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朝堂震怒】
一、长青·漏箭
旧都·紫微宫,寅时。
铜壶漏断,箭标却未浮,时间像被谁掐住脖子。
李长青立于丹墀之下,身着「素衣传诏使」袍,胸口却暗绣灰火纹,心跳一次,纹亮一分。
今日,他非臣,非民,而是「女皇密诏」的携印人——
那枚「火瞳」已完全嵌入眉心,金线闭合,只留一条竖缝,像第三只眼,尚未睁开。
殿内,百官肃列,珠帘空悬,御座无人,唯案上摆着「断发玉簪」,簪尾血字未干:
“朕亡,天下偿。”
内侍总管高唱:“传诏者,上阶——”
声音未落,左班首座·楚相拍案而起,案碎成粉:
“伪诏!女皇秋狩失踪,何来密诏!”
右班首座·魏侯同时拔剑,剑尖直指李长青喉结:
“阶下何人,敢以妖火乱朝!”
两道杀意,一左一右,凝成实质「青虎」「金鹏」虚影,同时扑向丹墀。
少年未退,眉心竖缝轻启,火瞳开——
一缕金灰火线射出,细若发丝,却瞬穿青虎耳、金鹏目,两头杀意虚影,同时哀鸣,碎成漫天光屑。
光屑落处,地砖浮现「∞」形锁纹,像给整座朝堂套上枷锁。
“时间到。”李长青低声道,“漏箭已断,接下来,该听我的滴声。”
二、珠帘·血书
火瞳开一线,御案上断发玉簪无风自起,悬于空中,簪首对珠帘,轻轻一叩——
叮!
珠帘后,传出第二声叹息,比昨夜更轻,却压灭所有呼吸。
帘影晃动,浮现「血书」——
无纸,无绢,唯有「血字」悬于半空,字由女皇真血凝成,一笔一画,尚在滴落:
“朕以天下为质,换李长青一次逆行。
今日,百官若怒,便让他怒;
若阻,便让他杀。
杀尽,天下清。”
血书每落一字,百官心口便多一道「裂响」,像无形锁链,被谁一点点拧紧。
楚相怒极,咬破舌尖,吐出血箭,箭化「楚字军印」,欲召暗卫;
军印刚成形,火瞳再开一线,金灰火化作「火剪」,一剪裁断军印,断口平整,像被岁月磨蚀。
魏侯欲再动,发现自己影子被钉在地上——
影心插着「火针」,针尾轻颤,每一次颤动,都在抽取「国运」一缕,送入李长青背脊。
少年背脊,渐现金柱虚影,柱上浮现「百姓」二字,字正由白转青,像被逆行染回黑发。
三、龙椅·空鸣
血书成,珠帘后,仍无御影。
龙椅却自行移动,椅背对百官,椅座对李长青,发出「空鸣」——
像巨鼓,像地裂,像万民齐呼。
空鸣三响,椅面浮现「逆行印」:
印为「倒悬山岳」,山尖指地,山座朝天,印心空缺,恰对少年眉心火瞳。
李长青抬脚,登阶,一步一响,响到第九阶,龙椅停止哀鸣,反而低伏,像被驯服的巨兽。
他并未坐下,只以指为火刀,在椅背刻下一行新字:
“今日起,天下非君之座,而是君之囚笼。”
字成,龙椅发出凄厉嘶吼,椅腿四爪抓地,却无法移动半寸,似被「∞」锁纹死死焊在地面。
百官目睹,膝弯自发发软,卟通卟通跪倒一片,楚相、魏侯亦被火瞳压制,单膝触地,地砖裂出蛛网。
“朝堂震怒?”少年声音不高,却盖过龙椅嘶吼,“怒给谁看?我替天下,先收下了。”
四、诏印·归位
火瞳完全睁开,金灰火化作「火印台」,台心,是那枚「断发玉簪」。
李长青以火为锤,轻轻一敲——
叮!
玉簪碎成七瓣,瓣瓣化「血钻」,钻心浮出「逆行线」,线头自动钻入火瞳,与瞳孔内「∞」锁合一。
「女皇密诏」正式归位,化为「诏印」,印文只有四字:
「逆行天下」
印背,却刻着「利息条款」:
「三十日内,天下归位;逾期,火瞳反噬,凡尘无君。」
少年收印,火瞳闭合,竖缝隐去,只留一条淡金线,像未愈的伤。
他转身,背对龙椅,也背对百官,声音随风飘回:
“怒完了,就回家等着——
等百姓不再白头,等国运不再倒流,等你们亲手把天下,还回天下。”
五、离殿·无声
李长青一步一阶,下殿,所过之处,百官跪地,却无人敢抬头。
楚相欲语,嘴张,却发不出声——
火瞳留音:「朝堂可怒,不可嘈;嘈则失声。」
魏侯欲追,膝刚离地,影子被火针拖回,重重磕在龙椅爪边,血溅「逆行印」,印却如活物,饮血而亮。
少年跨过门槛,背后,紫微宫大门缓缓合拢,门缝透出最后景象——
龙椅四爪尽断,椅背刻着那行新字,像墓碑,也像囚笼。
门闭,一声轻响,像给时间上了锁。
六、尾声·静怒
阶下,玖摇尾相迎,尾巴短寸,却多了一撮「金灰火」,火中映出「逆行印」轮廓。
“朝堂震怒,被你一句话压成‘静怒’。”
李长青翻手,狐面钱自地而起,钱币背面,舰影旁多了一行新铸小字:
「怒无声,债有形;下一站,百姓白头。」
少年收币,望向旧都长街——
那里,百姓仍在排队买「一夜白」,却无人知晓,从这一刻起,他们的「白头」已不再是命,而是债。
静怒,终。
还债,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