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雪停了。
久违的阳光洒在清风小筑的院子里。
积雪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秋诚醒来的时候。
怀里的人儿还在熟睡。
她像只小猫一样蜷缩着。
嘴角挂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似乎正在做一个美梦。
秋诚没有叫醒她。
而是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
穿好衣服。
走出房门。
院子里。
沈月绵正在练剑。
剑气纵横,扫落了梅花树上的积雪。
看到秋诚出来。
她收剑而立。
对着他微微一笑。
那笑容里,没有嫉妒,没有失落。
只有纯粹的祝福和......
一丝期待。
“早。”
秋诚走过去。
替她拂去肩头的落雪。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沈月绵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又做了一个“煮粥”的动作。
意思是:我去给你煮粥了。
“真乖。”
秋诚揉了揉她的脑袋。
“正好,我也饿了。”
“咱们一起去吃。”
正说着。
杜月绮端着热水走了过来。
“公子醒了?”
“六公主......还没起吗?”
“让她多睡会儿吧。”
秋诚压低声音。
“昨晚......累着了。”
杜月绮脸一红。
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公子也真是的。”
“也不知节制。”
“咳咳,情难自禁,情难自禁。”
秋诚打了个哈哈。
“对了,月绫呢?”
“月绫姐姐一大早就出去了。”
杜月绮说道。
“说是天机楼那边有消息。”
“三皇子那边......似乎要有大动作了。”
听到正事。
秋诚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那股慵懒的纨绔气息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
是令人胆寒的锋芒。
“终于要动手了吗?”
他冷笑一声。
看向皇宫的方向。
“好。”
“那就让他来吧。”
“这京城的雪。”
“也是时候......染点别的颜色了。”
......
京城的冬,愈发凛冽了。
寒风卷着哨子般的锐响,在紫禁城的红墙黄瓦间穿梭。
但这风再冷,也冷不过如今朝堂上的人心。
自大皇子谢景晖奉旨监国以来,这四九城的天空,便仿佛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养心殿的深处,药味浓重得几乎要凝结成实质。
昏迷不醒的宣德帝静静地躺在明黄色的龙榻上。
呼吸微弱,面如金纸,生死只在一线之间。
而仅仅一墙之隔的偏殿,也就是如今大皇子处理政务的地方。
却是一派令人咋舌的乌烟瘴气。
“殿下,这是兵部呈上来的加急奏折。”
“北地粮草告急,请求户部立刻拨银调粮。”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兵部尚书孙大人,颤巍巍地跪在冰冷的金砖地上。
他双手高举着那本沉甸甸的奏折。
额头上满是急出来的冷汗,连官帽都有些歪了。
然而。
坐在上首监国宝座上的谢景晖,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身上穿着一件有些不合身的蟒袍,领口敞开,露出里面的一撮护心毛。
怀里正搂着一名衣着暴露、瑟瑟发抖的舞姬。
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美酒。
正眯着眼睛,一脸享受地听着下方乐师奏响的靡靡之音。
“北地?北地有什么好急的?”
谢景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像是在赶一只讨厌的苍蝇。
“成国公不是在那儿吗?”
“他手里有十万大军,那是何等的威风?”
“难道连几袋米都弄不到?”
“还要问朝廷要钱?”
“我看他就是想骗老子的银子!想中饱私囊!”
“殿下!不可如此揣测啊!”
孙尚书急得直磕头,额头撞在金砖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成国公那是为国戍边,浴血奋战!”
“若是粮草不济,军心动摇,北蛮趁虚而入,京师危矣!”
“危什么危!”
谢景晖猛地将酒杯砸在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
酒液飞溅,碎片四散。
吓得那舞姬尖叫一声,缩进了他怀里。
“老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帮文官心里在想什么!”
“你们就是看不起我!”
“觉得我不如老三那个伪君子是不是?”
“觉得我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是不是?”
“告诉你!现在这天下,老子说了算!”
“我说不给就不给!”
“再废话,信不信老子砍了你!”
孙尚书气得浑身发抖,胡须都在颤栗。
他一生耿直,为了大乾鞠躬尽瘁,伺候了两代帝王。
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一股悲愤之气直冲脑门。
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老眼中满是决绝。
“殿下!您如此倒行逆施,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就不怕陛下醒来怪罪吗?”
“陛下?”
谢景晖冷笑一声。
眼中闪过一丝狰狞的红光。
“那个老东西还能醒得过来?”
