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交火正酣时,天际传来轰鸣的引擎声——直升机群已抵灯塔上空。重装伞兵们身着重型模块化防弹衣,抓着绳索从机舱跃出,如黑鹰般坠向空中农场,绳索在风中划出凌厉的弧线。
“一队、二队,快!动作快!”带队军官的吼声混着旋翼声炸开,伞兵们落地即展开战术队形,枪口直指混乱区域。另有几队士兵乘坐直20,直接悬停在灯塔外围平台,舱门打开的瞬间便迅速突进。
光影会总部内,查尔斯盯着监控屏幕上那些从天而降的陌生身影,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无力地垂下——那些装备精良的外来者,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绝望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一名光影会成员被混乱冲昏了头,猛地将枪伸到掩体外侧疯狂扫射,子弹在走廊里胡乱飞溅。他喘着粗气抬头,视线刚落在倒在血泊中的身影上,整个人瞬间僵住——那熟悉的制服和侧脸,分明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不……不!”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枪“哐当”掉在地上。刚好有队友跑过,他猛地抓住对方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对方肉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我杀了他……是我!我杀死了我最好的朋友啊!”
他的眼睛里瞬间蓄满泪水,混杂着脸上的血污滑落:“我不配活着……我根本不配……”
周围的枪声还在继续,可此刻在他耳中,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心脏被撕裂的声音。
绝望像藤蔓死死缠住他的心脏,他颤抖着从腰间掏出备用手枪,冰冷的枪口抵住下巴。周围的枪声、喊叫声仿佛都离他远去,只剩下朋友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在眼前反复闪现。
他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滚落,手指缓缓扣动扳机——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在混乱中炸开,又迅速被更密集的交火声吞没。他直挺挺地倒下去,嘴角还残留着未散尽的绝望,而远处,他误杀的朋友早已没了呼吸。
这场荒诞的混战,终究以最惨烈的方式,碾碎了两个年轻的生命。
刺耳的广播声突然覆盖了灯塔的每个角落,镜南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光影会的人听着,立刻投降!赤旗的军队已经登上灯塔,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话音刚落,总控室的门被再次推开,一群身着迷彩服、装备精良的伞兵鱼贯而入,动作利落地点亮室内各个角落。领头的军官走到镜南面前,抬手敬礼:“你好,女士,我是波波洛夫中尉。后续的清剿任务交给我们,你们可以暂时休整了。”
镜南看着他们肩上的徽章和手中的武器,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她点了点头,声音带着释然:“辛苦了,多谢支援。”总控室里,紧张的气氛开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平静。
前线的城防军刚撤走,光影会的成员就看到一群穿着陌生迷彩服、装备精良的士兵出现——他们的武器比灯塔上的更短小精悍,眼神锐利如鹰。
“是……是外面来的军队!”有人颤声喊道,第一个扔下了枪,双手举过头顶。紧接着,恐惧像瘟疫般蔓延,其他人纷纷扔下武器,“扑通”“扑通”地跪了下去,连头都不敢抬。
“所有人,双手抱头,跪在原地!”士兵们的吼声掷地有声,警惕地用枪指着他们,上前一脚脚踢开散落的武器。
“别杀我们!我们投降!我们投降!”求饶声此起彼伏,曾经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
荷光者梵蒂试图从侧门溜走,刚探出半个身子就被堵住。“不许动,举起手来!”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她,她僵在原地,最终只能束手就擒。
“报告,抓获荷光者梵蒂!”士兵对着通讯器沉声汇报,押解着她往总控室方向走去。曾经不可一世的光影会核心成员,此刻只剩下狼狈与顺从。
光影大厅里,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查尔斯和荷光者梵律站在最里面,脸色紧绷,身后是最后的十几名光影会成员——他们紧握着枪,手指扣在扳机上,枪口齐刷刷地对准大门,每个人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呼吸声在空旷的大厅里格外清晰。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沉重的压迫感。有人的枪托撞到了身后的立柱,发出轻微的声响,引得旁边的人瞬间侧目。
查尔斯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这扇门背后,将是他和光影会的最终结局。
大门猛地被推开,有人嘶吼着下令:“开火!开火!”
“哒哒哒——”密集的枪声瞬间响彻大厅,子弹呼啸着穿出门外,却打了个空——门外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停火!快停火!”梵律反应过来,厉声喝止。枪声戛然而止,大厅里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喘息。
还没等他们缓过神,十几架小型无人机突然从门缝里飞了进来,机腹下绑着的物件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下一秒,刺眼的白光骤然爆发,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震爆弹和闪光弹同时引爆。
“啊!我的耳朵!”
“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什么鬼东西……”
惨叫声此起彼伏,光影会的成员们被强光晃得睁不开眼,震得头晕目眩,纷纷捂着头倒在地上,枪支散落一地。查尔斯也被冲击波掀得踉跄后退,撞在立柱上,眼前一片白茫茫,耳边只剩嗡嗡的轰鸣,连思考都变得迟钝。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大门外,十几道黑影正借着掩护,悄然逼近。
震爆弹的余威还未散去,二十几个空降兵已经如猎豹般冲了进来,靴底踏在地板上发出整齐的脆响。他们动作迅猛,一脚脚将散落的武器踢到墙角,随即扑向那些还在挣扎的光影会成员,将其死死摁在地上,冰冷的手铐“咔嗒”锁上手腕。
“别动!”
“站在原地不要动!”
“你们被捕了!”
吼声在大厅里回荡,没人敢再反抗。查尔斯被两个士兵反剪住胳膊按在地上,他挣扎着抬头,却只换来更用力的压制——由于只有一只右胳膊,手铐用不上,士兵干脆用绳索将他五花大绑,结打得又紧又实。
荷光者梵律瘫坐在地,当冰凉的金属铐住双手时,她浑身一颤,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必再看,她也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光影会的辉煌、查尔斯的野心,终究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成了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