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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了,寒夜像浸透墨汁的破棉絮,沉甸甸压着天地。风裹着冰碴子刮过,刺得脸颊生疼,人忍不住缩着脖子往衣领里躲。月亮早钻进厚如老棉胎的云层,连星子都藏得没影,四野黑得纯粹,仿佛整个世界被倒扣在烧红又冷却的黑铁锅里,闷得胸口发紧。呼出的白雾刚飘起,就冻成细碎冰粒,落在睫毛上,转眼结了层薄霜。

我扛着裹画框的地毯卷,左膝旧伤被寒风扯得钻心,每走一步都得先顿半秒,再拖着腿挪,活像条断腿的野狗,狼狈又迟缓。暗红的血顺着裤脚淌,在白雪上踩出串规整的红星,血珠落雪时 “滋” 地融开小片深色,像年节没贴牢的鞭炮碎屑,在黑夜里扎眼得很 —— 这痕迹太明显,要是被巡捕盯上,就算长翅膀也难飞,毕竟租界每条巷口,都有洋人的眼线盯着。

身后领事馆的警笛尖得像饿狼嚎,由远及近刮过冻硬的空气,刺得耳膜发疼,连骨头缝里都渗着慌。可我更怕眼前这尊煞神:煤堆旁,鹞子斜倚着发黑的老木桩,黑色夜行衣贴在身上,绷出紧实的肌肉线条,一看就是常年在刀光剑影里讨生活的主。她手里的盒子炮黑沉沉的,枪口离我眉心不足三寸,那冷光比脚下积雪寒,比头顶夜色沉,逼得我连呼吸都放轻,生怕一动就撞在枪口上,落个脑浆迸裂的下场。

“把赝品交出来。” 她声音不高,却裹着铁锈般的冷硬,像刚从血里捞出来,每个字都没商量的余地。我扶着煤堆喘口气,胸口还起伏着 —— 刚才奔逃时吸的冷空气还在肺里打转,呛得难受。嘴角勉强扯出笑,尽量让语气松快些:“姐姐,就算是赝品,那金框也值不少银子,您这是想独吞?就不怕道上的人说您吃独食,坏了规矩?”

话音刚落,“咔哒” 一声脆响,她拇指已扳动击锤。那声音轻得像枯叶落地,却像丧钟前奏,敲得我心脏猛地一缩,连血都像冻住了。“我数到三。一 ——” 她眼神冷得像冰,没半分温度,仿佛我再多说一个字,下一秒子弹就会穿我眉心。

我死死盯着她的眼,那双眼黑得像深潭,可潭底竟飞快闪过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 是怕警笛引来更多人?还是另有变故?领事馆的警笛还在嚎,像甩不掉的狼狗。我余光扫向领事馆后院,灰楼后窗透出忽明忽暗的暗红火光,透着不安;消防车的警笛混在领事馆警报里,像两条缠斗的蛇,嘶嘶作响。除此之外,还有闷雷似的 “咚咚” 声从地底往上撞,震得脚下积雪微颤,连煤堆里的碎煤都在轻轻晃。

“二!” 鹞子的喝声刚落,我猛地侧身,手里的地毯卷带着风声扫向她下盘 —— 这一下要是得手,至少能让她趔趄片刻,我也好趁机脱身。“砰!” 枪声骤然炸响,子弹贴着耳廓擦过,灼热气流像烧红的烙铁,在耳侧犁出道沟,滚烫的血瞬间渗出来,顺着脸颊淌,滴在雪地上,又融开片深色,和之前的血印连成串。

我顾不上疼,借着侧身的劲往煤堆后滚,怀里的画框死死抵在身前当掩体,煤块硌得肋骨生疼也不敢松手 —— 这是我拿命换来的东西,绝不能丢。“砰砰!” 又是两枪,煤屑被打得飞溅,砸在脸上像细铁沙,又疼又麻,钻进衣领混着汗水,冻得皮肤又紧又痒。