“就算醒了,我也是监国!”
“这大乾的江山,迟早是我的!”
“来人!”
“把这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给我拖出去!”
“乱棍打死!”
“什么?!”
满朝文武,皆大惊失色。
这孙尚书可是三朝元老啊!
是朝廷的柱石!
仅仅因为几句谏言,就要当廷杖毙?
“殿下不可啊!”
“请殿下三思!”
几个中立派的大臣实在看不下去了。
纷纷出列求情。
“三思?”
谢景晖站起身。
他身形魁梧,像是一座移动的肉山。
他一把抽出身旁侍卫的佩刀。
大步走到孙尚书面前。
“老子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三思!”
手起刀落。
没有任何的犹豫。
鲜血飞溅。
像是一朵盛开的红莲,染红了那象征着权力的金阶。
一颗花白的头颅滚落在地。
那双眼睛还圆睁着。
似乎死不瞑目。
大殿内。
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连乐师都吓得扔掉了手中的乐器。
那些原本还想求情的大臣,吓得腿都软了。
一个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连大气都不敢出。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谢景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狞笑着环视四周。
“还有谁?”
“还有谁想教老子做事的?”
没有人敢说话。
在这赤裸裸的暴力面前。
所谓的风骨,所谓的道义。
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哼,一群废物。”
谢景晖扔下刀。
重新坐回宝座。
“接着奏乐!接着舞!”
......
这桩血案,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谁都看出来了。
这位大皇子,根本就不是个做皇帝的料。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暴君。
甚至是个疯子。
而这,正是有些人最想看到的。
三皇子府。
密室之中。
谢景明正在修剪一盆兰花。
他的动作很慢,很轻。
仿佛手里拿的不是剪刀,而是情人的手。
听着探子的回报。
他的嘴角,慢慢勾起了一抹阴冷的笑意。
“好啊。”
“真是我的好大哥。”
“这一刀砍得好。”
“不仅砍掉了孙尚书的脑袋。”
“也砍断了他自己最后的活路。”
“殿下。”
谋士赵先生在一旁拱手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如今大皇子倒行逆施,民怨沸腾。”
“百官敢怒不敢言。”
“都在盼着一位明主出世,拨乱反正。”
“这正是殿下动手的最佳时机啊。”
“是啊。”
谢景明放下剪刀。
拿起一块洁白的丝帕,擦了擦手。
“不过,还差一点火候。”
“什么火候?”
“名分。”
谢景明转过身。
走到窗前。
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
“大哥虽然残暴,但他手里毕竟有父皇的口谕。”
“我若是强行起兵,便是谋逆。”
“虽然可以打着‘清君侧’的旗号。”
“但终究名不正言不顺。”
“那些老顽固,未必会服我。”
“我需要一个......天命。”
“一个让天下人都相信,我才是真命天子的理由。”
......
成国公府,清风小筑。
书房内。
地龙烧得极旺,温暖如春。
秋诚正悠闲地躺在软塌上。
手里拿着一本闲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
沈月绫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
手里端着一盏热茶。
“公子。”
“宫里的消息确认了。”
“孙尚书被谢景晖亲手斩杀于大殿之上。”
“现在朝中那些中立派的大臣,都已经吓破了胆。”
“不少人开始暗中向三皇子示好。”
“寻求庇护。”
“嗯。”
秋诚点了点头。
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
“谢景晖这把刀,果然够快,也够蠢。”
“他这是在把人心往谢景明那边推啊。”
“这大乾的江山,眼看着就要被这两个败家子给玩坏了。”
“那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沈月绫问道。
“当然要。”
秋诚放下茶盏。
坐起身来。
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既然谢景明想要‘天命’。”
“那咱们就......送他一个天命。”
“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就是那个天选之子。”
“让他膨胀,让他疯狂。”
“只有这样,他才会加快造反的步伐。”
“才会跟谢景晖那个莽夫拼个你死我活。”
“月绫。”
“属下在。”
“通知狐影门的人。”
“把咱们在各地准备好的那些‘好东西’。”
“都亮出来吧。”
“让这京城的老百姓们。”
“也开开眼。”
“是。”
沈月绫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领命而去。
......
三日后。
京城西郊。
有一条流经京城的河流,名为“洛水”。
这一日清晨。
寒雾弥漫。
几个早起打鱼的渔夫,像往常一样来到河边。
却发现河水有些异常。
原本平静的水面上,竟然泛着奇异的红光。
“快看!那是啥?”
