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兵们分成数支小队,手持战术灯在灯塔的通道、舱室间仔细搜索,靴底踏过金属地板发出整齐的声响,目标直指躲起来的摩根。
每扇紧闭的门都被逐一检查,昏暗的角落里也不放过,空气中弥漫着警惕与肃杀。
与此同时,灯塔的广播系统再次响起,清晰的指令覆盖了每个区域:“灯塔上的所有人,保持现有状态,待在原地不要随意移动,等待后续安排。”
重复的播报让原本还在骚动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人们或站或坐,眼神里满是对未知的忐忑。
士兵们踏入医疗区时,4068看着他们身上的装备,心里清楚一切都结束了。他默默将猎荒者们的武器收拢到一片空地上,摆得整整齐齐。
带队的上士路过时瞥了一眼,嘴角动了动:“还算懂事。”说罢,示意手下从带来的物资里留下一半药品,堆在墙边。
“医生!谁是医生?”上士扬声问道。
医疗区里一片安静,嘉丽的学生和部下们都缩着不敢上前。她深吸一口气,往前站了一步:“我是这里的负责人。”
上士指了指那堆药品:“这些拿去用,省着点,够你们再救几条人命了。”
嘉丽看着那些包装完好的抗生素和绷带,紧绷的脸颊终于缓和了些,点了点头:“多谢。”士兵们没再多说,转身继续往深处搜查。
审讯室里,查尔斯被牢牢绑在椅子上,脸色铁青。一个士兵拿着电棍,在他胸口轻轻划着,语气凶狠:“说不说?摩根那老东西躲在哪儿了?”
“我不知道!”查尔斯梗着脖子嘶吼,独臂被绑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那士兵性子暴躁,眼看就要按下电棍开关,旁边的少尉伸手拦住了他,递过一支针剂:“用这个,吐真剂。”
查尔斯见状,瞳孔骤缩,疯狂挣扎起来,椅子被晃得咯吱作响:“不要!你们不能这样!”可他被绑得严严实实,连分毫都动不了。
士兵上前按住他的独臂,针尖毫不犹豫地扎进皮肤,药液缓缓推入。“由不得你不说。”士兵收回针管,冷冷地盯着他。
这一切都在悄悄进行。士兵们心里清楚,镜南还没过来——若是让这位姐姐看见亲弟弟被这般对待,哪怕立场不同,恐怕也难免心疼。此刻,他们只需要一个结果。
“再问一遍,摩根在哪儿?”
药物很快起了作用,查尔斯的眼神变得涣散,意识彻底失控。他像个提线木偶般开口,声音发飘却异常清晰:“摩根在……小会议室对面的墙里。墙上有个很小的凸起,按下去就能打开暗门。”
少尉点点头,追问:“很好。下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无缘无故杀害过人?”
查尔斯喉结滚动,想闭嘴却做不到,只能机械地吐露真相:“有……很多……我自己都记不清杀过多少无辜的人了……”
审讯室角落的记录仪忠实地拍下这一切,红灯持续闪烁。士兵们面无表情地看着,没人说话,只有查尔斯不受控制的供述在室内回荡,将他过往的罪恶一点点剥开。审问还在继续,关于光影会的秘密、关于灯塔的旧事,正随着药物的效力,被一一揭开。
得到确切位置后,一队士兵迅速赶往摩根藏身的密室。
暗门被打开的瞬间,里面的老人正佝偻着背,眼神浑浊,一副老年痴呆的模样,仿佛对周遭的动静毫无察觉。
士兵们鱼贯而入,手中枪支的激光指示器精准地落在摩根身上,在昏暗的密室里划出几道冷光。“报告,已发现目标摩根。”领头的士兵对着通讯器汇报道。
“把他带回来。”指挥部里,宋扬忠少将的命令简洁干脆。
为防意外,士兵们上前,将摩根的双手与他所坐的轮椅牢牢铐在一起。金属碰撞声打破了密室的死寂,摩根那副痴呆相终于有了一丝裂痕,却没敢多言。
“带走!”