“你疯了?” 我吼出声,声音带着气音,胸口还在剧烈起伏,“枪子儿这么响,把印度兵引来,咱俩都得喂狗!那些印度兵才不管你是谁,见着闹事的,上去就是一棍子!” 她却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嘲讽,仿佛我说的是天大的笑话,枪口微微压低:“印度兵?他们这会儿自顾不暇,怕是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话音未落,“轰 ——” 一声巨响从领事馆后院炸开,震得耳膜嗡嗡响,地面狠狠抖了三抖,我怀里的画框都跟着晃,差点脱手。一团大火球直冲夜空,橘红火焰裹着浓黑的烟,像条腾空的火龙,把整片雪地照得刹那血红,连飘的雪沫都染成淡红,像漫天飞的血屑,落在脸上,带着丝灼热。

冲击波裹着煤灰、碎铁片 “嗖嗖” 掠过头顶,我下意识抱头缩在煤堆后,身子蜷成一团,耳朵 “嗡” 地彻底失聪。世界瞬间静了,只剩鼓膜里咚咚的心跳,震得脑子发懵,眼前冒金星,连视线都模糊了。火球在夜空绽成黑云,碎玻璃像雨点往下洒,砸在煤块上 “叮叮当当” 响,像有人砸瓷碗,又像无数细针,刺得人心慌。

我揉了揉发花的眼,勉强看清鹞子也被气浪掀得单膝跪地,盒子炮杵在地上撑着身子。她头发被风吹得散乱,贴在脸上,嘴角渗着血丝 —— 显然是被气浪拍得不轻,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每口吸气都带着粗重的喘息。

我咳着嗓子里的煤灰,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又疼又干,咧嘴笑:“谁点的大炮仗?这么大动静,是贺你抢画成功,还是想把领事馆炸平?” 她缓缓抬眼,眸子里亮得吓人,带着丝难以置信,声音发哑 —— 显然是被巨响震到了:“不是我!我没安排这个!”

我眯眼望向后院,库房已塌了半边,断壁残垣间还燃着熊熊大火。一块铁皮屋顶被烧得发黑,边缘卷着焦边,像被无形的手撕烂的尿布,旋转着飞上天,又重重砸在雪地里,溅起片雪雾。雪雾落地时还带着火星,瞬间融了小块雪,留下个个黑黢黢的小坑。

“走水喽 —— 是军火库!军火库炸了!” 有人用洋话疯狂喊叫,声音里满是惊恐,像被踩住尾巴的猫,尖锐刺耳。领事馆顿时炸了窝,印度兵、消防员、文员们疯了似的往外冲:有人拎着水桶,跑起来跌跌撞撞,水洒在雪地上,瞬间冻成薄冰,稍不注意就会滑倒;有人抱着脑袋只顾逃命,连帽子掉了都不敢捡,怕慢一步就被大火吞了;几条狼狗挣断绳索,在雪地里狂吠打转,爪子刨得雪沫乱飞,眼里满是慌乱。

混乱中,我瞅见威廉领事趴在地上。他的礼帽烧剩半圈,帽檐耷拉着像片枯叶子;头发焦了几缕,卷曲着贴在头皮上;脸上沾着黑灰,活像刚从烟囱里爬出来的小丑。他挥着胳膊嘶吼:“my ammo!my queen!我的弹药!我的女王像!” 那声音尖利又绝望,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刺耳又可怜。

我心里咯噔一下 —— 原来那幅女王像真迹,也藏在军火库库房里?心底瞬间沉得像灌了铅,连呼吸都重了:我怀里这赝品背面,贴着张不起眼的证书,当初只当是洋人随便印的装饰,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这证书怕是要成真钥匙了。要是真迹没了,这证书说不定是唯一能换钱的东西,绝不能有闪失。

就在我分神的刹那,鹞子像猎豹似的扑过来,动作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她一手死死掐住我喉咙,指尖陷进皮肉,勒得我喘不过气,脸瞬间涨红;另一只手直奔我怀里的画框,指甲几乎要戳进我胳膊,力道大得吓人。我下意识掰住她手腕,指节因用力发白,青筋都暴起来,俩人顶着漫天碎火与雪沫,在煤堆里扭打翻滚,缠作一团。

白雪、黑煤、溅落的火星搅成粥,粘在衣服上又冷又烫,难受得要命。她膝盖狠狠撞向我小腹,我疼得闷哼,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却还是咬牙用肘击向她锁骨。“咔” 一声闷响,不知是谁的骨头受了力,她闷哼一声,掐着我喉咙的手松了半分,我趁机吸了口新鲜空气,缓了缓窒息的疼。