一个眼尖的渔夫指着河中央喊道。
只见水中央,缓缓浮起了一块巨大的石碑。
那石碑通体洁白,在晨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而在石碑之上。
赫然刻着八个血红的大字:
“独夫乱政,贤王当立。”
那字迹苍劲有力,仿佛是天然生成的。
“天哪!”
渔夫们吓得跪倒在地。
不停地磕头。
“这是老天爷显灵了啊!”
“贤王......那不就是三殿下吗?”
“看来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要三殿下出来做主啊!”
消息不胫而走。
不到半日,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百姓们议论纷纷。
都说这是天降祥瑞,是改朝换代的征兆。
但这还只是个开始。
紧接着。
在京城东面的白云观里。
又发生了一件奇事。
那天正午。
许多香客正在上香祈福。
忽然。
大殿正中的那尊真武大帝像。
竟然流下了两行清泪。
紧接着。
大殿的横梁上。
不知何时多了一行金光闪闪的大字:
“景星麟凤,明德惟馨。”
这八个字里。
藏头藏尾。
正好嵌着“景明”二字。
这一下。
连那些读书人都坐不住了。
“景星麟凤,那是祥瑞之兆啊!”
“明德惟馨,那是说三殿下德行高尚啊!”
“看来三殿下果然是天命所归!”
一时间。
京城的大街小巷。
茶楼酒肆。
都在谈论着这两件奇事。
甚至还有人编成了童谣,让小孩子到处传唱。
“大猪叫,天下乱。”
“三龙出,百姓安。”
这“大猪”,影射的是谁,不言而喻。
这“三龙”,指的是谁,更是路人皆知。
......
大皇子府。
“混账!混账!”
谢景晖暴跳如雷。
把书房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那张名贵的紫檀木书桌,被他一脚踹断了腿。
“什么天降石碑!”
“什么金光大字!”
“这分明就是那个老三搞的鬼!”
“他是想造反!”
“他是想抢老子的位子!”
“来人!”
“给我去查!”
“把那些造谣生事的人都给我抓起来!”
“那个什么石碑,给我砸碎了!”
“那个道观,给我封了!”
“谁敢再传这些鬼话,一律按谋反罪论处!”
然而。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他越是镇压。
流言就传得越凶。
百姓们在黑羽卫的刀枪下不敢说话。
但回到家里,关上门。
骂得更狠了。
在他们心里。
谢景晖已经成了那个逆天而行的“独夫”。
而谢景明。
则成了那个顺应天命、救民于水火的“贤王”。
......
三皇子府。
与大皇子府的狂躁不同。
这里却是喜气洋洋。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赵先生带着一众谋士,跪在地上。
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激动的红光。
“天降祥瑞,民心所向。”
“这说明殿下的大业,乃是顺天应人啊!”
“连老天爷都在帮咱们!”
谢景明坐在主位上。
手里把玩着一块玉如意。
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虽然他心里清楚。
这些所谓的“祥瑞”,大概率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甚至可能就是他手下那些急于立功的人搞出来的。
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
效果达到了。
甚至超出了他的预期。
“好。”
谢景明站起身。
走到那张挂着京城布防图的墙壁前。
手指在上面轻轻划过。
“既然老天爷都把饭喂到嘴边了。”
“我要是再不吃,岂不是辜负了这番美意?”
“赵先生。”
“在。”
“通知九门提督。”
“让他把守城的士兵,慢慢换成咱们的人。”
“动作要轻,不要打草惊蛇。”
“还有。”
“给京郊大营的张统领去信。”
“让他整顿兵马,随时待命。”
“粮草方面,让江南那边的盐商再运一批过来。”
“这次,我要万无一失。”
“是!”
赵先生领命而去。
谢景明看着地图上的皇宫。
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
“大哥,你坐那个位置也坐得够久了。”
“该换人了。”
......
清风小筑。
秋诚听着沈月绫的汇报。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鱼儿上钩了。”
他拿起剪刀。
细心地修剪着一盆水仙花。
“谢景明现在肯定觉得自己是天命所归。”
“膨胀得不得了。”
“公子。”
沈月绫有些担忧。
“您帮三皇子造了这么大的势。”
“万一他真的......”
“放心。”
秋诚摆了摆手。
“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我就是要让他觉得自己赢定了。”
“只有这样。”
“他才会毫无顾忌地把所有的底牌都亮出来。”
“才会跟谢景晖那个莽夫拼个你死我活。”
“而我们......”
