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素珍......她竟然连这个都想到了!
“喜欢吗?”
陆寒舟从身后轻轻拥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低声问。
林蓁蓁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美好,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暖与心跳。
许久,她才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动容:“喜欢。很清静,风景也好。”
她转过身,仰头看着陆寒舟,眼中映着夕阳的碎光,亮晶晶的:“你母亲...真的很用心。”
陆寒舟低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呼吸相闻:“是啊!所以,我们更不能辜负她这份心意。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另一个家了。累了,烦了,我们就过来住几天,好不好?”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无限的宠溺与承诺。
林蓁蓁只觉得心里像是被蜜糖填满了,甜丝丝的。
她主动环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温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而沉稳的心跳,闷闷的笑。
“那你要陪我一起来,我一个人来多没意思。”
“当然...”
陆寒舟收紧了手臂,将她牢牢圈在怀里,笑声透过胸腔震动传来。
“夫人有命,为夫岂敢不从?天涯海角,刀山火海,都陪你去。何况是来我们自己的小家偷闲!”
夕阳将相拥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紧密的交融在一起。
......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急停在了镇北侯府门口。
几匹快马旋风般冲至府门前,马上的士兵风尘仆仆,其中一人背上还伏着一个昏迷不醒,伤势极重的男子。
守门的家丁吓了一跳,看清来人似乎穿着镇北陆家军服制,不敢怠慢,连忙一边帮忙将人抬下来,一边急急向内通传。
不巧的是,今日侯府里主子们大多不在。
侯爷陆景和远在北境,夫人解素珍和老侯爷前两日去往京郊别院小住,尚未归来。
二少爷陆寒舟和二少夫人林蓁蓁一早便出城去巡视京郊的产业了。
府里能主事的,便只剩下老太君了。
老太君年事已高,近年已不大管事,但闻听前院骚动,似是军中有急事,还是在嬷嬷和丫鬟的搀扶下,带着女儿陆聘匆匆赶到了前厅。
一到前厅,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地上临时铺了张门板,上面躺着一个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男子,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膛起伏。
他身上的军服被血污和尘土染得看不清本来颜色,几处伤口虽然简单包扎过,但仍有暗红色的血渍不断渗出,显然伤得极重。
护送来的是两个同样带伤的兵士,见到老太君,挣扎着要行礼。
“不必多礼!”
老太君连忙摆手,眉头紧锁,“这是怎么回事?这位是...?”
不等兵士回答,站在老太君身旁的陆聘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瞬间煞白。
她下意识的捂住了嘴,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那张即使染血污垢也依旧能辨认出几分熟悉轮廓的脸庞。
“宋......宋副将?”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轻得几乎听不见。
老太君连忙一惊:“是宋彦成?!怎么......怎么会弄成这样?!”
她对这个宋彦成是比较熟悉的,每年年初都会来给自己拜年,军营里能叫的上名字的,估计也就宋副将了。
陆聘的心猛烈的狂跳起来。
那个总是沉默寡言,却会偷偷帮她捡回落入高枝的风筝的男人。
那个每次新年,总是远远站着,目光却偶尔会落在她身上的男人。
那个明明关心她,却从未对她表露过半分逾越之情的木头疙瘩!
他怎么会伤成这样?!
老太君闻言,神色更加凝重,看向那两名兵士,连忙又追问了好几句。
“宋将军为何伤重至此?又为何送回京都?”
一名年纪稍长的兵士哑着嗓子回道。
“回老太君,近来边境与北狄蛮子摩擦不断,大小冲突时有发生。五天前,宋副将带队巡边时遭了埋伏,对方手段阴毒,副将他......为了掩护弟兄们撤退,身中数箭,还有一刀差点砍中心脉......军中医官尽力了,但药材有限,伤势又太重,实在......实在没办法了。
侯爷便下令,让我们兄弟几个拼死也要把副将送回京都医治......侯爷说,宋副将孤身一人,无亲无故,只能托付给侯府。无论如何,请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若......若真有不幸,后事也由侯府代为操办......”
陆景和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宋彦成伤得太重,边境治不了,送回京都是死马当活马医,甚至可能是让他落叶归根,免得死在边关。
陆聘听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慌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强迫自己站稳,目光却无法从宋彦成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上移开。
孤身一人,无亲无故......
虽然他从来都不在乎,但是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像他这样未为国为民,怎么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实在可惜。
老太君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悲悯之色。
“真是苦了这孩子了。快,别愣着,赶紧拾掇出一间干净的客房,把人小心抬进去!管家,快去请府医过来!要快!”
下人们立刻忙碌起来。
陆聘看着人们七手八脚的抬起门板,动作间难免碰到宋彦成的伤口,他即使在昏迷中也痛苦地蹙紧了眉头,发出极轻的呻吟。
她的心也跟着那呻吟声一抽一抽的疼。
她猛的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上前一步,声音还有些发颤,对正要转身去安排请大夫的管家补充道。
“等等!再去个人,立刻,马上出城,去寻二少爷和二少夫人,无论如何,请二少夫人尽快回府一趟!”
管家一愣,下意识的看向老太君。
请府医是理所应当,可特意急着请二少夫人回来?二少夫人虽会医术,可......
老太君也看向女儿,眼中有一丝不解。