几个回合下来,俩人都气喘吁吁,身上添了好几道伤:我胳膊被煤块蹭破,渗着血丝,火辣辣地疼;她嘴角肿起来,还沾着煤灰,狼狈得很。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警哨声,尖锐又密集,像催命符似的越来越近 —— 是租界的巡捕,来得比预想中快,显然是被刚才的爆炸声引过来的。

我心里一急,知道再耗下去肯定会被巡捕围住,到时候插翅难飞。我虚晃一拳,趁她下意识躲闪的间隙,迅速掏出腰间的飞爪 —— 那飞爪的铁齿被我磨得发亮,锋利得能轻易勾住东西。“嗖” 地甩向旁边的老槐树,飞爪在空中划道弧线,稳稳勾住粗壮的树枝,绳子一紧,我借着拉力荡到半空,脚底下的雪地越来越远,风在耳边呼啸着,裹着寒意。

鹞子反应极快,抬手就要开枪。我脚尖连蹬树干,借着反作用力几个起落冲到墙头,瓦片被踩得 “咔嚓” 响,碎瓦掉下去,砸在雪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回身时,我咧嘴冲她笑,脸上沾着血和煤灰,显得有些狰狞:“姐姐,这大炮仗真不是你放的?那明儿个查清楚了再约!到时候可别再用枪指着我了!”

她咬牙切齿,眼里像要冒火,显然是被我的话激怒了。手里的盒子炮 “砰砰” 两枪,子弹精准打断我的飞爪绳。我重心一失,像块石头从墙头摔下去,重重砸在墙外雪地里。雪厚得没到膝盖,却还是震得我浑身骨头疼,眼前冒金星,差点晕过去。但我死死护着怀里的画框,顺势滚进旁边的干涸沟渠 —— 沟里的枯草扎得脸痒,却好歹能藏住身子,不被外面的人发现。

我扒着沟沿探出头,只见鹞子把枪插进腰间,竟转身冲进火场 —— 她要去库房抢真迹!火光映着她的背影,黑色夜行衣被风吹得飘起,像只不顾一切扑火的黑鹞,决绝又疯狂。我心里暗骂:疯婆娘,真是要钱不要命!这火这么大,进去了说不定就出不来了!可脚却不听使唤,身体先于理智翻回墙头 —— 十万大洋的根儿在里头,不能让洋人烧成灰,更不能让这女人独吞,不然我这伤就白受了,之前的辛苦也全白费。

库房四周的火浪灼得面皮发疼,空气里满是焦糊味,吸一口都觉得嗓子要冒烟,连眼睛都被熏得直流泪。铁皮墙壁被烧得 “噼啪” 响,慢慢扭曲变形,像揉皱的纸,随时可能塌下来砸成废铁。鹞子猫着腰贴在墙根,脸被火光映得通红,额头上渗着汗珠,顺着脸颊淌进脖子里。见我也返回来,她眉头一蹙,显然没想到我会跟来,却没多说什么,只比了个 “跟上” 的手势,嘴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想活,就灭火!不然咱俩都得死在这儿!”

“你疯了?” 我压低声音吼,生怕被别人听见,“这是军火库,泼水不是找死?万一引爆了弹药,咱俩都得炸成灰!到时候连骨头都剩不下!” 话虽这么说,我瞥见旁边的消防栓被刚才的爆炸炸断,水龙带拖在地上像条死蛇,“嘶嘶” 地吐着白色水珠。水柱落在地上,瞬间冒起白雾,和热气混在一起,模糊了视线。

我心里忽然一动:用水幕挡着火舌,说不定能冲条路出来,只要别让水直接泼到弹药箱就行。我几步拽过水龙带 —— 带子冻得发硬,我用牙咬着才拽过来,手指冻得发麻。使劲拧开阀门,“哗” 的一声,粗水柱喷涌而出,和迎面扑来的火蛇撞在一起,“滋啦” 腾起冲天白雾。雾气裹着热气,烫得皮肤发紧,连呼吸都变难了。

水火交织间,灼热气浪里开了条窄道。雾气氤氲,看不清里头的情况,只能听见木头燃烧的 “噼啪” 声,还有弹药偶尔的 “滋滋” 声,听得人心头发毛,生怕下一秒就炸。我扛着画框,鹞子端着盒子炮在前开路,手指扣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开枪。俩人冒着白雾往里钻,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怕踩中易燃易爆的东西。