秋诚拿起桌上的一颗棋子。
轻轻落在棋盘上。
“只需要坐在高台上。”
“看着这两条狗。”
“互相撕咬。”
“等到他们都咬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时候。”
“才是我们下场收拾残局的时候。”
“对了。”
秋诚忽然想起什么。
“那个......石碑上的字,还有道观里的金光。”
“你是怎么弄出来的?”
“回公子。”
沈月绫笑了笑。
“石碑是狐影门的师妹们潜入水底,用机关托起来的。”
“上面的字是用特殊的药水写的,遇到水就会显红。”
“至于道观里的金光......”
“那是簌影姑娘的杰作。”
“她在横梁上涂了一种磷粉,又在神像的眼睛里装了机关。”
“只要时辰一到,阳光一照,便会显灵。”
“流泪则是用冰块做的机关,遇热化水。”
“啧啧。”
秋诚赞叹道。
“这狐影门的手艺,不去演戏法真是可惜了。”
“回头记得给她们发赏钱。”
“重赏。”
“是。”
......
虽然外面的局势风起云涌。
但这清风小筑里,却依然是一片温馨祥和。
晚膳时分。
秋诚特意让人准备了火锅。
紫铜的锅子里,红油翻滚。
羊肉片、牛肉丸、毛肚、青菜......
摆了满满一桌子。
秋莞柔、秋桃溪、萧幼翎,还有陆知微。
都围坐在桌边。
“来,尝尝这个羊肉。”
秋诚夹起一片涮好的羊肉。
放进秋莞柔的碗里。
“这是刚从北地运来的,最是鲜嫩。”
“谢谢诚弟。”
秋莞柔温柔一笑。
“我也要!我也要!”
秋桃溪举着碗。
“哥哥不能偏心!”
“好好好,都有。”
秋诚又夹了一筷子给秋桃溪。
“师父!我也要!”
萧幼翎也不甘示弱。
“你还要我夹?”
秋诚白了她一眼。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哼,小气鬼。”
萧幼翎撇撇嘴。
自己夹了一大筷子肉。
狠狠地咬了一口。
陆知微坐在一旁。
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手里端着酒杯。
眼神却一直若有若无地飘向秋诚。
那眼神里,带着一丝成熟女人的妩媚。
还有一丝......暗示。
秋诚接收到了信号。
心头一热。
在桌子底下。
他的脚轻轻碰了碰陆知微的小腿。
陆知微的身子微微一颤。
脸颊飞上一抹红晕。
她瞪了秋诚一眼。
却并没有躲开。
反而......
轻轻地回蹭了一下。
这一下。
简直要了秋诚的老命。
他深吸一口气。
强压下心头的躁动。
“来,喝酒!”
他举起酒杯。
掩饰自己的失态。
“今晚......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众女纷纷举杯。
热气腾腾的火锅。
香醇的美酒。
还有身边这群如花似玉的佳人。
这才是生活啊。
至于外面的那些风风雨雨。
就让他们去斗吧。
斗得越狠越好。
反正。
最后的赢家。
一定是他秋诚。
饭后。
萧幼翎赖着不走。
非要拉着秋诚去院子里比武。
“师父!你看看我这招‘秋风扫落叶’练得怎么样?”
她挥舞着秋翎刀。
刀光闪烁。
在雪地里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
“不错。”
秋诚站在廊下。
手里捧着个手炉。
点头点评道。
“力度有了,但准头还差了点。”
“再练练。”
“哦。”
萧幼翎有些泄气。
但很快又振作起来。
“那师父你陪我练嘛!”
“我冷。”
秋诚缩了缩脖子。
“不想动。”
“哎呀师父!”
萧幼翎跑过来,拉着他的袖子撒娇。
“就练一会儿嘛!”
“暖和暖和!”
正纠缠间。
秋桃溪从屋里走了出来。
手里拿着一件披风。
“哥哥,披上这个。”
她踮起脚尖。
细心地给秋诚系好披风的带子。
然后转过头。
狠狠地瞪了萧幼翎一眼。
“你这个男人婆!”
“这么冷的天,你是想冻死我哥哥吗?”
“练武你自己练去!”
“别拉着我哥哥!”
“你!”
萧幼翎气结。
“我是为了师父好!”
“习武之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哪像你,娇生惯养的!”
“我就娇生惯养怎么了?”
秋桃溪叉着腰。
“我有哥哥宠着!”
“你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