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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杨科研因为初步得手而略显松懈,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撕扯衣物和压制沈雯晴反抗的瞬间,沈雯晴一直被别在身后的、那只相对活动范围稍大的右手,动了!

她没有再徒劳地试图用拳头击打对方坚硬的身体,而是以一种练习过无数遍的、几乎成为肌肉记忆的动作,迅速撩起了自己连衣裙的左侧裙摆!

手指精准地探入大腿内侧,触碰到那冰冷而坚硬的物体——那柄她亲手绑上的、藏于布制腿环中的蝴蝶刀!

没有一丝犹豫,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一刀下去的后果。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的手指灵巧地勾开保险,握住刀柄,凭借感觉和一股狠劲,猛地将刀刃弹出!

“噌——”一声轻微但清晰的金属机括弹开声,在虫鸣与喘息声中,如同死神的低语。

杨科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动作微微一滞,下意识地低头想看。

但已经太晚了!

沈雯晴握紧刀柄,将全身的力气和所有的愤怒、恐惧、屈辱,都凝聚在这一刺之上!她甚至没有选择具体的目标,只是朝着禁锢着她的、那个令人作呕的身体躯干方向,狠狠地、决绝地捅了过去!

“噗!”

一声沉闷的、利刃入肉的声音响起。

时间仿佛有片刻的凝固。

杨科研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他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左侧腹部。那里,一截在朦胧月光下反射着幽冷寒光的金属刀身,正深深地没入他的身体,只留下黑色的刀柄握在沈雯晴那只微微颤抖,却异常稳定的手中。

剧烈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如同迟来的潮水,瞬间席卷了他的神经!

“啊——!!!”一声凄厉至极、完全不似人声的惨叫,从杨科研的喉咙里爆发出来,划破了夜的宁静。他箍住沈雯晴的力量骤然消失,双手下意识地捂向剧痛的伤口,身体踉跄着向后倒退,脸上充满了极致的痛苦、震惊和无法置信。

温热的、粘稠的液体,顺着他的指缝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他的汗衫和手掌。

沈雯晴在他松力的瞬间,立刻挣脱了他的禁锢,踉跄着向后跌退几步,剧烈地喘息着。她依然紧紧握着那把染血的蝴蝶刀,刀尖对准了杨科研,手臂和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但眼神却如同淬火的寒铁,冰冷、警惕,甚至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手刃威胁后的狠厉。

她成功了!这隐藏的底牌,这最后的自卫手段,在最关键的时刻,救了她!

“你……你他妈……敢捅我?!”杨科研因剧痛而面目扭曲,眼神里充满了疯狂和怨毒。他试图再次扑上来,但腹部的伤口让他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剧痛,动作变得迟缓而变形。

沈雯晴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示弱的声音。她死死盯着杨科研,计算着如果他再次冲过来,下一刀该刺向哪里。肾上腺素在体内狂飙,支撑着她濒临极限的身体和精神。

然而,受伤的野兽往往更加危险。杨科研在剧痛和暴怒的驱使下,发出一声如同困兽般的嘶吼,竟然不顾一切地再次朝她猛冲过来,完好的右手成爪,直抓她的面门!

沈雯晴被杨科研的手按住头,手上紧握的刀被双手紧紧握着,杨科研疯狂的用手扇着沈雯晴的脸,另一只手按着沈雯晴紧握蝴蝶刀的手。

沈雯晴忽然用嘴咬着杨科研的手,杨科研吃痛把手送了一下,紧接着双手握着的蝴蝶刀就送了上去,这次刺中了腹部,沈雯晴的手脱力松开了双手。

事情慢慢变得无法收拾,甚至可能更加惨烈——

就在杨科研疯再次扑向狂扑向身体力竭的沈雯晴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如同压抑许久的雷霆,从河畔另一侧的树林阴影中狂飙而出!

“住手!!!”

一声饱含着惊怒、心痛和滔天恨意的暴喝,如同炸雷般在河边响起!