火舌时不时舔过衣角,夜行衣 “呲呲” 冒火星,我闻见自己头发被烤得焦糊的味,混着烟味呛得直咳嗽,眼泪都快出来了,视线也模糊。刚走没几步,头顶的库房屋顶 “轰隆” 一声,塌下块燃着的横梁 —— 那横梁足有碗口粗,裹着熊熊火焰,像条火龙直往我头顶砸,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我下意识扑过去,把鹞子往旁边拽,俩人一起滚倒在地。煤渣和火星粘在衣服上,烫得皮肤疼,我赶紧伸手拍掉,怕衣服被点燃。“轰” 的一声,横梁砸在我们刚才站的地方,砸碎了几个木箱,里头黄澄澄的子弹箱滚出来,“叮叮当当” 的跳弹在地上乱蹦,有的还冒着青烟。我吓得头皮发麻,连呼吸都忘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子弹滚,生怕它们突然炸。

鹞子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身上的火星,看了我一眼 —— 眼神里有惊讶,有感激,还有丝不易察觉的认可。但她没工夫说话,只冲我摆了摆手,示意继续往前走,耽误不起时间。前方,一个铁皮柜被爆炸的冲击力掀倒,柜门裂了道缝,露出角金灿灿的画框 —— 那颜色,那纹路,错不了,是女王像真迹!我的心跳瞬间加速,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我刚伸手去够,“砰” 的一声枪响,子弹打穿铁皮柜的柜门,差一点就击穿我的手掌。子弹嵌在铁皮上,还冒着青烟,震得铁皮柜 “嗡嗡” 响。我赶紧缩回手,心有余悸地回头 —— 只见威廉领事满脸血污,额头上淌着血,一道伤口从眉骨划到脸颊,血顺着下巴滴在衣服上,染红了一大片。他端着把步枪,枪身沾着黑灰,踉跄着朝我们冲,脚步虚浮,眼神却凶得像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嘶吼着:“thieves!You thieves!小偷!你们这些小偷!”

鹞子单膝跪地,抬手就是一枪,“砰” 的一声打飞了威廉的帽檐。帽子落在地上,瞬间被火星点燃,烧成团灰烬。威廉吓得一缩脖子,慌忙躲到根柱子后,手里的枪还在乱晃 —— 显然是吓坏了,却还不肯放弃。她低喝一声:“你左我右,抢画!别跟他废话!”

我点头,把手里的水枪转向威廉,水柱 “哗” 地冲过去。水带着力道,把他浇得浑身湿透,衣服贴在身上,冷得他直打哆嗦,东倒西歪站不稳,手里的步枪也掉在地上,滑出去老远够不着了。鹞子趁机翻滚到铁皮柜旁,伸手去抽真迹。可她的手指刚碰到画框,“哗啦” 一声,柜后散落的油纸被火星点燃,火蛇顺着油迹飞快地往旁边的弹药箱爬 —— 那油迹是刚才木箱被砸开时漏出来的,“嗤嗤” 的火星在油迹上窜,眼看就要烧到箱子。一旦点燃,这里就是第二个火场,我们谁也跑不了。

“走!” 我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真迹的画框比想象中重,木头框被火烤得发烫,我的手都被烫红了。俩人合力抬起来,转身就往外狂奔,脚步踉跄,好几次差点被地上的木箱绊倒。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跑,离开这危险的地方!身后 “轰隆隆” 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弹药被点燃,像无数鞭炮同时炸开,“噼噼啪啪” 的声混着巨响,震得耳膜生疼。火球追着我们的屁股撵,灼热的气浪烤得后背发疼,头发都快焦了,连衣服都有了烫意。

灼热的气浪猛地掀翻我,我重心一失,怀里的画框脱手滑出去,落在地上 “咚” 地磕在石头上。我心疼得要命,生怕画框被摔坏。眼前一阵发黑,头晕目眩,浑身发软,连站起来的劲都快没了。却看见鹞子回头冲我伸手,火光把她的脸照得惨白,眼里满是急切,嘴里喊着什么 —— 可我听不见,耳朵还在嗡嗡响,只能看见她的嘴在动,大概是让我快起来。

我咬了咬舌尖,借着钻心的疼劲翻起身,踉跄着冲过去抱住画框,跟着她一起扑出库房,滚倒在雪地里。身后的库房 “轰” 的一声,彻底塌成火窟,碎铁片像天女散花似的 “嗖嗖” 乱飞,有的落在雪地里还带着火星,瞬间融了雪,留下个个小黑洞。

