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节那天,柳诗音和北辰瑾相约一起去看花灯。柳诗音换了件月白色绣暗纹的襦裙,外罩一层薄纱披帛,鬓边仅簪了一支小巧的珍珠步摇,衬得眉眼愈发清丽温婉。
北辰瑾已在雅韵坊门外等候,见她出来,他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色,脚步微顿,拱手道:“诗音姑娘,久等了。”
“公子客气了,是我来晚了。”柳诗音浅浅一笑,“听闻洛水河畔今夜花灯最盛,我们快些去吧?”
北辰瑾颔首,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并肩向洛水方向走去。沿途皆是熙攘的人群,姑娘们穿着各色衣裙,三五成群地说笑,手中提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有兔子灯、莲花灯、走马灯,琳琅满目,映得整条街道都热闹非凡。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糕的甜香、冰糖葫芦的酸甜,还有淡淡的花香,一派佳节盛景。
不多时,洛水河畔便映入眼帘。这条被京城人奉为“缘定河”的水道,今夜更是人山人海。河面宽阔,水波粼粼,无数花灯漂浮在水面上,红的、粉的、金的、白的,层层叠叠,如繁星坠落人间,又似星河倾覆水面。
“果然名不虚传。”柳诗音驻足而立,眼中满是惊艳,她抬手轻轻提起披帛,目光追随着水面上的花灯,“传闻这洛水有灵,若将自己与心上人的名字共书一纸,投入水中,便能得岁月长安、情意绵长,是吗?”
北辰瑾望着她被灯光映得发亮的侧脸,喉结微动,缓缓点头:“确有此说,每年乞巧节,都有无数痴男怨女来此许愿。”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又迅速移向河面。
柳诗音似乎并未察觉他的异样,依旧兴致勃勃地看着河面。她看到有情侣并肩而立,男子执笔在纸条上写下两人的名字,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放入一盏花灯中,轻轻推入水中。花灯载着两人的心愿,顺着水流缓缓飘远,女子依偎在男子肩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
看到这一幕,柳诗音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心中掠过一丝莫名的悸动。她转头看向北辰瑾,恰好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都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移开。
北辰瑾也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目光投向远处的花灯,声音低沉温和:“这里的花灯,比我想象中还要美。”
“是啊。”柳诗音轻声应道,目光再次落回水面,“能与公子一同来此看灯,实属幸事。”
两人并肩站在河畔,没有再多言语,只是静静地望着水面上的花灯。河风轻轻吹拂,带着水汽的微凉,也吹动了柳诗音的披帛,拂过北辰瑾的衣袖。偶尔有欢声笑语从身旁传来,却丝毫没有打破两人之间的宁静。
水面上的花灯依旧在缓缓飘动,载着无数人的心愿,向远方流去。柳诗音与北辰瑾都没有提起提笔题字的事,他们只是静静地站着,感受着这份独属于乞巧节的浪漫与暧昧。灯光映在他们脸上,柔和了眉眼,也照亮了彼此心中那份尚未说破的初心。
夜色渐深,河面上的花灯依旧璀璨,而两人心中的情意,也如同这洛水灯影一般,悄然滋生,愈发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