那道身影速度快得惊人,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在杨科研的手即将触碰到沈雯晴之前,狠狠地、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的身上!

是周逸鸣!

他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带着对沈雯晴的愧疚和自身情感的混乱离开后,周逸鸣的心从未真正平静过。高考的压力,母亲的管控,都无法压制他对那个决绝身影的牵挂。他听说沈雯晴家农场换了营生,似乎做得不错,也隐约感觉到她面临的处境可能并不轻松。一种莫名的驱使他,在今晚,趁着母亲不注意,偷偷骑自行车来到了黄羊镇。他没想打扰她,只想远远地、偷偷地看一眼她窗口的灯光,或许能让他纷乱的心得到一丝安宁。

他刚到沈家小院附近,就隐约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尾随着一个走向河边的身影,那背影他一眼就认出是沈雯晴。而那个尾随者的身形,像极了让他厌恶的杨科研。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他立刻悄悄跟了上来。

他亲眼目睹了杨科研如何纠缠、袭击,看到了沈雯晴如何奋力反抗,也看到了那惊心动魄的、利刃出鞘的反击!当看到沈雯晴被撕扯衣衫、陷入绝境时,他心如刀绞,怒火几乎要将理智焚烧殆尽!而当沈雯晴拔出刀,毅然决然地刺向施暴者时,他在震惊之余,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和……敬佩?

直到杨科研受伤后仍不死心,再次疯狂扑向持刀站立、身形微颤却眼神倔强的沈雯晴时,周逸鸣再也无法忍耐,所有的情绪化作了这石破天惊的一击!

“砰!”

沉重的撞击声响起。周逸鸣含怒出手,力道极大,又是从侧后方撞来,本就因受伤而下盘不稳的杨科研,直接被撞得翻滚出去,再次重重摔在草地上,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嚎。他腹部的伤口因剧烈动作而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那柄蝴蝶刀依旧牢牢嵌在他的皮肉之中,刀柄随着他的抽搐微微颤动,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带来钻心的痛苦,让他彻底失去了起身反抗的能力,只能蜷缩着身体,发出痛苦的呻吟和断断续续的、充满怨毒的咒骂。

但周逸鸣的怒火远未平息!想到刚才沈雯晴险些遭受的厄运,他眼眶泛红,如同被激怒的雄狮,几步冲上前,不顾杨科研的惨状,抡起拳头,照着他的脸和肩膀等非要害部位,用尽全力狠狠砸了下去!

“畜生!人渣!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动她!!”

一拳,两拳,三拳……

拳头撞击肉体的闷响声,夹杂着杨科研含糊的痛呼、呜咽和周逸鸣粗重压抑的喘息,在寂静的河边残酷地回荡。

沈雯晴怔怔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看着那个如同天神般降临,此刻却浑身散发着骇人戾气、仿佛要将地上那人撕碎的少年。她紧握刀的手早已垂下,染血的蝴蝶刀不在手中,那真实的、刺入人体的触感和声音,以及眼前这暴力的一幕,如同巨大的铁锤,狠狠砸碎了她强装的镇定。

“啊……”一声短促的、几乎不像自己发出的惊叫从她喉咙里溢出。她看着周逸鸣仿佛失去理智般的殴打,看着杨科研蜷缩呻吟的惨状,看着那柄还插在他身上、属于自己的刀……一种巨大的、迟来的恐慌如同冰水般瞬间淹没了她。她杀人了?她真的用刀捅了人?那个平日里被她藏在腿环下、用于自我安慰的冰冷器械,刚才真的刺入了温热的肉体?

