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雪粒，像无数把小冰刀，刮过废弃村落的残垣断壁，发出 “呜呜” 的声响，像是在为这片被轰炸的土地哀悼。王卫国带着李大勇和孙二牛，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快步冲向呼救声传来的方向 —— 那是一处坍塌的朝鲜民房，原本可能是临时医疗站，此刻屋顶全塌了，只剩下半面土墙，露出里面断裂的木梁和散落的医疗用品，一块染血的白色护士围裙挂在倾斜的木梁上，在风雪中轻轻晃动。
“声音从那儿来的！” 孙二牛指着土墙后的废墟，声音里带着急切，他已经看到一块冻住的蓝色布料从碎石堆里露出来，像是护士服的颜色，“快！她可能被压着了！”
王卫国立刻展开空冥感知，像一张精密的雷达覆盖整个废墟 —— 他 “看到” 碎石堆下，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性被两根交叉的木梁压住右腿，木梁上还堆着冻土和碎砖，她的额头渗着血，冻成了暗红色的冰壳，右手紧紧攥着一个牛皮笔记本，左手则护在胸口，似乎在保护什么；“感知” 到她的呼吸微弱但均匀，肋骨没有断裂，主要伤势在腿部和额头；还 “捕捉” 到废墟右侧有一块松动的土坯，随时可能滑落，砸到救援的人。
“大勇，你跟俺来，用撬棍撬左边的木梁！二牛，你去右边，把那块松动的土坯先清理掉，别让它砸下来！” 王卫国快速分配任务，从背包里掏出一根撬棍 —— 这是之前缴获的美军工兵撬棍，金属部分裹着棉布，防止冻手，“动作轻点，木梁冻脆了，别弄断了砸到她！”
李大勇接过另一根撬棍，蹲在木梁左侧，深吸一口气，将撬棍塞进木梁与冻土的缝隙里：“俺数一二三，咱们一起用力！一、二、三！” 两人同时发力，撬棍微微下沉，木梁被撬起一道小缝，孙二牛赶紧把一块碎石塞进去，卡住缝隙，防止木梁回落。
“她动了！” 孙二牛突然喊，废墟下的护士听到动静，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却坚毅的脸，额头上的血冰壳裂开，渗出新的血丝，却依旧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们，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 喉咙冻得发僵，只能发出微弱的 “呜呜” 声。
王卫国赶紧从怀里掏出水壶，里面是融化后又温过的雪水，他拧开盖子，递到护士嘴边：“慢点喝，别呛着。” 护士小口小口地喝着，眼神里的绝望渐渐褪去，多了几分感激，右手依旧紧紧攥着那个牛皮笔记本，没有松开。
“你叫啥名字？是去上甘岭战地医院的不？” 王卫国一边问，一边用空冥感知检查她腿部的情况 —— 木梁没有压到骨头，只是肌肉被挤压，暂时不能动，“俺们是去支援上甘岭的，救你出来就带你一起走。”
护士喝了水，喉咙稍微缓过来，声音沙哑却清晰：“俺叫秦小凤…… 是协和医学院的…… 去上甘岭战地医院…… 笔记…… 别丢了……” 她把牛皮笔记本举起来，递向王卫国，笔记本封面沾着血和雪，却被保护得很好，没有破损。
王卫国接过笔记本，入手沉甸甸的，翻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写着字，还有手绘的草图，不是医疗记录，而是美军武器的参数 ——m26 坦克的装甲厚度、105mm 榴弹炮的射程、甚至还有美军狙击步枪的弹道数据，旁边还标注着 “12 月 15 日，美军轰炸时观测” 的字样。他心里一震，想起大纲里秦小凤偷偷记录参数的设定，不由得对眼前这个护士多了几分敬佩：“这笔记很重要，俺帮你收好，等安全了还你。”
“谢谢……” 秦小凤点点头，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在下巴处凝成冰珠，却依旧没喊疼，只是咬着嘴唇，看着他们继续救援。
李大勇和王卫国再次发力，这次用了两根撬棍，木梁被撬起更大的缝隙，孙二牛赶紧塞进去更多碎石，然后三人一起清理木梁上的冻土和碎砖。冻土硬得像铁块，只能用刺刀一点点刮，孙二牛的手指被冻得发紫，却依旧快速清理，嘴里念叨着：“再加把劲！马上就能救出来了！”
突然，王卫国的空冥感知捕捉到危险 —— 右侧的土坯开始松动，比之前更厉害，而且木梁因为受力不均，有断裂的迹象！“快停！二牛，赶紧躲开！木梁要断！” 他大喊一声，一把将孙二牛拉到身边，同时用撬棍顶住木梁，不让它突然落下。