士兵们一左一右架起轮椅,推着摩根往外走。曾经执掌灯塔、制定三大法则的老者,此刻像个破败的木偶,在冰冷的通道里渐行渐远,身后是他经营一生却终究崩塌的帝国残影。
维克多躲在另一间暗门后的密室里,手指紧扣扳机,枪早已上膛。他屏着呼吸,耳朵贴在冰冷的门板上,却不知士兵们的生命探测仪早已锁定了他的方位。
“发现目标,疑似携带武器。”通讯器里传来冷静的报告。
“收到,震爆弹准备完毕。”
紧邻着摩根密室的这间小屋里,维克多还在紧张等待,丝毫没察觉危险已至。突然,门锁传来轻响,门被猛地推开——他刚想举枪,一枚震爆弹就飞了进来,刺眼的白光与震耳的轰鸣瞬间吞噬了整个空间。
“呃!”维克多只觉眼前一黑,耳朵嗡嗡作响,枪脱手掉在地上。
还没等他从眩晕中挣脱,后背就被沉重的军靴死死踩住,动弹不得。
“报告,确认目标为维克多。”士兵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冰冷的手铐随即锁上了他的手腕。
波波罗夫中尉见灯塔的局势逐渐平息,便依照宋扬忠少将的命令,找到镜南,语气严肃地问道:“镜南女士,克洛托系统在哪里?上面指示这里有这个东西。”他顿了顿,补充道,“放心,我们暂时不会动它。另外,曾经安置过ASh超级人工智能的机器躯壳,也请告知位置。”
镜南闻言心中一惊,脸色微变,沉默片刻后说道:“这些……暂且无法交给你们。”
“好吧。”波波罗夫中尉的回答让周围原本紧绷着神经的人都松了口气,以为此事就此搁置。
然而他话锋一转,语气不容置疑:“放心,之后还是要交到我们手上的。”刚放松的气氛瞬间又凝重起来,镜南的眉头也锁得更紧了。
摩根被送进审讯室时,依旧佝偻着背,眼神涣散,一副糊涂模样。
“装吧,继续装。”负责审讯的中士冷笑一声,没给他多演的机会,直接将一支吐真剂扎进了他的胳膊。
药效很快发作,中士盯着他问:“说,你是不是在装老年痴呆?”
摩根眼神瞬间清明了一瞬,随即不受控制地吐露:“是,我一直在装。”
中士挑了挑眉,收回手:“看来这玩意儿效果不错。”审讯室里的灯光冷白,照在摩根垮下来的脸上,再无半分伪装的余地。
中士冷笑着问了一个问题。“当年实行三大法则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中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继续发问:“当年推行三大法则,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吐真剂的效力彻底压过了摩根的理智,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直白:“为了成为国王……真正的灯塔之王!什么基因优化、人口管控,那些不过是借口。虽然确实有这些考量,但更多的,是为了牢牢攥住权力,加强我的统治,顺便把那些不服气的、碍眼的异己,一个个清除干净!”
这番话像淬了毒的冰锥,刺破了三大法则看似冠冕堂皇的外衣。中士面无表情地记录着,审讯室里只剩下摩根不受控制的喘息声,以及他亲手揭开的、关于权力与野心的肮脏真相。
中士的声音带着寒意,继续追问:“那你自己,遵守过三大法则吗?”
摩根的喉咙滚动着,吐真剂让他无所遁形:“没有。我照样和查尔斯、镜南以家人相称,他们是我的子女。我想处死谁,随便找个理由就行。那些他们吃不到的食物,我能随意享用,甚至浪费掉,没人敢管。”
“那你为什么要阻止亲缘档案的保存?”
“怕他们靠着血脉和亲情抱团,有一天会联手推翻我的统治。”
摩根不知道的是,审讯的音频正通过灯塔的广播系统同步播放。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人们心上,曾经被三大法则压迫的痛苦、失去亲人的悲愤、被欺骗的愤怒瞬间爆发。
整个灯塔沸腾了,走廊里、舱室内,到处都是压抑不住的怒吼与咒骂,积攒已久的情绪如火山般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