我仰面躺在雪地上,大口喘着气。冰冷的雪花落在脸上,化成水混着血往下淌,渗进脖子里,凉得人一哆嗦,却也让昏沉的脑子清醒了些。鹞子躺在我旁边,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额角也淌着血,血滴在雪地上,形成个小红点,和周围的白形成鲜明对比。她喘得比我还凶,胸口剧烈起伏,每口呼吸都带着粗重的气音,显然是耗尽了力气。

半晌,她侧头看我,忽然笑了,笑得肩头直抖,眼泪都快出来了,声音沙哑:“李三,你命真硬。这么多次都没死,算你厉害。” 我咧嘴笑,嘴里的血腥味灌满喉咙,又腥又咸,呛得难受:“不硬点,早被你这姐姐的枪子儿收走了,哪还能在这儿看你笑。说起来,我还得谢你刚才没真开枪打我。”

火光里,她掏出腰间的匕首 —— 那匕首闪着冷光,我心里一紧,还以为她要动手,毕竟我们之前还是对手。可她却割开自己的衣摆,撕成几条布条,伸手过来替我缠耳侧的伤口。她的手指冰凉,碰到我皮肤时,我打了个寒颤,却没躲开,任由她轻轻包扎。

我愣住了,看着她缠伤口的动作 —— 布条裹得不算紧,却刚好能止血,意外地轻柔。“姐姐,这是投桃报李?还是觉得欠我个人情?” 她冷哼一声,眼里却没了之前的冰冷,多了丝温度,手上的劲放得更轻:“你死了,谁帮我扛真迹?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扛着两幅画跑吧。你活着,还能帮我分担点。”

我大笑起来,牵动了伤口,“嘶” 地抽了口冷气,疼得眉头皱成一团,却还是忍不住笑:“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良心发现了呢。行,看在你帮我包扎的份上,我就帮你扛着。” 再看怀里,真迹和赝品的画框一左一右,两块金框在火光里镀上层赤红,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人心慌,也忽然让人看清:鹞子不是敌人,是暂时的搭档;真正的对头,是远处那些端着枪、喊着英文的洋鬼子,是这群占着中国地盘、抢着中国东西的强盗 —— 他们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警哨声越来越近,像催命符似的,租界巡捕怕是已经到门口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鹞子站起身,拍掉身上的雪,利落地把真迹的画布卷起来,金框随手扔进旁边的雪坑 —— 那金框虽值钱,却太沉太惹眼,带着只会碍事,容易被人发现。“框子太惹眼,带布就行。别因小失大。”

我学着她的样子,把赝品也拆下来,两轴画并在一起揣进怀里。画布还带着火烤的温度,贴在胸口暖暖的,让人心里踏实。她抬眼瞪我,眼里带着丝无奈,却没多说什么:“还舍不得扔?财迷。都这时候了,还想着这点东西。” 我笑:“赝品也有用,明天让洋鬼子哭个够,让他们知道,想拿咱们的东西,没那么容易。咱们中国人的东西,轮不到他们来抢!”

她伸手拉我起来,掌心冰凉,却格外有力,一使劲就把我拽了起来。我们并肩翻过后墙,影子被火场的红光拉得老长,像两只掠过雪夜的黑鸟,轻盈又迅速,很快融进夜色里。远处,“轰” 的一声又响起余爆,火球再次冲上云霄,把半边天染得通红,照得天地一片血红 —— 那景象又壮观又惨烈。

我回头,咧嘴冲着火场举杯似的晃了晃手里的画轴,声音里满是得意:“洋鬼子,今儿个是中国年,这大炮仗是送你们的,响不响?喜欢不喜欢?以后别再想着抢我们的东西了!” 鹞子在旁边轻轻笑了声,那笑声很轻,却很真切,没了之前的冰冷和敌意。她脚尖一点地面,身影迅速掠向浓重的黑夜,像道黑色的闪电,快得让人看不清。

我紧跟其后,心里滚烫滚烫的,比怀里的画布还暖:军火库是谁点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 从这一刻起,京津地面上,要炸响更大的炮仗,这炮仗的名字,叫燕子与鹞子!要让那些洋鬼子知道,中国人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抢的!我们中国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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