李大勇也赶紧用身体顶住木梁，额头青筋暴起：“咋办？木梁要断了，砸下来会压到她腿！”
王卫国快速思考，空冥感知里 “看到” 木梁的断裂点在中间，只要在断裂前把秦小凤的腿抽出来就行：“小凤，你听俺说，等会儿俺们把木梁再撬起一点，你用尽全力把腿往回收，能做到不？”
秦小凤点点头，眼里满是坚定：“俺能行！你们放心！”
“一、二、三！撬！” 王卫国和李大勇再次发力，撬棍几乎弯成了弓，木梁被撬起约十厘米的缝隙，秦小凤咬紧牙关，双手撑着地面，用尽全身力气将右腿往回收 —— 腿被压得发麻，稍微一动就钻心地疼，她却没哼一声，额头的血渗得更多，染红了脸颊。
“出来了！” 孙二牛兴奋地喊，秦小凤的腿终于从木梁下抽了出来，王卫国和李大勇赶紧松开撬棍，木梁 “咔嚓” 一声断成两截，砸在碎石堆上，扬起一片雪雾。
王卫国赶紧蹲下来，检查秦小凤的腿 —— 裤子被磨破，露出的皮肤又红又肿，有几处擦伤，已经冻住了，他从背包里掏出草药包，用雪水化开，敷在伤口上，再用干净的布条缠好：“别怕，只是擦伤和挤压伤，没伤到骨头，等到了上甘岭，找医生再好好处理。”
秦小凤看着他熟练的动作，眼里满是惊讶：“你还会医术？”
“俺养父是道士，教过俺《百草经》，懂点战地急救。” 王卫国一边说，一边帮她整理护士服，“你怎么会在这里？上甘岭的战地医院不是在南边吗？”
秦小凤叹了口气，声音依旧沙哑：“俺们的医疗队遇到美军轰炸，车被炸了，俺们分散躲避，俺跑的时候被木梁压住了…… 本来想等战友回来，没想到……” 她说着，眼圈有点红，却很快忍住，“俺们带的医疗物资都炸没了，就剩下这个笔记……”
王卫国心里一软，从背包里掏出一块冻土豆，递到她手里：“先吃点，补充体力，俺们队伍在前面冰面等着，带你一起去上甘岭，那里需要医护人员。”
李大勇也凑过来，把自己的棉手套摘下来，递给秦小凤：“俺火力壮，不怕冻，你戴着，别冻伤了手，还得给战友们看病呢！”
秦小凤接过土豆和手套，眼眶终于湿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掉下来 —— 在这极寒的废墟里，陌生战友的帮助像一团火，暖了她的心。她咬了一口土豆，冰碴子硌得牙床疼，却吃得很认真，这是她一天来吃的第一口东西。
休息了十分钟，秦小凤能稍微走动了，王卫国扶着她，李大勇扛着撬棍，孙二牛拿着她的牛皮笔记本，往冰面方向走。雪地里，四人的脚印连成一串，渐渐向大部队的方向延伸。
“你这笔记里记的美军武器参数，很有用。” 王卫国突然说，想起自己之前和约翰?瑞德的狙击对决，要是早有这些参数，能更精准地应对，“俺们在长津湖跟美军狙击手交过手，要是知道他们的步枪参数，能打得更准。”
秦小凤眼睛一亮：“真的？俺就是觉得美军武器太厉害，想记下来，以后或许能用得上…… 没想到真能帮到你们。” 她顿了顿，看着王卫国，认真地说，“要是这次能活着回国，俺想建一所医院，专门给退伍的战友看病，你呢？”
王卫国心里一动，想起养父的嘱托 “活着回来，建设国家”，想起北平的四合院，笑着说：“俺想跟俺养父一起，建设国家，要是有机会，俺想搞军工，让咱们的武器不再落后，不再被美军轰炸欺负。”
“那咱们约定，活着回国，一起建医院，一起让国家变强！” 秦小凤伸出冻得发红的手，眼里满是期待。
王卫国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却很有力：“好，约定了，活着回国，一起建医院，一起建设国家。”
孙二牛在旁边笑着说：“俺也跟你们约定，俺要回家种地，让俺娘过上好日子，以后你们建医院，俺来给你们送粮食！”
李大勇也跟着笑：“俺要回北平兵工厂，造最好的机枪，让美军再也不敢来炸咱们！”
四人的笑声在风雪中回荡，驱散了些许严寒，也驱散了战争的阴霾。走到冰面入口时，张连长正带着队伍等着，看到他们带着秦小凤回来，松了口气：“还好赶上了，再晚一会儿，咱们就得在冰上过夜了。”
秦小凤走到张连长面前，敬了个不标准的军礼：“报告连长，协和医学院肄业护士秦小凤，请求加入队伍，前往上甘岭战地医院！”
张连长点点头，眼里满是赞许：“欢迎加入！咱们正缺医护人员，你来了，战友们就多了份希望！”
队伍再次出发，踏上结冰的湖面，朝着上甘岭的方向前进。王卫国走在队伍里，身边是秦小凤，手里握着她的牛皮笔记本，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上甘岭的坑道就在前方，那里有等待救援的战友，有残酷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