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比刚才任何时候都要厉害。牙齿咯咯作响,视野开始模糊、旋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几乎要呕吐出来。肾上腺素带来的勇气和狠厉如潮水般退去,留下的只有一片冰冷的、茫然的、充斥着血腥味和暴力画面的废墟。

“周……周逸鸣……别……别打了……”她声音破碎,带着剧烈的颤音和哭腔,微不可闻,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

听到她这带着恐惧和哀求的声音,周逸鸣挥拳的动作猛地一顿,僵在半空。他喘着粗气,看了一眼地上已经鼻青脸肿、只能无力呻吟、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杨科研,又看了一眼那柄触目惊心插在对方腹部的刀,理智终于一点点回笼。他知道,不能再打下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沸腾的杀意和暴怒,立刻转身,快步走到沈雯晴面前。

月光下,他看到沈雯晴凌乱的头发黏在汗湿的额角,被撕破的衣领下露出微微泛红的肌肤,苍白如纸的脸上毫无血色,沾着泪痕、草屑和不知道何时蹭上的点点泥污。那双总是带着疏离或倔强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如同受惊幼兽般的惊恐、茫然和脆弱。她全身都在剧烈地发抖,像是寒风中最后一片枯叶,摇摇欲坠。

周逸鸣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动作极致轻柔地披在沈雯晴不断颤抖的肩上,小心翼翼地拢紧,尽可能盖住她被撕破的衣衫和裸露的皮肤。

“没事了……雯晴,没事了。”他的声音因为刚才的暴怒和此刻极致的心疼而异常沙哑,但他努力让每个字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令人安心的沉稳,“他动不了了,别怕,看着我,我在这里。”

他小心地、试探性地伸出手,想要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却又怕自己手上的血迹或过于急促的动作会再次惊吓到她。

沈雯晴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视线模糊地看着眼前这个去而复返、在她最绝望时刻如同幻影般出现的少年。他额角有汗,发丝凌乱,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里充满了未褪的余怒、深切的担忧和后怕,还有那无法掩饰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深沉情感。

一直紧绷到极致的弦,在这一刻,伴随着他那句“我在这里”,彻底崩断。

所有的坚强、所有的冷静、所有的伪装,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巨大的委屈、后怕、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找到依靠的软弱,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防线。

她没有拒绝他伸出的手,反而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下意识地向前一步,整个人几乎瘫软地靠向他的胸膛。眼泪不再是无声滑落,而是变成了压抑不住的、低低的啜泣,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滚烫的泪水迅速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我……我捅了他……刀……刀还在那里……”她语无伦次地在他怀里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自我怀疑和恐惧,“好多血……我……我不是故意的……他……他……”

周逸鸣感受到怀里娇小身躯那无法抑制的颤抖和冰冷的温度,听着她破碎的、充满自责的哭诉,心脏绞痛。他不再犹豫,伸出双臂,紧紧地、却又无比珍重地,将这个受尽惊吓、委屈和创伤的少女,完全拥入自己怀中。

“不是你的错,雯晴,不是你的错!”他斩钉截铁地在她耳边重复,一只手笨拙却坚定地拍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稳稳地环住她的肩膀,试图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她的冰冷和恐惧,“是他罪有应得!你是为了保护自己!你做的是对的!如果没有那把刀,我……我不敢想……”

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新汗味和一丝淡淡的皂角香,与她刚才闻到的血腥和恶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透过胸腔传来,一下下,敲打在她的耳膜上,奇异地抚平了她部分狂乱的心跳。被他这样紧紧地抱着,仿佛外界的一切风雨和危险都被暂时隔绝开来。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想要沉溺的安心感,伴随着巨大的疲惫,缓缓地弥漫开来,包裹住她惊魂未定的灵魂。

她没有挣脱,反而在这个充满保护意味的怀抱里,找到了暂时的避风港。她将脸深深埋在他的胸口,放任自己在这一刻,做一个脆弱的需要被保护的女孩,而不是那个必须时刻警惕、必须独自面对一切的重生者。

夜色深沉,河水依旧在不远处潺潺流淌,冷漠地映照着岸边的混乱与悲伤。地上,是痛苦呻吟、无法动弹的施暴者,那柄染血的蝴蝶刀依旧刺眼地立在他的腹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残酷。而相拥的两人,一个在宣泄着劫后余生的恐惧与委屈,一个在用自己的方式给予支撑和安慰。风暴暂时平息,但留下的创伤和亟待处理的残局,预示着这个漫长的夜晚,还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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