避了所有客观证据形成的逻辑链条,只是一味地将所有指控都归结于傅天融的“陷害”。他的辩解苍白无力,充满了“如果”、“难道”之类的假设性词语,却拿不出任何能够推翻公诉方证据的实质性东西。
当审判长依据程序,冷静地追问:“被告人,你声称被陷害,是否有任何证据可以向法庭提供?例如,能够证明你当时不在案发现场的有力证据?或者,能够证明傅天融伪造证据的相关线索?”
傅天豪顿时语塞,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清晰的音节。他有什么证据?他唯一的指望就是家族的力量和他父亲傅宇奇的运作,可现在,傅家已经将他除名,父亲自身难保,他早已是孤家寡人,众叛亲离。
“我……我没有证据!”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蛮横,“但这就是事实!是傅天融害我!你们应该去查他!去审问他!而不是在这里审问我这个受害者!”
他的态度极其恶劣,不仅拒不认罪,反而倒打一耙,将法庭当成了他发泄怨恨和表演无辜的舞台。那副死不悔改、胡搅蛮缠的模样,通过媒体的镜头,清晰地传递到了法庭之外,让所有观看庭审直播或有相关报道的人,都清晰地看到了他丑陋而疯狂的嘴脸。
旁听席上,傅天融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傅天豪在被告席上如同跳梁小丑般表演。他甚至没有因为那些恶毒的指控而产生丝毫的情绪波动,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何紫妍的嘴角则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是对垂死挣扎者最后疯狂的不屑与怜悯。
公诉人林峰面色平静,对于傅天豪的狡辩似乎早有预料。他只是微微侧头,与身边的同事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在如山铁证面前,任何苍白的否认和疯狂的指控,都只会更加衬托出罪犯的卑劣与法律的公正不容亵渎。
傅天豪的狡辩,如同投入狂涛中的一颗小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未能真正激起,反而让他自己在罪恶的泥潭中,陷得更深,更加无可救药。这场被告席上的疯狂表演,除了更加坚定法官和公众对其罪行的认定之外,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